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 初学芭蕾

看到标题，你可能就觉得好笑。我也是。喜欢跳舞，到了这把年纪，我也只敢去跳跳拉丁舞或是我们以前说的“社交舞”。请了个私人老师， 一星期一次，去年开始，专攻汤戈 和华尔兹，想在今年夏天参加表演和考个铜牌级之类。谁知练了一半，今春决定回中国参加笔会，就这样中断了。回来想继续，我的匈牙利籍的老师，从我所在拉丁舞学校辞职不干了，其他老师，我要么不喜欢，要么不熟悉。这一耽搁就耽搁到现在。

 

搬家到另一个城市，女儿原先去的 舞蹈学校太远了，我本来也不喜欢他们那种“鬼胡鬼”的所谓“芭蕾”，遂游说女儿到我的拉丁舞学校来学“Ballroom Dancing”. 九岁的女儿听说要和小男生一起跳舞，非常不乐意。不过，看在我给她买的一双漂亮的舞鞋面上，勉为其难地答应试跳一个月，如果不喜欢，我要给她自由挑选舞蹈种类的权利，我知道她想学那种美式的“街边舞”（hip hop）, 我呢，却想让她学点宫廷舞中美好的姿势，省得我看她站没站样，坐没坐样，干着急。

 

把女儿送进我的舞蹈学校，我想自己既然暂时找不到称心的私人老师，不如先参加一个舞蹈小组。跳什么呢？ 想起那会儿与老师一起练舞，每每弯腰摆post, 都觉得岁月不饶人，那腰硬是弯不下去，满好看的一个姿势，我做着自己不敢看那面墙上宽大的跳舞镜。也许该选个练基本功什么的，柔软一下自己僵硬的筋骨。学校的报名小姐建议：“我们刚刚开了一门专给拉丁舞者学的芭蕾基本功课，想试试吗？”“芭蕾基本功？我太老了吧？”我嘀咕着， 心里还想着别练到骨折什么的， 那才是自找倒霉呢。旁边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对那报名小姐说：“请你帮我报个名！”，我转身看着老太太满头的银发，不由自主地说：“请帮我也报上吧！”

 

回家一说，女儿笑得咯咯咯的：“妈咪，你跳芭蕾？！”那神情像是见到外星球的人。女儿的爸爸还算比较厚道：“妈妈去圆梦，我们要鼓励一下！”我想说我哪是圆梦啊，我不过是觉得人家一老太太可以去跳，我也应该可以吧。

 

头一堂课，进去一看，嘿，人还不少，数数十几个，都是中年以上的人，其中还有四个男人。比我年纪大的不在少数，我略微安了安心。 老师到是个二十几岁的漂亮女孩，从小学芭蕾，身材标致，面目姣好， 大家都喜欢她。年轻女老师，对我们一帮“没事儿做吃撑了”的男女，要求毫不含糊。上来就让我们练芭蕾的“一号位”“二号位”“三号位”。

 

悠扬的音乐响起，我们两腿并拢两脚一字排两脚趾朝着相反的方向，老师“一二三”的喊着口令，我们一点点地往下蹲……好不容易满身大汗的做完那几个式，老师让我们三人一组，开始练Developpe，看看镜中老师修长的一切，再转眼看看周围，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最不敢看的是自己，于是，发挥想象力：我就是那个美丽的天鹅，在蓝色的湖水边，伸展我的翅膀、我的细长的双腿，耳边是动听的天鹅湖音乐，眼睛半闭着，感觉还真得有那么一点点。只是，不能张大眼，那句话怎么说的？ 模糊才是美！太有道理了。

 

晚上回家，躺在床上，浑身酸疼，尤其两条腿像不是我的似的。女儿过来问：“妈咪，你今天芭蕾舞学了什么动作？” 我鼓足勇气作了两式，尽量做得好一些，女儿看了撇撇小嘴，说：“这么简单？你还没做到位！ 还说我们鬼胡鬼！”我急忙分辩：“哎，我多大？你多大？”她毫不相让：“Exactly! 你应该做得更好才是啊！”唉唉，我有理说不清！不过，还真是有点看人挑担不吃力的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