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暴政:王千源,由于表示藏人有权争取自由而成了千夫所指的攻击对象。年仅二十的王千源被她的汉族同胞视为叛徒,而她在青岛的家人也受到骚扰及威胁。
王千源:我觉得西藏绝对是中国的一部分,正因为它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对待它就要像是对待自己的同胞兄弟,要用的方式和对待外人是不一样的。
“愤青”状态是心理不平衡的一种表现,是一种变态的所谓爱国方式,但实际上绝对不是在爱国。他们标榜自己,攻击别人。
在人民其他的权利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的情况下,每个人不是心理特别感到舒坦的时候,他们需要发泄的地方。这像历史回潮,我感觉这跟“文革”太像了。我读过那些历史,当时还不信。他们认为文革以及过去的一些事没有发生过,但现在我们正在经历着同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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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北卡罗莱纳州杜克大学的中国留学生王千源,由于表示藏人有权争取自由而成了千夫所指的攻击对象。年仅二十的王千源被她的汉族同胞视为叛徒,而她在青岛的家人也受到骚扰及威胁。王千源星期四接受自由亚洲电台记者申铧专访时表示,她目前已经不能上课,并受到当地警方的保护。以下文字是这次采访的内容摘要。
王千源: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父母在那边究竟是否安全。我跟他们每天早晨晚上都发E-MAIL说我还活着,一切都还好。
记者申铧:他们现在情况怎么样?
王千源:他们现在是三缄其口,有话基本上都不说。他们基本上是在逃难。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他们也坚决不告诉我。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中国政府可能会查。但是从他们的E-MAIL看来,好像还算安全,至少他们说他们安全。
记者申铧:你现在不能上课,你的学业怎么办?
王千源:我可以后面补一下。现在先把心态平和下来。如果治根不治本的话,我人心慌慌地去上课,也不会学好。当我回过神来,能够理智地思考、能够进入一个良好的自我调整的状态之后,我可以在很快的时间内回到比较正常的学习。
记者申铧:你觉得西藏是不是中国的一部分?你支持不支持西藏独立?
王千源:我觉得西藏绝对是中国的一部分,正因为它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所以对待它就要像是对待自己的同胞兄弟,要用的方式和对待外人是不一样的。对待外人,你可以不予理睬、你用比较强硬的手段也好,都可以。但对同胞兄弟的话,是自己的亲人,就要更加理性,要注意情感上的交流。跟藏族讲话更多的是要考虑,这不是简单地这几年或几十年或奥运会几十天的事情。我们跟他们是几百年、几千年的渊源,并且会不断地继续下去。
记者申铧:你怎么看待这个事情发生后你受到的铺天盖地的谩骂和攻击?你是不是感到很意外?
王千源:我感到很意外。但他们可以这样对我,也可以这样对别人。我只是他们的一个靶子。中国人现在这种很奇怪的“愤青”状态是心理不平衡的一种表现,是一种变态的所谓爱国方式,但实际上绝对不是在爱国。他们标榜自己,攻击别人。
记者申铧:你觉得为什么会有这种现象呢?
王千源:我不是社会学家,但我自己感觉是,一种比较强烈的社会思潮在人民其他的权利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的情况下,每个人不是心理特别感到舒坦的时候,他们需要发泄的地方。而随着网络的出现,他们的发泄可以由一个非常虚幻的概念转化为针对某几个人。而当他们成为几千几万人结合在一起,就感觉到自己去攻击别人时有人保护。这像历史回潮,我感觉这跟“文革”太像了。我读过那些历史,当时还不信。他们认为文革以及过去的一些事没有发生过,但现在我们正在经历着同样的事情。
其实中国有一大批的人是不说话,是沉默的群众。他们有观察和思考的能力,现在正在观察思考的有深度的人,目前还没有发出一句话来,而浮在表面上的那层一直比较激动地在说一些话。
王千源
记者申铧:你是在青岛受的小学中学教育。你为什么能够有这么多独立的想法,敢说真话,而很多你的同学老师、千千万万的同胞却不能做到?
王千源:我可能就是比较愿意看书,比较愿意自己思考。其实中国有一大批的人是不说话,是沉默的群众。他们有观察和思考的能力,现在正在观察思考的有深度的人,目前还没有发出一句话来,而浮在表面上的那层一直比较激动地在说一些话。
记者申铧:你的父母写了一封致歉信,你看了吗?
王千源:不是他们写的。我跟我父母联系过,他们很清楚地告诉我那不是他们写的。
记者申铧:那是谁写的,知道吗?
王千源:我不知道是谁写的。他们绝对绝对不会写。他们很明白地告诉我,他们支持我的做法,他们知道我绝对不会做出有辱国家的事情。他们在沉默中等待春天的回暖。
记者申铧:我感到很吃惊。
王千源:你看他们都写了大字报,写口号标语,又泼粪。这简直就是文革。最可怕的是,这次是人民文革。
记者申铧:非常谢谢你。你年纪轻轻,有这么多想法。
王千源:非常谢谢您给我打电话。我觉得中国现在就是需要让大家听到不同的政见、不同的声音。我希望一个国家有更强大的人民,而不是一个强大的政府逼迫人民连话都不敢说。现在有点像秦朝。秦朝当时为什么灭亡?就是因为暴政。现在我担心的是,这个暴政既有可能出于政府,也有可能出于人民,这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