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地方来的中国人能在一起聊天?”
当我被美国人问及这个问题时,真以为自己没听清。可被问过几遍之后,终于明白,一些美国人确实理所当然地认为,中国和印度一样,官方语言是英语,地方语言有二百多种。难怪他们见到不同地方来的中国人不用英语交谈大为惊讶!
我不知道在美国到底是中国人多还是印度人多,但感觉上美国人更了解印度。美国和印度的关系从未敌对过,几十年来印度人便源源不断地来到美国。印度是穷国、人口众多,来的人就非常之多。由于历史上的原因,大陆中国被美国政府不公正地对待了许多年!每每欲扼杀之!中国人何以能来美国?虽有台湾的中国人能来美国,可人口只有两千万,印度可是八、九亿。
“没关系,没关系!你连那种方块字都会写,这种事对你来说容易!”如果我干活时不知所措,我的美国同事总这么鼓励我。中国字的神秘感也表现在字典中。Chinese Puzzle可以比喻复杂难懂的事。中国的神秘还有异常的贫困,武术、气功、乒乓球,长袍马褂瓜皮帽、小脚,性无能与妻妾成群,专门吃狗和佛教徒等等!越是不了解中国,就越是把中国想象成光怪陆离的世界!还有那个“八国联军”统帅瓦德西告诉德皇的有关“黄祸”的老掉牙的神话。说是中国人吃得极少,还能干极重的活。如果让他们吃饱,他们恐怕会征服世界。
“什么?你回中国买的往返票要八百美元!这不是比上欧洲贵多了吗?”我已多少次看到他们惊讶的面孔。这些美国人看不看地图?怎么连中国的地理位置都不清楚?你再告诉他们中国有十二亿人口,是美国的五倍。他们又大吃一惊。难道他们上学时,老师从来不提中国?
“我上小学的时候,老师告诉过我中国。说那里有得是稻米和雨伞,从我家的后院直上直下挖个洞便可到达那遥远的国度。……我当时是多么的高兴!当天下午就在我家的院子里开挖!可晚上就被父亲打一顿!那顿打真可怕!我去中国探险的梦想永远地完结啦!”
听了这感叹,你先别放声大笑,许多美国人还不如他了解得多呢!他是谁呀?一个美国大学生!二十多岁。也就是说在七十年代的美国,小学老师对中国的介绍只限于稻米和雨伞,在地球的那一边?有什么办法呢?美国太大国沙文主义!美国是世界的中心!而且中国当时又是那么个想都不愿想,想起来就头疼,就切齿的敌对国家。还介绍中国干嘛?恨不得从地球上抹掉!听听他们对中国地理的认识。
“我知道中国的城市有北京、上海和‘满洲’!”一个美国人得意地告诉我,显示着他地理知识的丰富。
“‘满洲’不是城市名!”我急忙更正。“历史上曾把中国的东北称为‘满洲’。日本人曾在东北非法建立过满洲国!”说实话,“满洲”这个词有不承认中国的东北地区是中国领土的意思。这些美国人是在课堂上知道北京、上海和“满洲”的!美国的课本编成这样居心何在?!更有甚者!
“台湾是另一个国家!”
我不止一次听美国人这么信誓旦旦!早在五十年代,美国的杜鲁门政府和艾森豪威尔政府就把中国大陆称为“失去的中国”,把台湾称为恢复“自由中国”的“不沉的航空母舰”。后来看到台湾的国民党“反攻”无望,便一心一意地分裂中国,制造两个中国,或一中一台。美国政客们十足的“冷战”论调当然直接影响到美国的公众舆论。从历史上看问题,一些美国人视台湾为一个国家的想法就不足为奇。多少年来一些别有用心的美国人一直称台湾为“福摩萨”。这是荷兰殖民者侵占台湾后起的名字。明末民族英雄郑成功三百年前收复了台湾,这个名字就该消失!为什么美国人还这么称呼台湾?
“西藏是中国政府强占的!”
