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字头的时候,觉得身边什么都多得让人觉得奢侈。用不完的时间,跳不完的舞,交不完得朋友,赴不完的约会……随着日子一天天地前进,光阴一寸一寸地游走,从前的那些富裕的时光,如今看来只觉得难以理解。
多伦多繁忙的工作、生活的奔波、老友每次见面时的唠叨……每天24小时恨不得照48小时过,回到家包一丢鞋子一甩,把头埋在沙发上时常听着电话留言脸忘记洗就睡着了,第二天闹钟响的时候又是一天的奔波;在办公室里,唯一的一点精力全都耗在跟黑白参杂的鬼子们斗智斗勇上了,桌上看似热情的“HELLO ,HOW ARE YOU”桌下却是处心积虑的互相倾轧;时间长了,看着周围的笑脸只觉得是一张张虚伪的面具,累了,倦了,也不想去跟谁真心相对……这样的生活,怎么还能有时间邂逅美丽的爱情?怎能有自信去拥有恒久稳定的爱情?时间久了,瞧着只开花不结果的恋情,很难不让人发出疑问:“这究竟是谁的错?难道错过花开的年华也就错过结果的爱情么?”
三次开花而不结果的爱情 -芳菲的第一段恋情
我于1998年初来多伦多,经过这9年来的风风雨雨,我的皱纹和五官算是成熟了,但我对多伦多的爱情却越来越陌生和琢磨不透。
汤治是我刚到多伦多认识的一个男孩子,说他是男孩子因为我们最初相遇的时候他只不过22岁和我一样大,在我眼里,他就是一个性格率真笑起来白亮牙齿的小伙子。当时我在DOWNTOWN的那栋很出名的大厦DOMINION中心里的一家MORTGAGE公司上班。公司经常接一些AGENT给我介绍过来的客户,公司并不很大,只有7个人,很多杂事都是由我操办。一般老板接到单后,会转给我这个“常务值班代表”,我再和AGENT直接联系,询问客户的有关资料,而时常提供给我客户信息的就是汤治了。
汤治是我们公司所有华人AGENT里唯一讲国语的,也是唯一的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年轻人。他的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带着一点点南方口音,让人听着舒服而自然。因为客户的关系,我们几乎每天都打电话;在电话里,汤治的声音总是悠扬而快乐,好像从来没有任何事情让他烦恼过。我慢慢开始喜欢在一天的开始听到他昂扬快乐的声音,那会让我一天都被好心情笼罩着。
圣诞节公司请所有的AGENTS吃饭,两百号人里,我一眼就将汤治认出来。和我想象中的几乎并没有出入,他平头,咖啡色带暗色条纹的衬衫,黑色西裤;个子不太高,但是整个人看起来挺拔而英俊。
那天汤治在晚上的PARTY唱了张信哲的歌,当歌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卡拉OK没有消掉原声。那天晚上,汤治送我回家,从此以后,我们几乎每个周末都出去。
我恋爱了。
汤治人不坏,但就是有点憨,虽然他揽的客户多,但是每每到他差不多搞定客户的时候,总有人把他手里的业务抢走,害得他的COMMISION分得特别少,月薪仅仅够他基本生活费用。
我并不在乎他的经济状况,从一开始,就投入了全部的感情。
我虽然工作非常忙,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晚饭从来都是叫外卖,但为了他,我开始做饭、做早餐、做家务。晚上他回来晚了,我没有心思吃饭,不管再晚,我都要等到他回来才一起吃饭。
大约半年后,我跳槽到一家很大的投资顾问公司,薪水比原来多了两倍。但他却在这时候失业了。其实,在多伦多,失业是很正常的,我没有感觉这有什么难堪,但他找工作找了两三个月都找不到,却突然暴躁和自卑起来。我们俩在一起时,只要有一句话不中听,他就会摔门而出。而有的时候,因为一点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汤治会开始摔摔打打;从那以后,每天我回家的脚步开始迟疑,生怕打开门看到的又是一张铁青的脸。
2001年12月12日,我永远记得这个日子。那天,他一早出门,到第二天凌晨两点还没有回家,我打电话到他几个朋友家询问,他们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3点钟左右,他突然打电话来说,他再也不回来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没有为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天到LONDON的一家房产中介做财务主管,终于可以“独立自主”了,他不想继续在我的树阴下过日子,从此可以松一口气了,希望以后各奔东西。
这就是我在多伦多经历的第一次感情,我万万没想到是这样一种结局,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本来没有任何理由抛弃我,却竟然走得那么绝情。
你把青春献给我,而我不敢收下-芳菲的第二段恋情
芳菲对我说,如果时间倒退,我会不顾一切,我会放下身段,我不会让他离开……
经历了汤治的不辞而别,我对爱情开始抱着患得患失的态度,生怕自己的一言一行会毁掉爱情。但是这一次,是我自己主动放弃了那么好的一个爱人。
第二个走进我生命的男人是一个“小男孩”,他比我小5岁,但比我高5厘米,我们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经常拿来开玩笑,说是两项相加,“抵消”了,说两人是“最佳拍档”。
