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中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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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清朝末年,天下大乱,稍有志向的男儿,哪个不以为自己是救世主,要在这浑浑世界中施展自己的本事才能,创下一番事业,证明自己的重要,在中华历史上立万扬名?

正所谓乱世出英雄,一时间各路英雄崛起,潦倒百姓呼应。中华大地,遍地狼烟,在穷苦与愚忠的百姓们无辜鲜血铺垫下涌现出大量的英雄。这英雄中自有枭雄、奸雄、顽雄。在这众多面貌之中,在下最崇拜顽雄。

今就指出一代顽雄中之最最顽者,看他顽得如此之愚、如此之智、如此之正、如此之大义、如此之铿锵、如此之悲壮,从中窥见出我之所爱。

国民党抗日名将孙元良在与学者胡志伟对话说到中共香港文汇报副社长周奕颠倒历史,污蔑国民党、蒋介石不抗战的不实之词中指出:“一九三三年三月,蒋公亲自部署长城抗战与泺东战斗。投入三十六个师的兵力,喇嘛河(洞)之缪-(澄)流、冷口之黄光华、喜峰口之冯治安大刀队、罗文峪之刘汝明、界岭口之沈克、古北口之王以哲关麟征徐庭瑶、南天门之黄杰,皆以血肉之躯与日寇之飞机坦克重炮作殊死战,经月苦斗,伤亡逾六万五千人,倘若这些为国捐躯的官兵都不是抗战,我想他们在黄泉之下都不会瞑目的------

沈克——多么生疏的名字啊!当我们顺着历史的踪迹认真地寻找,细心地发掘时,一代英雄、爱国名将、抗日先驱的历历壮举、昭昭情怀,一幕幕地展现在眼前,让我们记住这位在夹缝中奋斗了一生的将军吧。

 

夹缝中的将军

一九一二年——一九二三年的保定府,是中国近代史上涌现诸多的名人重地,著名的保定军官学校是早于黄埔军校的将才之门。在这里涌现出一千多名将军,齐燮元、白崇禧、傅作义、薛岳、叶挺、郝梦龄、上官云相、黄振球、雇祝同、吴奇伟、秦德纯、张克侠、何基沣等诸多名将都曾在中国近代军事史上名噪一时、飞鸿闪影。就连蒋介石、邓演达、李济深、陈诚等黄埔军校的负责人也是从这个学校走出的。只可惜这学校声宏命短,在一九二零年的直皖战争中被一部溃败的皖军强占校舍为营中瘫毁了。

但这军校的锵锵军威、巍巍雄风却深深地影响着全国的有志青年,对门前保定府当地的小伙子们就更是深憾其魂了。

一九二零年的冬天,异常寒冷。保定南关的土道上走着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庄稼汉。他中上等个儿,狮鼻豹眼,圆圆的脸上一幅朴实憨厚的神态。只是脸上的菜色和肠胃的饥渴使他显得疲惫不堪,紧蹙的眉头告诉人们他在急切地去找寻一个地方。

他从南关门外到得城里,看到路旁停着一辆洋车便走过去问那蹲在车旁不停地用哈气暖手的车夫:“兄弟,敢问你这保定陆军学堂咋走?”

这拉洋车的不过二十一二岁,长得白净斯文,如果不是他穿着破旧的拉洋车的号衣,凭他的模样、神态你绝不敢把它当作拉洋车的。他听后上下打量着这乡下人反问道:“你问军校是找人还是投考?”

“当然是投考啦。你倒是知道不知道?”庄稼汉更着脖子追问。车夫扯开外衣露出军校制服说:“败兵们强行占领了学校,迫使校方停了课。连我这军校的学生都在拉车糊口,等着军校复课,你去了不是白去嘛。”

庄稼汉目瞪口呆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蹲在了地上。这时有客人叫车,车夫应声而去。待拉转回来却见那乡下人仍旧蹲在那里发呆,上前问道:“你怎么还蹲在这里,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话吗?”