既然台湾都可以不是中国领土,西藏就得加上个“更”字!一说到西藏就把尼泊尔、印度扯在一起,好像西藏从来都该划在南亚的文化圈内!这意思谁都明白,西藏的文化和中国没什么联系,所以它本该独立。美国人的字典中明白地声称,1913年后西藏独立。1950年被中国侵占!美国人以重视既成事实著称,怎么在西藏问题上拼命地翻历史了呢?打开一些美国的地图看看,中国与印度在西藏边界有冲突的地区,印度人占领的地方,都涂成与印度一样的颜色,没有任何标记。印度人声称中国人占领他们的地方,用虚线表出来!标榜自己自由、民主的“藏独”分子,达赖喇嘛看到这种地图也要大为光火,这不等于说西藏的许多地方是印度人的吗?
依此类推,新疆、内蒙也该独立!因为美国的史学家们认为,清朝在鼎盛时期侵占了这些幅员辽阔,人口稀少的地区。真正的中国在那儿?北边沿长城划界,不包括西藏,四川、云南的一部份,不包括台湾的那么一块地方,只及现有中国领土的三分之一!请别生气,美国的政客们就想看到一个分崩离析,软弱无力的中国。可他们的国家怎么从东海岸十三个不大的英国殖民地一直西进,扩张到北美大陆的西海岸,甚至到了太平洋上的夏威夷?
“我宁愿忍受街头的犯罪,也不愿意看到政府的犯罪!”
美国人往往真诚,却又充满偏激情绪地喊叫。美国政府几十年来对中国现政权的肆意歪曲宣传,刻意恶毒诋毁,使一些对中国报有成见的美国人,越发难于客观地看待中华民族。老生常谈了,中国没有人权!中国的在任领导人都是一群十恶不赦的刽子手,共产主义独裁者。抛开政治、意识心态不谈,头脑清楚的人都应该知道,世间的事没有绝对化的。企图把事情说得绝对的好或坏,只能是别有用心!每个有正常思维的中国人从来不理会这种幼稚的歇斯底里。但是遗憾的是,一些来自国内的人们,出于一些不可告人的动机,也在随声附合。如果他们不是特别糊涂的话,那就是十分可怜、可悲!
“强迫计划生育!杀婴!野蛮到极点!”
这又是中国毫无人权的例证。美国的那些善男信女们听到这种“令人发指的暴行”就浑身发抖。一些企图留在“自由世界”的人,无论是东南沿海一带的农民,还是有头有脸的知识分子,也以此为借口申请政治避难。大大小小的听证会上,“受害者”哭哭啼啼,控诉无边的苦难。“人权”组织和教会大肆鼓噪,攻击中国,甚嚣尘上。两者配合得维妙维肖。“怎么?连生孩子的权利都没有吗?!”试问,这些“暴行”有多少事实根据?再者,谁都知道,中国人口膨胀不但对本国,就是对全世界的经济发展也极其不利。中国目前的人口政策是不得已而为之,是对过去人口政策的失误的一种补救。说是真正的人权并不为过!既然美国的“人权”斗士们看到中国实施计划生育痛不欲生,他们怎么不呼吁美国政府让三亿中国老百姓到美国定居?便宜话都让他们说啦!
“……你们为什么不起来斗争?你们有做人的权利!”