他叫阿政,他是一个那么那么单纯正直而善良的男孩子;我时常叹着气望着他:阿政啊,我以后一定要有一个跟你一样的小孩。恋爱的日子里,几乎是我教着他怎么关心我、照顾我的。 而阿政是属于脾气特别好,又特别耐心温柔的孩子;记得我说过我不喜欢吃姜,每次我们出去吃饭,他总是用筷子一根根把菜里的姜丝给挑走。
那时,他住DONMILLS附近的一间小小的APRTMENT;而我住在离太古附近的HOUSE,几乎每天下班我都到他那里先吃完饭再回家,因为阿政比我下班早一个小时;每天都是他先回家做好饭等着我回家一起吃。每天晚上敲开阿政家的房门,看着他系着围裙满身菜香蹦跳来开门的样子,就觉得日子幸福得让人觉得不真实。
刚开始,他不懂得送我。我告诉他,要送我到大巴站,你才可以回家;可等到他要回去时,我又觉得自己比他大,应该送他回去,这样送来送去,终于有一天,我们决定搬到一起住了。在我跟阿政同居的日子里,没有吵过架,都各忙各的;我感觉他就像我的小弟,而他也感觉我更像他大姐,做任何事情都非常尊重我的意见,也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句狠话。 阿政喜欢种花养草,我们还一起养了一只黄色条纹的大肥猫,每天晚上猫咪总是挤在我俩中间睡;有时半夜醒来看到呼呼大睡亮着白肚皮的大猫和粗眉毛清俊脸庞的阿政,我总是能看很久,不舍得很快睡去。
两年多以后,也就是2005年3月,他被总经理赏识,升任总经理助理。他们公司是一家有规模的公司,资产超过2个亿。那一年,他才24岁,而我已经29岁了。
这个时候,我的工作却越来越不如意,我一怒之下就辞职了,呆在“家”里一边找工作一边伺候阿政。
然而,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我最受不了他们同事的目光——他们那种眼神简直会把我侮辱死,而且总是背后唧唧歪歪说他们的总经理助理跟别人不一样,人家是养小蜜,他是养一个“老妇女”。
其实,阿政并没有嫌弃我,但我觉得这样的日子非常尴尬,这种配合很不协调,就像吉他的一根弦松动了,音调不和谐,总感觉不舒服。我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而且这段情缘也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所以我开始检讨自己,也有意回避着他。
有一天,我鼓起勇气告诉他,该分手了,否则再这样下去,弦就要断了。他不同意,但我坚决地离开了他。
熟过头的爱情我不敢尝-芳菲的第三段恋情
经历了自尊心太强的汤治和让我心疼的好男人阿政;我觉得自己的心开始一点点发灰变冷;我知道是自己不好,不懂得在对的时间把握好属于自己的幸福,但是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因为人总是在不该犯错的时候掉以轻心,所以世间才有那么多痴男怨女吧。
在这样一个非常心灰意冷的状态下,我结识了老郭。他是一个已经离异的40岁男人,之所以会选择他,是因为有前两次的感情挫折。
那是2006年8月,我已经30岁了。我想,找对象如果不“门当户对”,容易造成搭配不协调,分手的概率会比较大。他虽然离过婚,但我先后有过两段同居的历史,这样算是扯平了,而且我们的学历、年龄层和工作都比较接近,所以我认为,对我来说,现在是应该真正面对婚姻的时候了。
我们确定恋爱关系后,有一天,我听说在SHEPPARD上有一个路边HOUSE的吉普赛算命师很准,便带着好奇心去试试。那天是周六,也许是出于无聊吧,我硬是把他也拖了去。
按理说,我们都不迷信,但人就是奇怪,只要心里有点矛盾,就会不自觉地产生迷信心理。我们俩都让那个算命老婆婆算爱情的运程。也不知道是命运的捉弄,还是那个算命婆婆看我不顺眼,她竟然“算”出我的命是“多夫”命,说我这辈子必定会经历“两打”老公,也就是说,我命中注定要“趟过24个男人的河”。
没想到,从此,我的“不惑”男友中邪了,他跟我在一起不再开心,总是提不起精神。他联想到我以前跟两个男人同居后都没有结果,于是总是在我面前说,“人是不是应该相信命运?”意思是说,我的“多夫”之命是天生注定的,他自己只不过是我生命中的过客,长痛不如短痛,暗示着跟我分手。
我知道,这个“不惑”男友是希望真正结婚的、希望真正有个家庭,所以他才担心跟我没有结果。其实,我何尝不希望有个结果呢?但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相信那个算命的鬼话,心里面老是有一个疙瘩。
2006年春节,本来早就说好一起过的,但他却突然提出要回中国,让我自己安排过春节。我知道这是他的“温柔分手策略”,也不再强求他。毕竟,我已经经历过感情的磨练,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外面天气很冷,芳菲手边的咖啡渐渐冷掉;她动情地对我说:你知道么,夕子,这一年多来,我越来越渴望真爱,渴望结婚,渴望有一个真正的归宿,但竟没有碰到一个对我付出真感情的男人。我周围的很多姐妹,经常会在别人面前特别是在男人面前宣称自己是单身主义者,其实,她们跟我一样,内心非常寂寞,我们比年轻女子和已婚女人更需要情感的慰藉。
亦舒有个小说叫《独身女人》,开篇也是大谈独身的若干好处,但是末了却都让书里的主人公有了完美的归宿。连虚构的世界都开始树立完美家庭的信仰,我们的现实生活根本找不到任何享受单身生活的理由。
这一年很快就过去了,眼看着2008的雪花开始悠悠飘过眉间发稍;听说大年初一去庙里撞钟会让整年的许愿可以成真,芳菲说,我别无他求,只希望2008,老天能惠顾给我一段可以开花结果的爱情。
是啊,2008,夕子也祝愿天下所有盼望真爱的单身女人都能拥有一段完美的爱情!
(注:本文所有人物名字均为化名,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