乡下人唉声叹气道:“我从沧州一路赶来,只望能投进军校,日后在沙场上混个一官半职,也可光宗耀祖。哪知却赶上这等时候,袋中盘缠早无分文,已一天多没吃饭了,哪还来的力气回转家乡。唉------

“我叫张照光,不想在校门口给军校丢脸,在这儿拉车是最后一天,明天就去北京。这车我就不退押金了,给你用吧。来,先吃个饼子充充饥。”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两个玉米面贴饼子递给庄稼汉一个,手里那个已咬在了口中。

“我叫胡二。从不吃嗟来之食,谢了。”胡二咽了咽吐沫将那饼子推了回来。张照光再次推给他说:“这又不是你向我要的,是我上赶子给你的,不吃就是瞧不起我------

这时一个客人叫车去三皇庙,胡二一步窜过将车架起嘴中喊道:“三皇庙我认识,这趟我替你拉。给我留着那饼子,我回来吃!”话音未落已拉起车向三皇庙飞奔起来。

到了三皇庙,客人给了他十个铜板,正要抹身回转只见一位中年妇女手提药箱来到车旁,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只听她慢声说道:“车夫,快送我去东关外小鲤鱼村,这姑娘的娘危在旦夕。拉快点!”说罢拉那姑娘坐到车上。

胡二本不想拉,可听她说是急着去救人,心想着一个小脚妇人怎就走到东关外?再看那姑娘满脸地焦急便把出口的“不”字改道:“不---不知二位可知道怎么走,我是第一次拉车不认得路。”

“出了东关顺着大道一直往东,第三个岔路口左转见到一棵大柳树就到了。”姑娘没等夫人张口抢先答道。

胡二这时已饿得前心贴了后心,可他没再说什么,勒了勒裤腰带,抄起车把一路小跑向东关外而去。

胡二自幼练武,通臂、八卦、少林拳法练得颇有功底,十八班兵器样样精通。落了个好身子骨,一身的力气。一次和村里小伙子们打赌,硬是把一头老黄牛扳倒在地。搁平时甭说拉俩人,就是一胳膊挟一个他也能把这老少俩送到目的地。

可今天饥肠辘辘的他,在救人心切地支持下开始还跑得起来,逐渐就上气不接下气了。他只觉得头晕眼花,不时地还蹦出点点金星,斗大的汗珠一个劲的往下淌着。他咬紧牙关暗暗地骂着自己:“胡二,你啥时松过?别给我丢人现眼!”

在一路咒骂地催促中,总算听到那姑娘喊道:“到了到了,停车呀!”

车是停住了,可胡二的心似乎也跟着停了,他只感到四肢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连那妇人急匆匆地走前对他说的话都没听见,迷迷糊糊地看着老少俩进得一个院后只觉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妇人夫姓沈,是个医德高尚的中医。老实本分,好学不辍,医术高超,在医药学上颇有造诣。自二十岁开始行医,本着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中华医道祖训一生救病人于危难中无数。有诗为证:

 慈眉集聚仁爱烁,

 善目射出济世灼。

 手执银针入瞑魂,

 臂挎药箱踏阡陌。

 冰雪满天笑披衣,

 风雨飘摇难阻隔。

 常思平生何为傲?

 翻遍本草问华佗。

沈先生虽寓居城里,可方圆百十里遍布他的足迹。但凡知道他名声的遇到个难治的病灾都会慕名求到府上,沈先生也是从不推辞。哪知在一次拯救病人时染上伤寒,自己却不在意,硬是带着病身连续出诊。谁想到却一病不起,在幺子三岁之际竟中年夭折了。

沈氏本是大家闺秀,自幼好学,四书五经倒背如流,写得一手好字。在先夫耳濡目染下也深谙医道,先夫过世时四个儿子最大的年方八岁。为撑起这个家,加之病人地呼唤便毅然肩起药箱,禀继夫业了。在那年头,一个缠足女人抛头露面,乡野奔走是需要莫大勇气的。面对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什么风雨能阻挡住她呢?