我周围的一些美国人听到某些中国人的“悲惨遭遇”极其惊讶。我不禁想起在美国看到的一篇有关北朝鲜的评论,笔者对北朝鲜人民“默默的忍耐暴政”想不通!推论朝鲜战争期间,有血气的人们不是逃到了南朝鲜,就是被杀了!那美国人也可以由此推论,现在中国大陆的人们之所以不“起义”,是因为没有血性,安心逆来顺受!事情就这么简单可真妙!“暴政”下的中国人越发的蠢猪,民主的美国人更应该是世界的主人!看来中国人改变自己形像的最好办法,就是抗议美国政府的“闭关锁国”,不让各国人民到他们那里去自由移民。
其实,对中国的歧视早在十九世纪末就写在了针对中国人的移民法里。十九世纪中期,为修建横贯美国的太平洋大铁路,从中国广东招来几十万“猪仔”。铁路修好後人便被赶回去。因为他们是劣等人,吸毒、嫖娼,组成犯罪团伙,无恶不作!我很遗憾!“猪仔”是无辜的!虽然他们目不识丁,很愚昧。谁让他们来自“东亚病夫”的中国?美国人天经地义地该歧视中国人。一百年的歧视!今天还在持续!虽然不能象以往那样赤裸裸。
然而,在美国各个超级市场里,来自“异常贫困的中国的商品”渐渐摆满了许多的货架。中国饭菜不但家喻户晓,美国餐馆里也学着做,食品店里都设了中国食品部。学术讨论会出现越来越多的难念的中国人的名字,各个科研机构和大学中的黑头发、黄面孔比比皆是。中国不可遏制地步入美国社会!美国人需要重新认识那个东方文明古国,需要把中国人放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位置上。
“我的中国朋友请我吃饭,最好的一道菜是海参!那就是虫子呀!不过我还是给吃了!味道不坏!”
对这个美国人来说,又黏又滑的,颜色可怖的,形状恶心的虫子被他勇敢地咽下肚。同时下肚的还有他对中国文化的尊重!事实上,许多美国的年轻人已试着吃鸭掌、鸡爪子、猪血、猪蹄子这种最中国式的食品。豆腐已被公认为最有益于健康。中国传统的炒蔬菜也被美国家庭主妇们称道。饺子已成为有口皆碑的佳肴。美国人毕竟是个善于学习,务实的民族。他们还学着打太极拳,虽然动作惹人发笑,却旁若无人。
“这都是因为中国的东西太好吃!可玩儿的地方太多!我得了中国烤鸭综合症!差一点儿就格儿屁!”
看着这位大腹便便美国老汉心满意足的样子,忙问这“中国烤鸭综合症”的前因后果。老汉奋勇地转了故宫后再大吃一顿鲜美的,肥肥的烤鸭,夜里就进了医院。他急坏了,第二天就吵着闹着要出院。他还要去西安、洛阳等古城!中国悠久的文明让他神魂颠倒。
“雷锋要是没有做那么多的好事,我就相信他确有其人!”
你看看!这位大老外不但知道雷锋,还点出了中国宣传上的弊端--喜欢“高、大、全”。同时他还肯定了雷锋!其实助人为乐在哪个社会都是道德规范。他并没有诅咒中国的一切。
“你说得太过份了!我并不认为中国的政治就绝对地坏!美国的一切都好!这不符合事实!”
一个美国大学生听了位中国来的“自由崇拜者”对美国的赞美,对中国的厌恶之后,直截了当地给了他一个下不来台。他很客观,认为谁也阻断不了历史,各国的制度的存在有其必然性。既然是必然的,就有好的一面。充满理想地移植他国所谓先进制度往往失败。同时,他也不认为世界上有十全十美的东西。作为美国人,他并不否认自己国家的弊端。为什么他能做到这一点?因为他不是政客!
“中国的青年太迷信美国!他们应该脚踏实地地干!不能什么都抱怨!没有艰苦奋斗,有不了好日子!只要认认真真地工作,中国会好起来。我们美国也是多少代人拼命干建设起来的!”
有位在中国教过英文的美国青年的话不那么中听!还“干涉中国内政”,对崇拜美国的中国年轻人指手划脚!凭心而论,他的评论简单了些。中国今天的相对落后是以往的中国年轻人们不努力奋斗吗?美国现在的富有只是因为美国的几代美国人民拼命工作吗?但他还是希望看到中国的强大、繁荣,恳切地劝说中国的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
“中国姑娘真不错!不知道是否肯嫁给我?”
谁呀?我在工厂打工时遇上的一个流浪汉!二赖子似的!他刚有点儿改邪归正的意识,到厂子里干了几天活。怎么跟他说呢?中国的好姑娘不会嫁给你!你要真有自尊心,活在世上象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好的美国姑娘能遇到。
(写于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