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看到的是谁记不清了. 大约是吾吧. 我后来一直挤兑吾说他闷骚, 吾也不响. 我冲他笑, 他也不理, 只趁我不注意时候偷看我两眼. 他偷看我时, 我多半在和别人打情骂俏.
其实那段日子里, 打情骂俏也是对女人, 比如老板娘. 我认生, 在生地界儿里不敢太招呼男人, 因为不知道谁和谁有些什么样的一眼看不出的究竟. 还是不要来了就惹是非. 到底是老了, 没有冲劲儿了.
吾除了偷看我还爱偷看别人纯洁的男女关系. 吾常常写些小段子, 里面说谁谁调戏了谁, 谁谁没接着谁的媚眼云云. 我想男人老了也喜欢当媒婆, 自己在旁边过过干瘾. 不过他这么一说, 我这么一看, 又好象是有那么点子意思. 当然人家当事人通通地对吾嘻笑怒骂拳打脚踢, 让旁观的看着也有趣.
那时他们你写我和的, 我插不上嘴, 没有那个机灵劲儿. 吾的段子虽上好, 写诗却寻常, 可还特别爱跟人家和. 和来和去, 总是不如对角线有灵气....唯有勇气可嘉. 那时穷酸话不多, 但有斟酌. 我想他在武侠小说里, 应着白衣, 使扇.
后来突然来了一位奇男子, 色书生, 我看他面善, 倒象在哪里见过似的, 险些上去就要拉他的手, 幸好忍住了, 只当年轻男女模样原本都差不多.
俱往矣.
如今只偶而见到吾在莲叶间穿梭一下, 色书生依旧不知有汉地挺胸扬眉. 久不见沉静敏感的穷酸, 也不知笑笑把线线藏到哪去了, 他的那些悄皮话儿, 现在都说给谁听了? 自思还活蹦乱跳的, 蓝毛却不见了, 也没见自思如何地思念, 可见被吾强扭的瓜不甜. 那天看见圆了, 不过我见到她时, 已经是一个人流中的背影了.
这倒象是初了一次恋, 说出来并不显得怎样, 只是在自己心里珍重. 如果再见, 竟有些手脚不知该放在哪里, 只得说一句:"好久不见了,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