进得屋中,只见一中年妇女躺在炕上,面色苍白,气若游丝。沈氏闭目把脉后面露难色,急速打开药箱取出银针在病人阳泉、合谷、风驰穴位上重针猛入。醒上针后,提笔略一沉思开得一济药方交到姑娘手里说:“快去城中抓药,正好那洋车还在等我,就坐它去吧。”

沈氏正待再次捻动银针,只听得院外传来姑娘惊慌地喊声,急忙跑去看时才知车夫晕倒路旁。把脉看色知是因饥饿一时昏厥忙对姑娘说:“他这是饿的,你家中可有吃食?”

姑娘听后转身向家中跑去,回来时手里端着一碗棒子面粥和两个窝头。

胡二迷糊中闻到了一股窝头的馨香,感到就在嘴唇上蹭,张开嘴咬去,一股充实的暖流奔向了肚里。睁眼看时,嚄,一个黄腾腾的大窝头在眼前蹦着,他伸手捧过三口两口塞了进去。眨眼工夫两个窝头一碗粥就无影无踪了。胡二默默地站起深深一揖:“多谢夫人和姑娘的救命之恩,大恩不言谢,胡二我定会没齿不忘。”

沈氏忙道:“看你这情形要有两天没吃饭了怎么还拉车奔跑呢?”

“本不想拉的,可听您老说急于救人便什么也不顾了。只是耽搁了二位的事不说还累及你们为我担忧施舍,惭愧了。”

“哪里哪里,壮士不必自责,你能瞬间好转我也就心安了。”沈氏转头对姑娘说:“姑娘,看来你只能自行跑去抓药了,他刚刚醒转大动不妥。”

这姑娘二话没说大步向路上奔去,见此情形胡二心中明了,嗖嗖几步赶上横车拦住姑娘。

到了继仁堂药铺门外,看着姑娘跑进抓药,胡二抹了抹头上的汗刚要坐下歇歇脖领子被人从后揪住。长年练武的他本能地就势向后一仰沉肩撞去,噗嚓——那人被他撞了个四角八杈,口中的“好啊你这骗-----”还没说完人已倒在地上。

是张照光,他因左等右等不见胡二转来便沿街走巷找寻起来。看到胡二停车在药铺门前,心说我好心帮你你却是个骗子,还竟敢大模大样地兜揽起生意来啦。

哪知这一把没抓住自己倒向后飞了出去,幸亏在军校也练得身手矫捷,一个后滚翻麻利地站了起来。

胡二回头看时见是张照光忙上前想赔个不是,谁知张照光飞起一脚照他命根踢来。胡二侧身闪过,口中说道:“老兄听我------

张照光一脚踢空更加气恼又挥拳狠命照胡二面门打来,胡二迫不得已接招,轻移虎步,蹲身右腿横扫,张照光一个肥猪拱地来了个嘴啃泥。胡二忙说:“对不起老兄,兄弟失手。快快请起听我讲------”边说边伸手去扶张照光。

你别看这张照光是个白面书生,长得斯斯文文,可性格却异常刚烈,素有拼命三郎之称。他哪里肯丢得这般面子,趁胡二搀扶之际一把搂住胡二,将一嘴泥土喷在胡二脸上一下叼住了胡二的胳膊。

“哎---哎哟---你他马属狗的!那个比武用嘴啊?”

这时围观人众已将街头堵塞,见此情景不由得哈哈大笑。几个好事的人过来拉劝,无奈张照光是属王八的,叼住就不撒嘴。胡二掐着张照光的脖子迫使它不能一口咬下,二人亲热一团,哪里拉得开。

“什么人胆敢当街无赖,白日撒野!”随着这一声雷鸣似的吼声,一个高大的青年军官纵身从马上跃下,他分开众人,两只大手各拽二人衣领,生生地将二人分开。

再看这威风凛凛的军官不过二十三四岁,身高马大,巍巍似塔。方正的脸上鼻峰高耸,一双剑眉下两眼炯炯有神,紧闭的双唇无比刚毅。行如风,立似松,不怒而威,气贯长虹,神韵胜包丞,声宏赛雷公。

“好神力!”胡二不由张口赞道,此时他才看到这军人身上布满硝尘,帽子和衣服上还有弹痕灼斑。

这时那姑娘已从药铺走出,见此情景急忙上前向这军官替胡二求情。至此张照光才明所以,气呼呼向胡二喊道:“你为啥不早说,害得我吃了一嘴泥!”

