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老外(23) 向前向前向钱(D)

那些中午的鱼虾还在我的肚子里漫游呢，却又有新的海鲜要加入

它们的行列了。我哭笑不得地跟着老久上了车，继续进行海河鱼

虾大战。(自从跟老久认识以来，感受最深的就是吃。)

 

不过，这次不是我跟老久两个人，而是加上Don和他的老婆共4

个人一起吃饭，也许人多气氛会更好一些?但是，老久为何要请

这对夫妻一起吃饭? 这个问题立刻就冒了出来。虽然跟老久打交

道不久，但对他的作风已经领教了-他是那种比较复杂的商人头

脑，做事情一般是有目的的。不像我，做事的出发点是很单纯的。

 

就这样跟着老久和Don满腹狐疑地到了一家餐厅。走进去才知道，

这是一家烧烤餐厅- 以前很少吃这样的餐厅。坐下来以后看了菜单，

有烤鱼，烤虾，烤猪排/羊排/牛排，几乎什么都烤。。。我放弃鱼

虾专攻平时不太常吃的小羊排。我们还没点好菜，一个漂亮的女

士走到了我们的桌前: 是Don的老婆到了。几个人全都站了起来-

老久介绍说，这是Abby。。。Abby立刻伸出手来跟我握手，看

她满脸的笑容就知道她的内心也是阳光灿烂的。。。

 

我们点好菜不久，餐前的几种小吃就送来了-老实说，基本上都

是南美风味的东西。红的番茄，绿的那种我不知道名字的蔬菜，

紫色的洋葱，黄色的好像泡过的辣椒，黑色的腌制橄榄。。。

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剁碎了加上中国人称之为朝天椒的那种辣死

人的小辣椒，再把这些混合的东西放在圆形小玉米面饼上，加上

起司，利马豆，切成小块的香肠。。。一口一个，又香又辣，五

味俱全，就像今天的约会一样，各种味道都搀杂其中。。。

 

正在边吃边胡思乱想呢，那些烧烤也送来了-哇! 看起来很让人

心动的呢-我们4个人各自点了不同的烤物: 小羊排，三文鱼，大

明虾，大猪排。4个人先把自己点的吃了一下，就开始互相交换

了。。。其实这个吃法不错，等于点了4道菜，各种味道都能品

尝一下。尤其是那些不同味道的调味料，调制的很有特色。不过，

我可不是来吃东西的。我嘴巴里在吃东西，心里却在想:这个老

久所卖的‘ 药’ ，一定跟这对夫妻有关系。。。

 

这顿饭吃了1个多小时就结束了。Don和Abby的儿子还在老爸

家呢，所以不能恋战，由Don先起身去接儿子回家，老久跟我

商量去住哪里?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给我2个选择: 一是住旅馆，

二是住Abby家。我立刻就说当然是Abby家了。。。老久一点

也不意外。他显然是早就料到了。而Abby却显得很高兴，因为

她没想到我毫不犹豫地选择去住她家。。。

 

其实我最怕的是老久那副粘糊劲，万一以为我可以跟他一样半夜

不睡四处乱跑就惨了! 我今天已经一整天在说话，吃饭，真的很想

倒下了。。。老久跟我和Abby约了第二天早餐的时间与地点，就

放我们走了。。。

 

很快就到了Abby的家。先在她家的客厅里坐了一会，就去洗刷，

准备睡觉了。Abby家不算太大，但客房还挺舒服的，可能家里

亲戚常来常往，收拾的很干净。不过，关了灯躺在床上却很久也

没睡着- 因为心里有个大大的问号。。。

 

醒来时，听到其他人已经起床了。想想得去吃早餐，所以就起来

做出门的准备了。而且心里知道，今天肯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Don要送孩子去学校，然后上班，所以他就带着孩子先走了。我

和Abby直奔昨天老久所说的那家餐厅。等我们到达时，看见他

已经坐在里面开始喝咖啡了。。。

 

俗话说，三个人一台戏。看起来今天我们三个得上演一出好戏呢!

