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已然形成 解救谈何容易 (zt)

本刊特约作者 李山泉（美）

金融恐慌接踵而来

这是个令人眼花缭乱且异乎寻常的星期！绝对可以和历史上的“黑色星期一”相媲美！

这个周末发生的三件大事对华尔街和世界金融市场的震撼都是空前的：其一，美国第四大投资银行雷曼兄弟公司在历经艰难，百般寻找自救未果的情况下，不得已申请了破产保护；其二，曾经在华尔街呼风唤雨的投资银行巨人美林证券被美洲银行并购；其三，保险业的巨人美国国际集团（AIG）向美联储请求贷款帮助，通过资产销售紧急筹措资金，以避免厄运。

似乎坏消息的频率出现得越来越快，谁都知道美国政府宣布接管两大贷款巨头仅仅才一个礼拜。这三大负面消息先后在周末释放出，经过发酵、放大和媒体的反复加工，正在孕育着华尔街的金融风暴，让人深深感觉到其后果的可怕。

当然，投资人没有别的选择，除了卖还是卖，市场对资金的单行道从来就是以加速下跌来回报。面对这样的局面，预感问题的严重性越来越成为一种共识：如何寻求自保？

当人们还没有完全从这种打击中醒来的时候，新一轮的恐慌又接踵而至。星期二，人们翘首以待的美联储可能的大幅度降息落空。当然，为了缓解因雷曼兄弟公司破产给市场带来的巨大冲击，美联储进一步加强了其他资金方面的承诺。

美国政府摇摆不定

谁都清楚，美联储似乎在为自己上一次会议的表态而死撑门面，或者是一种政策上的辩护。新的美联储主席似乎远没有格林斯潘老到， 伯南克在一系列决策上更显得过于短视和判断力不足，低估金融领域的问题，而且迟迟没有作为，已经招致来自各方的批评。尤其是解救措施不到位，耽误最佳政策出台的时机，更为华尔街所诟病。最近的例子当属上次美联储会议。在那个会议上，美联储认为今后的重点在于抑制通货膨胀，提出了利率应该上涨而不是降低的强烈暗示。事到如今，加息的基础在哪里？美联储当然只好硬着头皮撑下去！

再说美国财政部。美国财长似乎为了稳定这场危机进行了不懈的努力，但来自正反两方面的批评，使保尔森不得不在行动上左右摇摆。仅仅是一星期以前，为避免全球范围内的金融危机，美国政府接管“两房”后，批评之声四起：认为这不符合美国市场经济的基本原则；应该让市场发挥作用；不能在美国搞“共产主义”；更不能浪费纳税人的钱，等等，这使美国财政部的作为大打折扣。因此，为了向市场展示美国的一贯精神，让雷曼兄弟倒闭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情。因为绝不能给那些华尔街的企业一个印象：政府会来保我！与此同时，美国国际集团就幸运一些。毋庸置疑，美国政府的这种摇摆政策还会继续下去。

监管放松后患无穷

市场对政策的反应常常是非常敏感的，尽管有时候有过度之嫌。星期三，市场似乎对目前的状况十分不满意，恐慌进一步升级。更值得注意的是，最能标志人心恐慌程度的黄金却创造了单日最大涨幅的历史纪录！到截稿时间（周三下午纽约时间2：30），黄金期货的价格上涨87美元/盎司，涨幅近11％，可见投资人对金融风暴转为金融危机的恐慌！与此同时，市场在寻找下一个贝尔斯登或雷曼兄弟。曾经称霸美国投行百年后仅存的两家投行———摩根斯坦利和高盛成为下一个倒霉的猜测目标。 市场似乎还不认同目前的状况， 任何已经触底的判断都可能会有极大的代价！

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是多方面和复杂的， 相信很多专家和学者以及教科书里会增加很多的相关分析和案例。但这里我要强调一点：监管的放松肯定起到了相当关键的作用。20世纪30年代大危机以后建立起来的、 经过证明是有效的一些措施近年被取消， 至少有着推波助澜的作用。

例 如 ， 卖 空 法 则 （up tickrule），也就是只有当有人买入，形成价格上涨的条件下， 卖空交易才允许入市， 这会对市场起到自然的稳定作用， 这是30年代大危机后从教训中总结出来的， 但在放松监管的要求和市场一片繁荣的情况下3年前被取消了。然而，当市场进入一片卖声的时候，卖空又无限制，大家只能一边倒。因为这是卖空人的天下！再比如，银行业的分业经营，同样是30年代大危机后的产物。 这种分业经营在于保护普通消费者的利益， 切割华尔街的投行与面对大众的诸多商业银行的联系。几年以前，也是在一片繁荣的时候， 这个限制被取消了。 结果我们就看到了今天的一幕： 那些投行正在逐步地被瓜分，从美国的金融机构中消失。与此同时， 投行多动荡和高风险的特征正在逐步地渗入那些面对普通百姓的商业银行。

想想看， 假如今天倒闭的不是雷曼兄弟公司而是一家商业银行；或者，若干年以后，一个金融业的庞然大物正在等待政府的解救。 谁有这样的能力呢？ 其影响还仅仅限于华尔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