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犬性难改,隔三差五时不时要甩尾、抖毛、打颤,弄些动静,以惹起主人的注意。那些动静贯穿过去整整40年间,从1968,到2008。
余秋雨的犬儒动静,或如他文革时期之狂犬吠日,或如不两年前他对陈良宇之“嗅觉灵敏”, 或如今他狗仗人势对四川地震灾区死难学生家长“狗言”残喘。。。
咱们按时间倒序,从后往前了说。今天午后上网,看到一贴,报余秋雨近日撰文,题目是《含泪劝告死难学生家长》,要求四川震灾区死难学生家长停止对追究小学校舍豆腐渣工程责任的请愿,以免被反华媒体利用。余秋雨在其文章第一段劝告灾民:13亿人为你们默哀了,一位佛学大师也说话了,所以死了的孩子在天之灵就应该安宁了。余秋雨还引述不透露姓名的“国际地震专家”的话,称地震到了7.8级,理论上一切房屋都会倒塌,除非有特殊原因。余秋雨还归纳了反华媒体四点“反标”,包括什么“是天灾,更是人祸”和“地震真使中国民主了吗?”等说法。
余秋雨又是怎么对陈良宇“嗅觉灵敏”过呢?陈良宇还在上海市委书记宝座上直到最后一天时,余秋雨的表现一如起居室里的乞哇哇,下颚触地,双耳微垂,臀尾略翘,伏于地板,默不作声,双目追随室主人的起居活动来回忽闪,并凝视之。。。那天,陈良宇被双规了,余秋雨从起居室的软木地板上爬起,立于窗前,向外不停张望。又过3日,余秋雨干脆吐掉还叼在口角的骨头玩具,焕发一身牛逼骨气,横空出世提笔鞭“尸”,一篇檄文:《我说的就是这个名字!》落款:伟光正,说他早看出陈良宇那厮不是个好东西。
犬儒主义学者余秋雨,1946年生,今年62,浙江余姚人,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戏剧文学系。前些年因写《文化苦旅》而声名鹊起,文革当年作为“上海写作组”重要成员,写出大批量的大批判文章,直接间接祸害了很多善良的人们。文革结束后20多年来,学界很多人让他道歉让他忏悔,他拒绝了,并宣称:我不忏悔!
这让我记起70年代末,胡耀邦冒巨大压力主导清查文革期间打砸抢“三种人”。如果余秋雨在那次清查运动中被定性为“三种人”,就会从此失去再登文坛的政治资格和机会,也许就在吴淞口某个村中学了其余生了,也不会有今天这么显赫的派头,看谁掉井里就顺手往里扔块石头了。巴金在文革时期也曾做过有违良心之事,但现在没人怪巴金,因为有过“巴金的忏悔”。余秋雨总该比巴金更需要忏悔吧,但是,他就是至今做不到坦然面对。
像余秋雨这类不知忏悔者,除了他,上次回国,听到儿时身边发生过的一件事,是个周姓女人的事,就在我成长过的大院儿里。文革期间,周姓女人在历次批斗大会上充当打手,几乎打遍院儿内“牛鬼蛇神走资派们”。每次批斗会快开始的时候,她都在被揪斗的“牛鬼蛇神”们膝盖对着的地上,倒上一层碎石子,或从铸造厂房沙堆拿来的沙子。有一次,傅伯伯的夫人在台上陪斗,当在下的群众(很多是院儿内附属工厂的小青工)呼喊口号时,这个周姓女人操起一块铁三角板,冲上台,冲到傅夫人面前,朝她的头顶狠狠砸了下去,傅夫人当时血流如注,被送往医院。
文革结束后,清查“三种人”,她一开始为逃避清查装疯卖傻过,还脱掉过裤子故意在外到处溜达。大家也都知道她是在装。运动后期,中央下了文件,要求全国文革期间打过人的人,要去被打的人家里登门道歉,并取得被害人原谅和亲笔签字。周姓女人见敷衍不过,也来到傅伯伯家里。这时傅伯伯已经成了院长。周姓女人对打破院长夫人头的事仍百般狡辩,称其最大愿望是想找个能讲明白道理的地方。院长夫人说:你我同是女人,作为女人,你手怎么那么狠呢?周姓女人说:当时是我不好,但没有打破,也不那么严重。她们俩为了打破与否,严重与否,争执了很久。按说,当时绝大部分被打者都原谅了打人者。我父亲当时就很痛快地给三个前来道歉的打人者在道歉确认表上签了字。但傅院长的夫人直到最后也没在周姓女人的道歉表上签字。她对同事们说过,用铁板子把人打进医院这么手狠的事都不能做到坦然面对,我怎么可能原谅她呢?这件事,当年在全院广为流传,流传了很多年。那个周姓女人在70年代末80年代初几次普调工资时,都未能获准参加普调,这是她不忏悔换来的代价。
和周姓女人不同,余秋雨从没有用铁板子把人打进医院过,只是频频用口诛笔伐给人雪上加霜过,所以他即使不忏悔,也不影响调薪。到了九十年代,看风使舵,改变风格,余秋雨弄出一本《文化苦旅》,给全国少男少女文学读者作心灵按摩,火遍国内文坛。如果他真是心如枯井看破红尘隐入山野,对世间一切浮华名利淡然漠视,也就没人跟他计较道歉忏悔了。然而他又著文跟进放言:“我最大的愿望,只想找到一个能够讲道理的地方!”他要对他自己在文革后期棍子文人的作为,找个什么地方去讲理?
