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公路-《MY OWN PRIVATE IDAHO》

夕子做過記者、PR和廣告人;出过书、写了很多文章,也买卖了很多房子;現居多倫多。
打印 被阅读次数

     


   天使在公路边说再见的那一年,我渐渐记不得了,残存的记忆只是漂浮在荒野的大片云彩,还有偶尔闪现的白色小屋。那天下午,我一个人站在永远没有尽头的公路上,听着怀表嘀哒嘀哒的声音,我裹紧绿色的条绒外套,第一次清醒的慢慢的倒下来,这一次,我不会再次醒来,我面带微笑,因为睁开眼睛的时候不会因为在任何一个陌生的地方而感到不安和寒冷。

       “摄氏38度的公路,因为没有你,好像下雪的冬天。”

     也许人最绝望的是拼尽全身的力气去奔跑,却发现根本就不会有终点。

        Mike坐在火堆边,他轻轻的对Scott说“我爱你”,也许他想要的仅仅是一个怀抱,像几千次的幻梦中的那样,躺在妈妈的膝盖上,那么安心而温暖。可是年少的那么多次轻狂,对于他来说,这就是生活了,他是个单纯的孩子,不会想从生活中索取什么,就算是scott狠狠的报复一样的放纵,也从来没有。他只是在单纯的思考、单纯的和朋友相处、单纯的想念、单纯的过着肮脏而麻木的生活。没有任何希望任何目的的生活,就像那条永远望不到尽头的公路,这就是命运给他的全部。也许瞬时的昏迷给他的,反而是让他可以享受到天堂一样温暖的家庭的快乐,只有在意识完全丧失的时候,才真的能回归自我。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如此的揪着疼?

       那张破碎的脸,那个白色的小屋,大朵大朵变幻的昏黄云彩,他裹紧褐色外套从路边的长椅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身影;他和scott披着绿色的格子床单手舞着棍子放肆的大笑;他坐在浴缸里玩着泡沫,孩子气的笑容;他慢慢的倒在车站肮脏的地上,四周都是烟头痰渍,紧紧抓着他的行李,那就是他的家了;他靠在scott的肩上,压低声音的痛哭;他平躺在小木床上,听着楼上传来的男女的呻吟,绝望而迷离的眼神……

         对错谁来评断?该不该如此投入到一个角色中,Gus van sant在拍《elephant》时,看着摇摇晃晃走过来的金发男孩,会不会想起River,会不会想到因为Idaho 让river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为了可以更真实的诠释这个社会底层的带有病态美的Mike,试图以吸食迷幻药来体验角色,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地造成了悲剧性的后果。戏已演完,然而他再也无法恢复原来的正常生活。因为注射过量的混合药物,93年,23岁的River因为注射过量的混合药物,重复了电影中的结尾,倒毙在路上,不必再醒来。

        有的人可以把生活当成一个游戏,不待曲终人散便可抽身而出;而有的人却全情投入,就此沉醉不愿醒来。我不知道当Mlke最后远远的看着Scott紧闭的嘴唇冷冷的表情在想什么,他最后一次站在公路上,我明明看到有雪在飘落,慢慢掩盖住他的双腿、白色的袜子、苍白的双手。

         Mike终归是幸运的,剧本的结尾是scott开车从公路上把他拾回去;可是River却只能永远躺在冰冷的公路上,一个人的公路。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