“你倒让我说啊,只顾拼命咬人!”胡二捋着胳膊忿忿着。那小臂之上白肉翻开,沥沥洇血。

姑娘见此指着张照光骂道:“看你文文静静,怎么这么野蛮,如同当街疯狗,乡里泼妇一般。”她心疼地端起胡二右臂,掏出绢布灵巧扎上。

胡二见此忙说:“你快上车,救你娘要紧,沈大夫怕早已等急。”

军官一听此话问道:“莫非你们说的沈大夫是三皇庙的沈氏大夫?”

“正是,沈大夫现正在我家给我娘治病,急等着我来抓药。”姑娘答道。军人听后半蹲屈起一条腿拍着膝盖说:“踩我腿上去,我骑马送你,快啊!”

那姑娘稍显犹豫还是骑上了马背。军人翻身上马一夹马肚,枣红马如离弦之箭向前奔去。军人回过头来喊道:“二位请在此地等我,即刻便回!”

“且慢!我还要将沈大夫拉回------”胡二拼命叫喊可哪里还看得到那一马二人的踪影。

“不用叫了,我二人不如一路寻去。此人眉宇轩昂,相貌不凡,且有狭义之肠,仁爱之心,若能和他交个朋友,也是此生所幸。”张照光说罢拉着胡二一路赶上。

“娘,您不是答应儿不再劳累奔波了吗?本欲回家看您,碰巧从姑娘口中得知您在此便急来看望,顺便帮姑娘回转送药。”一进屋这军人倒地便跪,向沈氏拜道。

“克儿?你---你咋会---当了兵啦!”沈氏看着眼前这英俊的军人,有些语无伦次。猛然想到救人要紧对姑娘说:“快去将药分作三包,每日一包,沸后文火慢煮一个时辰,早、中、晚各服一次。,三日后我自会来诊。”

嘱咐了姑娘,娘俩相扶向外走去,正看到胡、张二人奔到门前。胡二张口便道:“老夫人请上车!”

“娘,您坐车吧。孩儿牵缰向您禀叙。”军人恭敬地将沈氏搀扶上车。

“老兄你来回奔跑了几趟了让我来吧。”张照光抢过车来。胡二正要争执看到姑娘站在门口两眼直直地看着自己,猛然想到臂上的手绢急步跨到姑娘跟前扯下绢布递过说:“给你,谢了。”

“你怎么这么不知痛痒,快快包上!”姑娘一把拽住胡二又将手绢裹在了他的臂上。

“小姑娘,他摔得我满嘴泥土,为何你只知疼他,不知惜我!”张照光看着这朴实憨厚的乡姑叫道。

姑娘立时憋了个大红脸,赛过那熟透的山里红。这一刻使胡二陡然冒出一股傻气,他郑重地对姑娘说:“五年以后我来找你,若是你还未嫁人我定娶你做媳妇。”说罢他扭身向那洋车追去。

姑娘望着他的背影心头升起一股热浪,红灿灿的面庞在日头下充满着希望。

胡二追上去时正听到军人向沈氏说:“---孩儿不是不尊崇您老教导,只是身在师范学堂,耳边枪炮轰鸣,睁眼遍地哀鸿,闭目饥民逃荒。这袁世凯窃取辛亥之果,公然复辟称帝。虽在全国一致讨袁声中下台,可其一手培植的心腹官宦却司机割据称雄,只在北方就有直系曹锟、吴佩孚,皖系段祺瑞,奉系张作霖。他们为扩充地盘,壮大实力,以便控制北京政府不惜连年征战。致使中华大地硝烟弥漫、战乱不止。苦的却是庶民百姓,他们衣不遮体、食难裹腹、饥寒交迫、流离失所。孩儿左思右想只有投笔从戎,以战止战,为和戡乱。救庶民于水火,挽中华于沧桑。因此孩儿未禀报母亲擅自投到冯玉祥部十六混成旅当兵,一年来孩儿先被选拔至模范连为学兵,因成绩优异现已在石友三部任见习排长。今特趁战隙路过之便归乡看望母亲,两年不见您倒还硬朗,只是不知心情可好?”