不过，目前还不知道谁是剧中的主角。。。

 

美式早餐差不多就是那些道道。三个人各自点餐，然后随意聊了

起来。昨晚因为太晚，没来得及跟Abby聊一下她的房地产生意

最近如何了? 现在刚好是时机，我们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谈起了房

地产。。。原来老久一来此地，立刻就找房地产经纪人买房子。

而Abby就是老久选中的最佳人选。不仅帮他买了现在住的房子，

连超市也是Abby帮忙找的。也因为这个原因，老久认识了Don。

听说他在一家公司做财务，就挖角把Don弄到了自己的公司。所

以他们之间是非常熟悉的。

 

边说边吃，很快就到了9点钟，老久看了看表说: 我们去一个地方

转转如何? 我们当然不反对。老实说，那种吃饭有人付帐的感觉还

挺不错的呢。。。干嘛不跟着感觉走?

 

我和老久上了Abby的车，看起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是早有预谋的。

在我到来之前，他和她就应该已经商量好了。不过，我是中国特

殊钢铁我怕谁! 反正我从小就想当探险家。。。大约开了10多分

钟，车子拐进了一个住宅小区，最后在一栋独立屋前停了下来。

 

老久以商量的口气跟我说: 我们现在要去看一个老人。你先跟他聊

聊天，然后我再告诉你我的想法，好吗?看着老久那付奇怪的样子，

实在也猜不出他在卖什么关子?不过，既然已经来了，就去看看吧-

也许太阳底下真的有新鲜事呢。。。

 

我们3人一起下了车。Abby走在最前面，我紧跟着她。老久跟在

后面。还没走到前门，只见一个老人提着一个绿色的大垃圾桶从

房子的后面走了出来，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刀。。。他看见

我们，立刻打了招呼，我们也说着你好向他走近。

 

因为老久没有跟我多说什么，所以此时的我是完全没有头绪。老

人跟我们解释说，他正在修剪玫瑰花和灌木丛。老久趁机向他介

绍说: 这是XX。老人很友好的朝我笑笑，很显然老久已经告诉过

他我是谁了。。。老人请我们到他的家里去坐坐。我们跟着他进

了后院，从厨房的门进去，在客厅里坐下，随便闲聊起来。。。

 

这个老人叫Albert，出生在美国。曾经在GE公司做工程师。退休

后在这里买了房子，平时喜欢在附近散步，去超市买东西，修剪

院子里的花草，甚至上网去找人聊天，购物。。。前不久因为另

一栋房子要卖掉，所以认识了Abby。当Abby帮他把房子卖掉之

后，他们成了朋友，Albert也会打电话给Abby，请她帮忙找人做

一些事情。眼下最麻烦的是:3个月前驾照到期，去换新驾照时，

被通知因为考虑他的年龄太大了，所以不再给他办新驾照了。

Albert就自己推超市的车子把食物带回家来，但超市太远了，走

起来很不方便。。。

 

后来就由Abby找来帮忙买菜的人，每周来帮他买一次各种食品，

每次付费$20。有一次Abby跟老久聊天时，提起这件事来，老久

的商人脑子就转动了起来。。。对于商人来说，他最先看到的就

是钱!

 

我仔细看着这个老人，他身高约6尺4寸，看起来很结实，健康

的样子，没有啤酒肚。头发全都白了，但面部皮肤不是很皱，我

觉得他也就是70多岁的样子。而且行走自如，可以自己做很多

事情，生活完全自理。。。真想不明白为何不让他再开车了?

