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忘却的记忆(二)

“有些文字,不是为了记忆,而是为了忘却。曾经以为不会忘记,后来才发现我是善忘的。或许忧伤,或许缅怀,有的人,有的事,已逝于千里之
打印 被阅读次数

无论如何,还是有进展的。
别忘了,在那个年代,qq和网络可是男女之间搭讪的主要工具。
我是一个网络老手了,qq只有六位数,高中便开始做网站,大一上学期进行的网页设计比赛里面我还得过奖,然后就稀里糊涂混了个学校网络协会会长的头衔。所以,我自然打起了网络的主意……我申请了一个网上的社区,涂涂改改,建设了一些板块,然后美其名曰“民航学院学子必上的论坛”,就把宣传海报贴男生楼楼下去了。
最先注册的是一个叫做“天才”的人,一看如此浮夸的作风便知不可能是何林轩,排除在外。再过几天,注册的人多了,发言的人也多了,唯一就是这个“天才”我脑袋里完全没个印象。问过其他女生们,她们告诉我是艾柏,大姐的老乡,崇明来的。我说,艾柏是谁。她们说,艾柏……就是艾柏。
可见,没什么特色,属于“没意义的”,可以忽略之。
在我成长的道路里,习惯把人都分为“有意义的”和“没意义的”两类。对于那些“没意义的”,我压根不想搭理,比如穿着八十年代建筑工人才会穿的夹克,说话满口县城口音的某些男生。可是,偏偏我们21班基本上都是这种“没意义的”男生,让人很是扫兴。为什么“有意义的”帅哥,通通分布在11班,41班和42班这三个没有女生的和尚班呢?
当然,无论如何,何林轩对于我来说自然是“最有意义的”。民航社区里,何林轩用的是他拼音的所写,一如既往地低调。注册信息里面需要填写qq号,我就自然而然知道了他的qq。在网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尽量套近乎,总之就那一套男女之间朦胧的把戏。他和我说,在他们的家乡把妹妹叫做“阿妹”,把哥哥叫做“阿哥”,我听来很是向往。然后我很肉麻地对他说:“可不可以叫你阿哥啊。”他也很给面子地答应了。现在想来,鸡皮疙瘩都是一地。
不知不觉进展到了约会的地步。记得一起去了一次玄武湖公园,景色很浪漫,气氛很尴尬。两人似乎都心怀鬼胎,急急找话题却完全找不到。我们坐在玄武湖旁边的石头上,傻乎乎地探讨着女生中谁是大姐,谁是老二,谁是老三……诸如此类的话题。找话题找得我口干舌燥,装淑女装得我四肢麻木。回到寝室,整个人蔫了。
可我这个人是死脑筋,若是要干一件事,必须坚持到底,使出浑身解数。
又被他约出去一回,说他要染发,让我陪着去。
两个人挤在狭小的马自达里,不自在到极点。
看见他用夹杂着云南口音的普通话给老板砍价,有点嫌贵又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样子,很是倒胃口。我硬生生地坐在破旧理发店一角,如坐针毡。
然后,又挤在马自达里一起回来。何林轩的头发洗过吹干之后蓬松得全站了起来,再加上染成了棕黄色,他试图活跃气氛地说:“看我,像不像金毛狮王。”
我马上满脸堆笑。
我还是被何林轩给迷得神魂颠倒。上课都没心思了,草稿纸上写得尽是整整齐齐一排排“何林轩何林轩何林轩……”
一天晚上,我做了个很浪漫的梦。地点是游戏机厅,整个梦境都有一种朦胧感,我在玩游戏。何林轩从背后轻轻拥住我,手握在我的手上,教我玩游戏。
哇塞,根本不愿意醒来面对残酷的现实。
三月十四日,是白色情人节。
其实谁会这么较劲呢?可是我会,为了多一次相处的机会。
于是又提出上次情人节聚会的一帮子人一起去夫子庙玩一次。
然后,果然去了游戏机厅。
然后,我果然在玩游戏,拳霸。
然后,何林轩果然在我身后教我!
与梦境不同的是,他没有拥着我,也没有把手放在我的手上。可是他的的确确,从我的身后,圈住了我,教我玩游戏。
因此我认定我和他是有缘的。
我兴奋过度,第一次打拳霸居然就玩到了大boss那一关。他不停地感叹:“你真的是第一次玩吗?真的是第一次玩吗?”
后来,他便到处和人宣扬,小白玩拳霸,第一次便打到了大boss!
我笑得合不拢嘴。

对于这样朦胧的感情游戏,我乐在其中,并且一招一招层出不穷。
我觉得他肯定不讨厌我,或许还有一点点喜欢我。就是这种胡乱猜测的独角戏,让我沉迷不已。
比如,一次和他一起放风筝。很朦胧的记忆,应该是他先提出的,说自己是放风筝的高手。大片的草地,青涩的男男女女。可是我和他的风筝的线不够长,怎么放也放不高,于是他提出回宿舍帮我找更长的线。我见他如此献殷勤,自然又是心花怒放。当晚,我决定把和何林轩每一段如此甜蜜的记忆都记录下来,写在一本非常特别的木质笔记本上。等到想要和他表白的那一天,我便把这本本子送给他。由于本子本身的纸张算不上特别,于是我还特地把自己买的漂亮信纸剪下来贴在上面,虽然麻烦但是乐此不疲。
可是真的会和他表白吗?表白了之后,又能干嘛呢?说实话,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追求什么,好想只是为了追求而追求。我对何林轩的感觉,简直是一个追星族在花痴自己喜欢的明星,虽然喜欢得要死,可是总觉得不在同一个世界,一见到他就开始面红心跳没有办法做回自己了。
没关系,这点小小的苦恼在荷尔蒙的剧烈作用下,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