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选择记者作为毕生的奋斗理想并不是因为那句“无冕之王”的称号。而是作为记者,用一个笔杆子能为民生伸张正义、一架相机,行遍大江南北,挖掘纷扰世情下的动人故事。
十年后,我依然坚持这个想法;但是翻开报纸杂志,有时连看上十几二十条新闻都让人感觉千篇一律;文章的题目总是用一些噱头和有时甚至跟内容不靠边的抢眼词,这些“双胞胎”文章看多了,感觉味同嚼蜡,也糟蹋了很多好故事。市井流行什么词汇,记者就一窝蜂地用这些词来写文章;社会上流行什么题材,记者就以这样的语调和文字来说故事;很多时候,因为受到这些那些的影响,写新闻故事也往往偏离说故事的正常结构,让人看了云里雾里,摸不清头脑。
有记者跟我抱怨,说因为现如今生活在和平年代,我们不太有机会上战场做一名在炮火纷飞中随行的战地记者。没有那么惊险刺激的经历,所以只能跟众同行们打破头争抢一些市井小事;难免会偏离道德轨道、以挖隐私而乐;因为争取阅读率,难免会随大流,人人写出同样的文章。
在我看来,新闻记者都应该是说故事的人。说真实的故事,像古代凯尔特族的吟游诗人,带着竖琴自编自唱沿途一路走来。每一个时代,每一种文明都会造就一些这样的行吟诗人,眼观耳闻,用心去编唱动人的真人真事;新闻的准确程度不可忽视,表达的技巧手法必须巧妙,这样,人家才会愿意听、愿意读。
《北回归线》的作者亨利.米勒,早年曾任《华盛顿邮报》的见习记者,他自称为“流氓无产者的吟游诗人”。在创作惊世骇俗的《北回归线》之前,亨利曾经从事过多达20种的工作;他同一些穷困潦倒的侨民和放荡不羁的巴黎人混在一起,因此他的写作风格形成了一种对传统观念的勇猛挑战与反叛。如果亨利最后不去当作家,我们可能又多了一名优秀的好记者。
刚辞世的一代报人陆铿先生曾说“不坐牢不是好记者”。秦始皇的时代早已过去,也不太会有机会遇到哪个总统皇帝把记者们统统抓去坐牢,但并不代表这个年代就无好记者了。坚守心中道德,灵活头脑,打开思维,沉静心灵;一个好记者时刻会警醒自己:只有真实的故事,才能真正打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