杀手日记 作者:山西刀削面
2008年2 月25日
实在抱歉, 昨天( 24日)是恩师的生日,应酬多,喝高了。没时间发文章。请见谅。
言归正传
恩师的生日那天,我一早就起身到“万水千山总是吃”大酒店,安排这安排那的,忙得连屁都没时间放。
给恩师拜寿的有很多人。不少人的名字很敏感,抱歉,不便透露。只能在文中略点一二。
第一个到的是丐帮帮主及其秘书。 我定睛一看,这哪是乞丐啊! 只见他西装革履,油头粉面。每个手指头上都戴着金戒指。这些戒指上不是镶着大宝石,便是镶着大钻石。他还一直戴着金框的墨镜。即便是天黑了,他都舍不得摘下去。起初我还以为他是瞎子,后来才知道这是叫“摆酷”。有了它,才能让这位帮主更有酷型。可是,天黑后,在为恩师举办的烛光晚宴上,这位“大酷哥”因为光线暗,看不到菜,好几次拿着筷子去夹菜,结果都夹到了蜡烛。 害的我给他把烧坏的筷子换了又换。
这帮主的小秘更是珠光宝气。她恨不得把她拥有的手饰全都戴在身上。她全身都挂满了首饰。脖子上挂了6个大小不等长短不一的项链,手指上同那帮主一样, 满是镶了宝石和钻石的大戒指。可能是身上的这些“零碎”太多的缘故,她的背有点驼。走起路来有点像骆驼。她每走一步,身上便发出阵阵悦耳的好似驼铃的声音。这让我想起了有首歌唱得好——
送兄弟,踏征程,
耳边响起了驼铃声
……
我再仔细看那秘书的脸,吓了我一跳。 她的脸那哪是脸,简直就是一堵白墙。看来她在脸上涂的白粉挺厚。就餐的时候,她一张嘴吃菜,脸上就掉白灰。我敢向毛爷爷,邓爷爷,江爷爷及胡爷爷保证,只要这位姐姐往白墙上一站,绝对没人能发现她。
师傅见他们到来,赶忙紧走两步,拱手道:
“哎呀! 丐帮帮主花有缺及一枝独秀小白板大驾光临。真让老朽这里蓬荜生辉!”
我当时一听,特佩服师傅,出口成章,特诗意。高,实在是高。但后来不管谁来,都是这几句,这让我在心里鄙视了师傅一下。
花有缺道:
“哪里哪里,承蒙您老亲自下信函邀请我们参加您的寿辰,这真让兄弟我受宠若惊。当然我就快马加鞭地赶到了。”
这时一阵铃声。只见“白板”从包里掏出个“一条”道:
“花总, 电话!”
“白板”那酸溜溜的声音让我和恩师的牙都酸掉了。
“大酷哥”接过电话喊道:
“谁呀!”
之后“大酷哥”便走到一边开始同那“一条”对话。
“白板”忙向我们解释:
“丐帮人多事杂。花总太忙。 他每天要打25小时的电话都不够。”
“白板”那酸溜溜的声音让我无法集中精力听听那花总说了些什么。
师傅笑道:
“明白。 丐帮经花帮主大刀阔斧的改革,现在这几年可是蒸蒸日上啊。”
“那是!” “大酷哥”打完电话,过来接茬道,
“要不是老子这几年的几个‘大手笔’,老子手下的那么多兄弟早就饥寒交迫,暴尸荒野了! 现在老子的弟兄们大多已解决了温饱问题。还有不少人也已奔小康了。哎,这么多兄弟,这么多张嘴!哎, 难啊!丐帮, 穷啊!”
我心想:要是他穷,我们就都没了活路。
我不禁问道:
“可是花帮主看上去可不穷啊?”
“大酷哥”大笑:
“那是当然了。老子怎么能穿我们那身脏兮兮的工作服来见你的尊师呢?! 那可是大大的不敬了。小兄弟, 你还太小, 不懂了吧。 现在什么都讲究个包装! 要想多赚钱,就得要自我包装。我们把自己包装的又穷又可怜,这才能多挣银两。懂了吗?!”
我还想说什么,师傅忙打岔:
“我这徒弟天生愚笨,花帮主请见谅。以后他还得请花帮主多多指点。来来来,大冷天的,快进大厅暖和暖和。”
“大酷哥”大笑:
“ 还是您老想的周到。”
突然“大酷哥”好像想起什么事,忙叫道:“慢着!” 之后他对那“白板”道:
“老子把礼物忘到了车上,你去把它拿来。”
“白板”屁颠屁颠地走了。
“大酷哥”抱怨道:
“他奶奶的, 帮中的孙长老将我的‘宝马’借去快两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归还。害得老子只好买了个‘卡迪拉克’凑合着开开。”
“大酷哥”刚说到这儿, 我的耳边又响起了驼铃声。只见“白板”左右手各提了一个包装很精美的大纸包。 她的背显得更驼了。 见她那么吃力,我于心不忍,忙跑过去帮她。
“白板”笑道:“ 小帅哥, 谢谢!”