 

几个人聊了一会，老久和Abby说要去车上拿东西，就先出去了，

留下我跟老人在客厅里说话。他很健谈。还带我在房子里四处转

了转，又到后院去看他种的那些花草，盆景。我很好奇的问他，

谁帮他做饭? 打扫? 没想到这个老人却很得意的跟我说，是他自己

。。。我看着干净清洁的厨房，客厅，很佩服这个男人竟然能自

己做饭吃! 而我认识的其他男人，几乎都在餐厅吃饭，很少进厨

房的。。。

 

因为他的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我很想问他老婆呢?但是由于那

是人家的隐私，所以就没开口问。最后觉得聊的差不多了，就

跟老人说了再见，打算走人了。但是他一定要把我送到门口。

 

老久和Abby正在车子旁边讲话，看见我们出来就迎了上来。彼此

又是一阵客套话，然后我们三个上车走了。。。

 

此时不过上午10点多钟，老久让Abby把他送到那家他停车的餐

厅，原来老久还没喝够咖啡，非要进去再喝2杯，Abby放下我们

开车去办事了。

 

解谜还系出谜人-老久是这个哑谜的制造者，他现在又跟我重新坐

在餐厅，应该是摊牌的时候了-

 

等我喝了一口美味的现煮的咖啡，在座位上坐稳了之后，先行开

口问他: 说吧，你究竟想干什么? 老久有些狼狈的看着我，一时间

不见了以往的好口才。。。踌躇了一会他才缓缓说道:你知道刚才

见到的Albert今年多少岁吗? 我愣了一下: 70多岁吧?我才刚说完，

老久就笑了: No，你再猜一次? 最多80岁吧?我又说。

 

老久此时好像突然来了精神:实话告诉你吧，他102岁。啊!! 我

的嘴巴张开，发出这个意外的惊讶声之后，几秒钟没有回过神

来。。。老久却更加得意的告诉我:这个Albert是个独子，父母

很多年前就过世了。他也从来没有结过婚，没有任何亲人在世了。

Abby前几个月把他的另一栋房子卖了，所有的钱都是她帮忙转进

老人的帐户的。。。加上现在他住的这栋房子，是个很大的数目

呢。。。可是，如果他过世了，没有继承人，这些财产就会被政

府收走，那就太可惜了!

 

听着老久的这番话，我还是不明白他的意思。是你想得到这笔

财产吗? 我问。我当然得不到，但是你可以得到。什么? 我可以

得到老人的财产? 我眼睛已经瞪大了- 你是什么意思? 我问老久。

你跟他登记结婚，就是合法的财产继承人。反正老人已经102

岁了，就算他现在看起来没有病，也不会活太久了。。。这样

的机会不常有，而且你什么都不损失，轻轻松松就大笔的赚啊。。。

 

简直没想到这个老久真的是个满眼满脑子都是钱的商人啊。。。

他除了赚自己能赚的那一份，还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呢。。。

 

这样的商人实在是商人中的商人啊!他嗅觉灵敏，绝不放过从

他身边经过的任何商机! 他的如意算盘真的打得就像那- 大珠

小珠落玉盘! 倍儿脆! 找到一个他心满意足，还能带着巨额陪嫁

的中国老婆，岂不是令他三生有幸?

 

我的脸我想此刻已经变成了包青天!我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语气

生硬地跟他说: 打电话把Don叫来，我要回去了。。。说完我站

起来走出了餐厅，不再说话。。。

 

至于老久的样子是怎么样的，我全然没有在意。我只是看到那

个Don没过一会就把他的那辆红色房车开到了我的旁边，在

进到座位上之前，我转身跟老久说了声:Thank you . 再见。

 

我又回来了! Don和我，沉默地坐在车子里，少了来时谈笑风生的

兴致；没了谜底揭开前的好奇；我们无声无息地沿着5号高速公路

一直向前奔驰着- 别了，我那挥之不去/眼望无尽/斩不断理还乱/伴随

我一路向前向前再向前的/远在天涯近在手边的/可爱的银子哟。。。

 

(后记: 我和老久一直有电话联系。Abby是个心地非常善良的好人。

我们一直常通电话与邮件。我答应她，只要我的朋友想在圣地亚哥

买房子，会介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