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之后虽不再怕白痴了,但对白痴依然存在着好奇,在猜测白痴的情感,在为白痴的流口水、被耻笑、落拓的外表而感到悲哀,为白痴在人世间所得到的歧视、耻笑而感到不公。因此为世界给予白痴的不公正而愤愤不平,也为上天的疏忽创造出白痴而深深遗憾!
记得在不久以前,无意碰见一个白痴,这个白痴被一个顽童用石块抛打到头顶时,望着抛打他的人“嘿、嘿”傻笑;我见他在捡着地上的烂水果吃得津津有味,认定白痴饿了,就走到附近的面包店买来两个面包放到他的跟前,白痴望着我“嘿、嘿”傻笑,、回给我的表情和笑声跟对待那个顽童的一模一样。这个时候我有所悟:在白痴的眼里、内心里,这个送他面包跟那个抛他石块的人、都是同样的“东西”在给与自己“东西”。
明白了这一个道理,我就不再为白痴感到悲哀而去可怜他们,因为白痴虽跟我们生活在同一个世界空间,但却不感受于同一个情感世界之中,所以白痴本身并不悲哀、并不痛苦!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去为一个根本不存着悲哀、痛苦的白痴去为之感到遗憾、去愤愤不平呢?
白痴本人虽不悲哀、不痛苦,但白痴的亲人却在经受痛苦,承担悲哀!他们所忍受的程度取决于对白痴着关心、关注的程度。程度越深、痛苦就越甚,他们才是真正需要同情、需要帮助、需要去怜悯的人!
白痴本人不用去承担责任,但他的亲人却要去为白痴承担更多的责任,因为白痴也需要吃、穿等等基本生活条件,他本人却没有能力去创造这些需要,需要他的亲人去为他创造。
宋朝苏东坡写过“人人生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但愿吾儿愚且鲁,无忧无虑到公卿。”当然,苏公所说的“愚且鲁”不是这里所说的白痴,他诗中所有抒发的也跟上面所说的不一样,之所以提到这里,是因为在古代,白痴的司马衷都可以当皇帝,何况做公卿?只要有一个好的天命。但在当今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没有背景的白衣要创造出一片天地,就算最终成功了,也必将伤痕累累;何况一个白痴?所以白痴的一切需求都需要不是白痴的亲人去为之攫取,这就加重了亲人的负担。
白痴没有我们情感世界的痛苦、白痴就不需要俗人的怜悯;
我们读不懂白痴的情感世界,焉知白痴在他们的情感世界里就没有快乐!
我们为白痴悲哀、痛苦,只因为我们用自己情感世界的标准去衡量他们的遭遇,所以也就自作多情去怜悯白痴;焉知白痴不是在我们怜悯他们的时候,正用他们情感世界的标准、来衡量我们在世俗世界里的所作所为、为我们这些“白痴”而产生怜悯的情感?
人世间的痛苦大莫过于“生离死别”,劫莫过于“生老病死”,由于人类的苦难,让充满着智慧的乔答摩.悉达多抛开红尘的富贵去追寻解脱和极乐,终于创造出伟大而永恒的佛教,用他那博大而怜悯的心在普渡着迷惘的苦难人类......。
我们眼里的白痴,只是生活在世俗世界里物质脑袋的痴迷者;而在智慧者眼里,精神世界里情感脑袋的痴迷才是真正的“白痴”。
所以在怜悯着物质世界里白痴的众生、就是最需要接受怜悯、接受普渡的“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