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饮食男女
天韵对我笑: “是不是该请我吃饭了?”
“当然当然。”我欠她太多。
我们去那家“Sushisay”日式料理餐厅。
天韵喜欢它的各式手卷。
我对吃无所谓,只要胆固醇和血脂肪的指数不要过高就好。
谁让我们从小就在麦当劳、肯德基、汉堡王、可口可乐……中长大呢?
天韵的食欲总是非常的好,吃相娇态可掬。
许多男人会为她打动吧?
她不该老是把精力浪费在我身上。
天地良心,我可是一直把她当家瑶一般看待。
“你又在发什么呆?”她刚享用完半只奶油局龙虾,抿了一口乌龙汤,闲闲地问。
“没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她又没直接对我投怀送抱。万一表错情,岂不羞死人?
她满意地笑着感喟:“我们基督徒也就剩下吃这一项可以放心享受了!”
我故意逗她:“你不是想当宣教士吗?你应该开始适应布衣暖,菜根香的生活。”
她歪着头笑,这是她的招牌动作:“日子如何,力量也如何!不要为明天担忧。”
她真是乐天,一个娘生的,她跟天恩,真有天壤之别呀!
遗传基因到底是如何发生作用的呢?
我换了个话题:“说说你的工作,是不是很有挑战性?”
“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些恶性竞争。”
“那些客户呢?是不是多有艺术品味?”
“左不过是些暴发户罢了。稍有品味的都已经是老头子了!”
“听说你的小老板很有追求你的意思,还经常来教会呢!”
她眉开眼笑:“是不是家瑶告诉你的呀?我可是把他当慕道友啊!福音总是要传的吧?你可别在那吃干醋。”
我苦笑不得。
她笑得花枝摇曳:“倒是你的专业在中国大陆一定很有市场,也是传福音的有利武器,只是你还没有当宣教士的打算吧?”她睨着眼,故作轻松地问。
没等她说完,我就掌不住笑起来:“你是不是在策划反攻大陆啊?”
我有时真为她们这些台湾姊妹对大陆同胞传福音的热情所感动,故意装傻:“我的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她横了我一眼,显然不满意我的插科打诨。
我明白她在试探我,这我可得小心了。
带妇女团契查经班的老妈曾告诉我:“有些姊妹经常为自己的另一半向上帝祷告寻求应证呢。”
我可不能落入这个“宣教士”的陷阱,免得她得了把柄当作尚方宝剑,来个牛不喝水强按头。
也许在属灵方面表现消极,她会在失望之余嫌弃我吧?
这应该是不伤害她的最委婉的方式。
我忙笑道:“宣教士?那可是圣徒呢!我可没有从上头来的感动。”
她学着我的腔调接道:“不过我会把这件事放在祷告中。谁知道你有没有祷告啊?”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我脱口而出,说完又后悔自己回答得太轻佻。
她笑:“不过我是会为你代祷的。”
“别,千万别!”我看过一个调查统计的数据,结论是代祷是有其一定的功效的。
我可不愿意她代祷我根本不乐意的事。
上帝都给了我自由意志,她凭什么控制我呀?
有时候,我会突发奇想:可能身居天堂的上帝,掌控着最先进最精密最完备的电脑系统,对于每个人都有一个遥控器,对每一个人的心思都有最精准的测试标准。
所以你祷告的诚心指数加上别人为你代祷的指数超过一个标准时,这事就会成就。
我自己也不明白我的这种童话情节起源于何处,只怕是看多了好莱坞的梦工场出品的史蒂芬.史匹格的电影吧?
我对天韵眨眨眼:“你还是多为大陆同胞的灵魂得救祷告罢!”
她脸上刚吃了龙虾的光泽,一点点暗淡下去。
也真是的,每次跟天韵谈到这些,总有点不欢而散。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抵触?
我看得出来她很失望。
她强笑道:“家瑶老说,她跟天恩谈这些总是很投机的。”
“家瑶跟天恩常常单独约会吗?”我略略吃了一惊。家瑶怎么没告诉我呢?
“他们已是教会公认的一对金童玉女了!谁让你那么少来教会!你爸妈好几次都跟我爸妈有提亲的意思。家瑶还告诉我,如果天恩愿意, 她就跟她一起参加去云南的医疗短宣队,他们都一起报了名呢……”她别有深意地补充。
“你爸妈怎么说?”我关心的是这个。
“说什么?去云南短宣?”
“不是!天恩和家瑶的事!”
“他们当然是乐意,只是担心别人说我们家高攀了你们……”
“怎么会?谁不说天恩是一表的人才,现在又是牙医,还是教会青年团契的主席……多少姊妹想嫁给他呢!”
天韵笑:“正是这话呢!那起人就是嫉妒,你知道吗?自从颜牧师拉着一些会众分裂出去,有些人就把责任都归在我爸爸身上。现在又说什么牧师的儿子娶长老的女儿,不过是巩固双方在黑门山教会的势力罢了。”
“真可恶,这起乌鸦嘴!”
“所以呢,本来是说,天恩家瑶还小,等天恩毕了业再说;现在我爸妈是打定了主意,如果不是你爸妈正式上门提亲的话,他们可不愿落下高攀你们家的话柄给别人。”
我愣了愣,天韵不是向让我传话给我爸妈吧?
她不至于这么有心机吧?
我马上又释然:以天韵和家瑶一天到晚在一起叽叽喳喳,家瑶不会听不到这些话;以老爸老妈对家瑶掌上明珠般的千宠万宠,亲自去提个亲又算得了什么?
难道这事就这么定了?
我不禁惶恐起来:“那,那天恩怎么说?”
“天恩?谁不知道天恩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大圣人?他当然是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了。更何况家瑶哪一点不好?也是人见人爱呢!这年头难得的是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他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家店了呢!”
我隐隐觉得她这话一语双关,可我现在也顾不上了,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在晚上属灵伙伴的约谈时间中见到天恩。
因为家瑶,天恩都是我最关心的人!
我心里很庆幸和天恩调整了地点,我老觉得在教会墙上那个鲜红的十字架底下,让我连说点世俗的话都觉得不太顺畅呢!
而且自从那个自称“天主教徒”的玛丹娜说出:“我最迷恋的对象是耶稣基督,甚至觉得十字架具有色情意味,因为那上面有个裸体男人!”之后,我更不愿意在那里与天恩聚会,担心自己不由自主地会有不洁的联想。
真奇怪,以前的那些教皇在十字架底下怎么能那么无拘无束地犯罪呢?他们最起码没有强迫症的倾向,心里素质比大部分诚惶诚恐的平民会众强上几千倍!也许只有具备这么好的心理素质才能当得上教皇吧?
我一直觉得自己已经够离经叛道了,没想到这个矮个子的女人玛丹娜竟比男人还大胆!
这世界这是有够诡异,只可惜我们还是要在这世上努力地力争长生不老的活下去,一点也不想早一点去天堂跟上帝一起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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