她说话的声音比我那酸菜小鱼儿还酸。
我以为这两个大纸包很沉,谁知拿到手里特别轻。
师傅见是两个大包,顿时笑逐颜开,对“大酷哥”道:
“花帮主真是太破费了。”
这时又是一阵电话铃声,“白板”忙又将那像“一条”的手机递给了“大酷哥”。之后,“白板”又是忙解释:
“不好意思,花总忙,太忙!……”
师傅赶紧将两位让到大厅,否则我跟师傅的牙就让“白板”给酸掉了。
客人陆续到齐。最后来的那位客人,我们虽然多年未见,但是老远我就认出了他。他就是那个以前给我塞了个烧饼,但饼里藏了个硬塑料板,并差点害得我崩掉大牙的灰衣老骚头子。虽然时隔很久了,但对于我这种睚眦必报之人,我可忘不了他。我刚想动怒,只见 师傅急走了过去。他一把抓住 灰衣老头的双手,不禁老泪纵横道:
“师兄, 十几年没见了。你让我找的好苦啊!我们一直是三缺一,现在我们终于又可以开局了!”
灰衣老头笑了笑,点了一下头。无语。
“师兄, 你这风一样的男人怎么又现身了?!当年你玩儿赖,偷走了我的‘么鸡’,让我那副‘天胡’的好牌差点没成。 幸好,我的好徒儿,” 师傅指了一下我 ,“ 他一口便将你藏的牌给吃了出来。怎么样, 师兄,你何时将欠帐结清?我可是抓住你了。这次你再逃可没哪么容易了。”
灰衣老头白了我恩师一眼,道:
“靠! 故人相见,就知道提钱, 俗, 俗不可耐!”
我现在才明白, 当年我要扔的那东西是麻将里的“么鸡”。那时,师傅穿着一身白衣服,像一道闪电,闪现在我面前,并抓住我的手叫道:“别扔!” 然后,他将“么鸡”拿到手里,大笑,并且不住地摸着我的头说:“ 福将,你真是我的福将!” 本来师傅不准备收徒弟的。但是 为此事,师傅破例收了我当徒弟,食宿全包。这才结速(速去走字旁)了我吃“百家饭”的光辉岁月。
师傅给我引见道:
“青瓷,快拜见你的师伯‘像雨像雾又像风’。”
我没好气,胡乱应付道:
“拜见师伯‘像风像风又像风’。”
灰衣老头笑了笑,点了一下头道:
“小兄弟,门牙一向可好?”
要不是恩师在,我一定将这老头的门牙打下来做成“么鸡”,送给师傅搓麻用。
师傅连忙将那风一样的老男人引进了大厅, 入座,就席。
寿筵上我悄悄在给那灰衣老头的米饭里撒了一把沙石,让人送了过去。那老头竟然吃的津津有味, 这倒让我大倒胃口。我略报了点私仇,心中窃喜。
恩师的寿筵办的很成功。他很开心,主要是因为他收到了很多包装精美的礼物。恩师今天发了,我想。
大伙那天都喝大了。师傅抓着他“风师哥”的脚,硬要同这只脚拜把子。而这老“风”头子抱着大厅的柱子一定要认它当儿子。花帮主和他的“白扳”则爬上餐桌,给大伙跳了大半宿的脱衣舞。可不管脱成什么样,这位“大酷哥”都舍不得脱下他的墨镜。其他客人有的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但总是问对方叫什么名字,有的亲着菜盘,甜言蜜语的要一起去开房间,更多的是大吐之后不醒人事的。有个客人大吐之后竟然趴在地下又吃起了那些东西。他旁边的那位很胖,也摇摇晃晃爬过来同他一起“享受”这些美食。他们还一起咂吧嘴大呼“好吃”。弄得好几个餐厅服务员见罢也是大吐不止。不过没敢让这两人看见…… 这些都是我后来听餐厅服务员讲的。
而我那天没喝几杯便趴在餐桌上做起了美梦。我梦见我和我的酸菜小鱼儿一起在一个大碗里游泳,快乐无比。醒来时我发现,不知谁在我的头上扣了个碗。
我醒来时已是中午时分。客人都走了。除了几个餐厅服务员在打扫那满地的狼藉外,没有一个客人。师傅也不见了, 师傅的礼物也不见了。
等我回到家,见师傅已经回来了。满屋子的包装纸和包装盒。师傅正坐那里生气。我以为师傅正生我的气,嫌我贪杯,喝醉回来晚了。我忙低头小声道:
“师傅, 我回来了。”
师傅没看我一眼,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
“世态炎凉,朋友之交淡如水啊。”
“为什么昵?” 我不禁用了我那酸菜小鱼儿的口头禅。
师傅没说话,用手指了一下那些礼物。
我仔细清点了一下礼物。
“老头乐”(或叫“不求人”) 三把, 其中一把只剩下一齿。
牙刷 一 把, 都快没毛了,显然已经用了很久。
瓷茶壶盖 半个
芭比娃娃 一个, 少左腿右手,很脏,很味儿。我怀疑是在垃圾堆里捡的。
少儿歌曲CD封皮 一个
绘画作品 一幅 若不是作者标明是MP3放映器,我还以为他画的是一条怀孕的小
蛆。
药物使用说明书 两张 一张是避孕药的, 另一张是治便秘的。
纸标语 一条 内容: “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砍人”
头发 三根 很短,像是男的。
红毛线 一团 从旧毛衣上拆下来的。约二两。
……
还是丐帮“大酷哥”的礼物最体面, 两个大纸盒里各放了一只新袜子。 左右脚的袜子上还绣了字:左“清明”,右“反复”。我想问师傅这是何意。但是师傅的脸铁青。我为了不自寻烦恼,便悄悄出了屋子,跑到街上躲一躲。
我真没想到,这些客人各个穿的都挺阔气,礼物包装的也很漂亮。可是礼物却…… 难道这就是那位“大酷哥”所谓的“包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