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母,年轻时弃笔从军,为国防工业现代化奋斗了一生,
也因此,我自幼就崇拜军人。在这次抗震救灾中,我欣喜地看
到了当年那支来之能战,战之能胜的队伍又回来了!子弟兵
舍生忘死,不畏艰险,竭力救助受灾群众,令人肃然起敬。
特发几年前的旧文一篇,以表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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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点军校(上): 胜战
从前每次来纽约,总跟忙碌的纽约人民凑热闹,连日奔波于
曼哈顿的闹市区;这回决定换个玩法,索性躲在城区北郊的孩子
姑姑家讨清静,从容地享受摩登边上的山林、湖泊和幽静。六月
底一个温和的下午,风轻云淡,我们便决定去美国陆军军官的摇篮
─ 西点军校参观。著名的西点军校位于纽约市的北部,哈迪逊河
的西岸,距喧闹的市区仅有一小时的车程,却是个湖光山色、曲径
通幽的世外桃源。
“九一一”事件之前,游人可以随便开车进入校园参观,而现在
则要先在校外的来访中心购票、登记身份后,才能乘坐专线游览车
进入指定的校区参观,因为许多景点已成了军事重地,闲人莫入了。
军校给人的总体感觉是除了门口由军人站岗,林荫道上有戎装的
学生三三两两,其实,依山傍水的校园里风景如画,建筑古朴而
庄严,和普通的大学没什么区别,谁料到这里竟培育了诸如华盛顿、
艾森豪威尔、巴顿、麦克阿瑟、布莱得雷和李奇微等许多世界名将
呢?该校的军事博物馆建在来访中心,也让我们盘桓良久。这是
一座三层楼的仿古建筑,在夕阳的映照下古色古香,更象是一座艺术
博物馆或美术馆,实在难以同楼内展出的惨烈战史或刃血兵器 联系
起来。我虽然在军事院校长大,父母都是武器专家,但自己除了
耳熟能详的战将英名外,很惭愧,基本上是个军事盲。看着馆内外
陈列的轻、重武器、机动车辆、航空器、通讯制导设备及火炸药等,
一头的雾水,便想着如果老爸在旁边,自己就不会莫名其妙了。馆
内吸引我的,倒是千百年来的战争史:从古代的金戈铁马、近代的
坦克大炮到今天核导领军的风驰电掣;从中世纪的宗教之争、拿破仑
征战欧洲、华盛顿领兵建国卫国、林肯平定内战进而阻止了南北分裂,
到第一次、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的朝鲜战争、越南战争、海湾战争
直至今天的伊拉克战争 .... 一件件实物、文件、照片和文字说明,
无一不在提醒着善良的人们战争是何等的血腥和残酷。
突然间,我被展柜里陈列的发黄的文件吸引了:这是一纸日本在
二战结束时签下的投降书。从前我只知道九月三日是中国人民抗战
胜利纪念日,却并不知道历史上的今天,1945 年9 月2 日也是个载
入史册的日子。如果让时光倒流几十年:日本,东京湾,美军密苏里
战舰,日本投降的签字仪式。上午九点零四分,日本外相重光葵
代表天皇和日本政府首先在受降书上签字认降,接着,陆军参谋总长
梅津美治郎代表日本军部签字;九点零八分,胜利方由远东盟军
总司令、五星上将道格拉斯·麦克阿瑟率先签字接受,随后是美国、
中国、英国、苏联、澳大利亚、加拿大、法国、荷兰及新西兰的
代表依次签字认可,从而以法律的形式宣告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
望着文页上的各式签名,我竭力想象着当年的情景:重光葵因为
拖着伤腿上的军舰,身体已虚弱不堪而内心近乎崩溃,以至于他的
笔划极轻,汉字“葵”竟难以辨认;梅津美治郎的汉字笔划粗而直,
透着不满和不服气 ( 据说当年日本决定投降时,他竟在天皇面前长跪
不起,痛哭流涕地乞求顽抗到底 ) ;麦帅则无疑是当天舰上最春风
得意的人,他的花体飘逸而潇洒,仿佛是新书的作者正为自己的书迷
在扉页上挥毫;而中国代表徐永昌将军的签名笔划则轻重不匀,显然
他的心情激动,手在颤抖。可以想见,眼前这支躺在受降书边上的
深色签字笔当年握在徐将军的手中是何等沉重,这区区的二十几划
竟是用三千多万中国百姓及抗日将士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历时八年
的浴血奋战,中国作为抗日战争的主战场,承受了天文数字的人力、
物力和财力损失,终于赢得了这场壮烈的胜利;美国则后来参战,
在太平洋战场上抗击日军,又凭着在广岛、长崎投下的两颗原子弹
逼迫日本投降,成了这场胜利的主角。在签字的那个瞬间,麦克阿瑟
将军和他出道的西点军校登上了辉煌的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