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行记1 从纽约到上海

九点整, 公司派的LIMO到了楼下. 在这之前的半个小时里, 我和妻一人倒了杯红酒, 坐在靠窗的沙发上, 临别了, 双方竟静默无言.

我踱到窗边, 看着对岸的帝国大厦发了会儿呆. 今晚的塔身是银色加红色, 印象里这种搭配以前还没有见到过. 心里默默说着: 别了, 纽约.

在门口跟妻拥抱吻别, 女儿突然就从房间的小床上跑了出来, 她原本早早就上了床, 在我跨出大门的当儿象一只猫似的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面前, 直直的冲着我扑了过来. 我一把将她揽在怀里, 腾出另一只手, 把妻子还有她手上抱着的八个月大的儿子一齐揽在一起, 大花猫也在地上拿头蹭着我的皮鞋.

轻轻对妻说了声: “家里一切辛苦你了”. 然后迅速拉开门, 把试图跟我跑出来的女儿挡在了门后面.

楼下, 在车门就要关上的一瞬间, 我抬头, 看到阳台上的妻子怀里抱着儿子在朝我拼命挥手.

车子开的很稳, 华盛顿桥一点都不堵, 司机人也不错, 大赞着北京奥运会的开幕式当然还有美国的梦八. 我的耳边却还萦绕着女儿的哭闹.

从肯尼迪一号楼的入港口进去, 过完安检, 向右走到底, 才是东航和法航的联合休息室. 说是联合, 其实是租借, 里边的电脑OS是法语版, 架上的杂志也是法文. 桌上的法国葡萄酒倒还好.

墙上的大屏幕正在直播体操男团决赛. 我感到有些饿, 往肚子里塞了个三明治还有一包薯片.

打了两个电话, 闲得无聊, 时间还早. 索性躲到楼上去睡一会儿, 于是到楼上喝了一支啤酒, 一杯红酒, 外加一小杯威士忌, 去了趟厕所, 却毫无睡意.

没办法, 瞪大眼睛和边上的一个老太太聊天. 老太太双手攥拳看美国队的双杠, 我怀疑表演双杆的小伙子是她的儿子或者至少是她的侄子. 没问, 不想给她太大压力, 可惜最后还是输了, 不可惜的是他输给了咱中国队.

胡思乱想着, 正要昏昏欲睡, 法航小姐跑过来提醒: 先生, 开往上海的MU588可以登机了.

也许是大家都呆在家里看奥运会, 这趟飞机的人并不多, 坐在前边的人就更少. 这时侯我发明的啤酒加红酒加威士忌的安眠酒终于开始起作用, 睡意排山倒海般袭来, 我把椅子放成躺椅戴上眼罩倒头大睡.

醒来的时侯, 机舱里一片黑暗; 窗外, 太空一片黑暗. 饥肠辘辘, 贴心的空姐及时端来了已经错过的晚饭. 我在昏暗的灯光下咀嚼, 太空里一片昏暗.

时间错乱, 空间错乱.

MU588在浦东机场平安降落的当儿, 我的心里无法遏制的想念着纽约的帝国大厦.

（星岛副刊11/03/08）


(好不容易上来一次,问侯大家,可能没时间回贴, 还请朋友们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