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的诱惑 (53) 临行的打击

谷阳 AKA 怀旧一点点※照片里的不是我,就像小说中的人物不是我。写字,就是拉着些人一起生活演艺自己的某个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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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惠文和另外两个同事出差欧洲的行程已经定妥,而建京和韩鹏肯定是商量好了,都说他们拿钱之后实在太忙,不能同去。没所谓,我甩掉心里那一点点的失望,想,冬天也真不是那里什么好的旅游季节,再说我和惠文去了,白天也得上班,他们不去就不去吧,反正周末还有惠文陪我玩。惠文真可靠,应该是她帮我把话传到了,夏美菱再找我聊天儿的时候,只字没提教会的事。我却习惯性地找借口推辞似的,告诉她说,我要去欧洲出差两周。不料夏美菱竟笑着说:“我已经从惠文那儿拿到你们的行程了,呵呵!”我很吃惊,想开玩笑问她是惠文的秘书不是,但一想到夏美菱刚适应在家的生活,就没敢给她这个职称。 “你要我们的行程干什么?” 我问。“我表妹在巴黎学画,让她带你们去逛博物馆啊,” 夏美菱羡慕地说,“我也想去呢,你们的工作真不错!”其实我们出差的地点并不在巴黎,但来回转机都定在了那里,所以有两个周末可以逛荡。巴黎就是这么个令人驻足的城市,每次去那里走一次,都会有不同的感受,却同样体会得到“熏陶”这个词的含义。想必有艺术专业的表妹导游,这次我们能看到巴黎的另一个层次。“哦,那太棒了!”我说,“不会太麻烦你表妹吧?”“不会,我总让她带我的好朋友玩儿,” 夏美菱说,“年初吴小明去的时候,她也带过一次。”年初,我和吴小明还在十二年的断带里呢,我想,他们之间联系倒挺紧密的。猛然间,我的大脑里注册了一个名字。这个表妹,不会就是韵喑吧?!我莫名其妙地激动起来。我忘了,其实是不是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吴小明这次来得突然,走得也很干净。在夏美菱家道别之后,我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我也没向老憨他们打听过韵喑的事情。所以,我生活中这一小段编排之外的插曲,在激情到来之前便被主旋律淹没了。或许上帝到底没嫌弃我这个无神论者,满足了我尽快和吴小明忘掉彼此的愿望。自从吴小明离开湾区,我再没上过MSN。上网聊天儿貌似很有趣,但其实沉淀一下就没多大意思。闲的时候,我就看看书,或者写写小说。至少建京比较欣赏我现在这样的安排,大概我若有所思的时候比起我对着电脑跟别人傻笑的样子要入眼一些。我们临行的前一周,我就已经开始比较有事做,比如翻翻旅游手册,或者随手扔一件两件的东西到行李里。我这儿正折腾得起劲,惠文却忽然又回国去了。这次,她甚至都没来公司跟我打招呼,是韩鹏从机场回来才给我打的电话。我便赶忙按惠文的意思去跟老板讲,边让秘书取消了她出差的机票等等。忙过这些琐事,我的心情仍然难以平静。惠文的妈妈病危,我很替他们家难过,尤其担心惠文,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又联想到了我的父母。我和小芩如今都不在父母身边,尽管他们声称终于可以享受空巢,但我知道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就像我们在美国过得再好也不会乐不思蜀,父母的老年活动就是再丰富,他们也无时无刻不在想念和惦记着我们。中国人讲究养儿防老,而我的父母根本没借上我和小芩的光儿。说句掌嘴的话,哪天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恐怕会后悔死的。我闷闷不乐地走进家门的时候,从厨房飘出来的炒菜的香味儿熏得我满腹狐疑。莫非我又忘了什么重要的日子?阴历阳历我都迅速想了一遍,没想出什么名堂来。可是什么事能让建京不仅提前回家,而且还在做饭?我不习惯被没解的问题憋着,就直接去厨房问建京今天老天爷吹的什么风。“回来了,” 建京不回答我,反而跟我没事儿一样地聊天儿,“洗洗,收拾一下桌子,马上可以吃了。”这顿晚饭我吃得有滋有味。饭菜的味道自然很好,外加我心里的五味。我几乎敢担保建京有事没说,但我又非常想相信他今天的表现并没有其他隐藏的目的。最后我实在自欺欺人不下去了,把酒杯一推,说:“我准备好了,你说吧。”“正要和你说呢,”建京果然说,“我想接爸妈过来住一段时间,他们年纪大了,再不来以后就更难了。”我无语。想必建京今天从韩鹏那儿得知了惠文的事,而且他也跟我一样郁闷起来。“你知道的,我不希望他们来,”我小声说,“老人来住哪有不闹矛盾的,况且咱们又没孩子,他们已经心里不顺了。。。咱们的感情刚好一些。。。”我还没说完,建京就打断我,说:“那就让他们住短一些,你忍一忍就过去了。”“你这是跟我商量,还是已经决定了?”我听建京的口气仿佛有些命令的味道,不禁有些动怒。“如果你通情达理,我当然是跟你商量,” 建京绕着弯子说。或者我解释一下,他说,如果我同意呢,那他就是在跟我商量;如果我不同意,他这个就是决定!也就是说,不管我什么意见,他爸妈来定了。我忍无可忍,腾地站起身,气冲冲地甩手走掉。“自私!”我听见建京在我背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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