时光回溯,从1968年开始:
1968年10月16日,《林彪同志委托江青同志召开的部队文艺工作座谈会纪要》提出要批判原苏联戏剧理论家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为江青当“文艺革命旗手”扫清障碍。姚文元电话指示上海成立“批判战斗组”,设在文汇报社,余秋雨即为这五人小组成员之一,为吃一顿肉丝面夜宵,余秋雨每天步行一个半钟头,来到报社写批判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文章。
1972年1月3日,根据张春桥授意,《鲁迅传》编写组在复旦成立。余秋雨成为该小组11人成员之一。翌年2月,由余秋雨等撰写文章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文章歪曲鲁迅,攻击胡适和“四条汉子”等。
1973年5月14日,余秋雨上调到写作组本部,一度任文艺组党小组长,至1976年1月,为“四人帮”余党服务二年半以上。此间他撰写大批判文章,为写作组改稿统稿。
1973年8月,由余秋雨作修改、署名“石一歌”的《鲁迅传》片断发表,诬陷周扬、夏衍等人,替张春桥隐瞒攻击鲁迅《三月的租界》的史实。
1973年11月,余秋雨在《学习与批判》上发文,骂胡适为“卖国贼”、“反革命”,导致胡适亲属感到大祸临头。翌年1月余秋雨继续发文对胡适扣帽打棍,越打越重,导致胡适亲属胡念柏住院。
1974年初,批林批孔运动开始,余秋雨常到上海市高校系统作辅导报告,抓“复辟”典型,在复旦召开的高校战线批林批孔大会上称“回了一趟戏剧学院,发现资产阶级势力在张牙舞爪。”直接导致上海戏剧学院运动由此如火如荼,个别教师受到牵连。
1974年5月,为配合“批林批孔批周公”的需要,余秋雨对《再捣孔家店》作修改,提前发表。文章从鲁迅不同时期不同内容的四篇文章中摘句拼凑得出鲁迅总结的关于‘尊孔’与‘卖国’的规律。
1975年3月,余秋雨以“任犊”笔名在《朝霞》上发表《走出“彼得堡”》,鼓吹把文艺工作者赶出大城市,上山下乡与工农兵相结合。3月21日,张春桥谈了读后感。《人民日报》4月6日奉命转载此文。
同年,余秋雨在《学习与批判》上发表长文《读一篇新发现的鲁迅佚文》,针对邓小平复出后对铁路等多种行业进行整顿的做法,强调“必须加强革命专政”,对所谓“右倾投降主义路线”永远进击!
1975年10月,余秋雨在《学习与批判》上发文骂胡适是“臭名昭著的投降派”,这下好,让好不容易出了院的胡念柏读后心脏病发,手持杂志瘫倒在地,后抢救无效死亡。
1975年,文化部长于会泳曾派人到上海调余秋雨到文化部工作,未果。
1976年1月,余秋雨以“任犊”笔名发表《试看天地翻覆——学习毛主席新发表的两首词》,歌颂文革,点批刘少奇。
1976年12月,余秋雨在一份材料中开始揭发批判别人。
1978年5月19日,原写作组陆女士爆料余秋雨将其《封建礼教与贾政》改为《贾府里的孔圣人——贾政》推倒重写发表。
1978年9月12日,余秋雨写关于《贾府里的孔圣人——贾政》炮制经过的交代检查,承认“借贾政批判刘少奇……附和了‘四人帮’批林批孔另搞一套的阴谋。”
1979年上半年,上海戏剧学院党委根据市委指示对余秋雨“文革”问题进行复查。复查组维持原先的“三错”清查结论。
余秋雨,这条活跃在风派战线上的犬儒分子,从1968到2008,40年过去了,从极左的大批判,到无病呻吟的文化苦旅,从对陈良宇的墙倒众人推,到对四川死难学生家长的落井下石,从当年写作组一个摇尾乞怜的乞哇哇,已然成长为如今当婊子还时不时立几下牌坊的大腕儿妈咪桑了。
由老哥XD张贴 @ 2008-06-09 17:08:44 (被阅读36500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