他说到此看母亲没有做声歉疚地问道:“怎么,您不高兴孩儿此举吗?”

“那倒不是。只是我在想自古得到人们赞赏者无一不是在保家卫国、抵御外辱的壮烈中诞生的。这如今的战乱不过是内部倾轧,手足互残,于国于民均无益处。倒不如学有一技之长,为国为民做些实事。你大哥、二哥不也都从军数载,又有何建树?无非是在上司的指挥下与无辜的炎黄兄弟做着无谓地厮杀。你三哥虽聪慧胜人一筹,然胸无大志,整日沉湎于赌场妓院、茶庄酒肆,我早已对他灰心。把希望寄托于你身上,原指望你饱学之后从文务实,齐身治家。今你却痴志而想平天下,岂不让娘忧心啊?”沈氏看着一身战火硝烟的儿子担心道。

“老夫人,恕不才晚辈多嘴,我看仁兄少年英雄,决不是寻常之辈,不久定能显露沉浮,也许就在他戎马中成就一番事业。”张照光回头微笑着说。胡二听后喊道:“说得好!我是个粗人不会奉承。可我一见到沈兄你就打骨子里佩服,觉得似曾相识。你如不嫌弃我,我就跟你当兵去,上他娘的什么鸟军校啊!”

胡二说后见无一人接话,再看沈氏侧头上下打量着他,忽感自己鲁莽,顿时脸红至脖颈,低下头不吭了。

一行人行至三皇庙杨家胡同八号沈宅,沈氏掏出二十铜板付予张照光,张却死活不收,沈克见状说道:“娘,您就不要勉强了,我自会打点。您先回去,一个时辰后我便回转。”

他将母亲搀下车后慢慢送至门内转身将枣红马栓至院门旁大槐树下,对胡、张二位说:“二位兄弟,今日能与二位相识实乃命中有缘。我看二位仪表不俗,且是有志之人,今我们就喝它个一醉方休。走,咱们去鲁味居。”

酒过三巡,三人推心置腹、聊兴大发。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满腹雄才觞觚间。酒至酣处,胡二腾地站起:“刘、关、张结义在东汉,我们为啥不能在这战乱时分作个磕头弟兄哪?我胡二自小佩服英雄,练就这身武艺也是志在结交天下豪杰。我看既然我们情投意合,不如就作个结义弟兄吧!除非二位看不起我这个粗人,可你们要知道我是个讲义气的人,为朋友莫说两肋插刀,就是肝脑涂地也决不吝惜。”

沈、张相视而询,不觉同时哈哈大笑。张照光冲口而出:“这正是我心中所想。只是不知二位是否看得起我才未敢直言。”

好,好,好!沈克唤来店家,分赴供上关公神像,伺候笔墨。焚香换贴,诚结金兰。歃血盟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按生辰庚年,胡二生于一八九五年,居长,沈克生于一八九六年为次,张照光生于一八九九年最小。三叩九拜,祭天祀地,归座又痛饮三杯。饮罢沈克起身拈笔,信手写道:

 金戈铁马沙场穿,

 生死方见义冲天。

  乱世尤显英雄昊,

 有志岂惧征途艰。

 人生知己寻觅难,

 患难之时见肝胆。

 安得一日功德满,

 昭昭赤心奉人寰。

吟罢沈克掏出五块银元递给胡二道:“这几块袁大头二位暂作盘缠,到北京等我,我已二载未归家中探望高堂,三日后在西四牌楼下见。”

三人携手出来,依依惜别。

xy_731 发表评论于
写的真好!挪不开眼都
惠五 发表评论于
回复 '二间工房' 的评论 : 不知道
二间工房 发表评论于
话说大哥您知道在黄寺开卤煮店的一老炮儿叫高峰山的吗?我现在天天看他的抖音。
高斯曼 发表评论于
好看,引人入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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