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给毛瓜买过一个GAME BOY, 一个游戏机和几个游戏加在一起差不多花了$120. 其实女儿并不是典型的少年儿童,所以并不经常玩. 有的时候有些长途旅程呀,或是去参加一些她不喜欢的活动呀, 她就拿着这个轻便的游戏玩一下, 杀一些时间. 我说她不经常玩可是真的, 不经常到后来就渐渐找不到这个游戏了. 所有我们能想起来的角落都找便了, 还是没找到. 看来是丢了. 咳, 丢就丢吧, 反正也不经常玩. 在家里可以上网打游戏, 也可以打WII, 所以并没有紧迫感.
话说去年年底, 也就是2008年11月间, 毛瓜参加的一些学校和课外活动要组织一系列活动, 比如出游啊, 参观啊, 看舞台剧什么的, 给家长的信中明确说明希望给孩子带一个小电动游戏. 女儿很乖,并没有吵着要什么. 她说没有没关系, 我带本书去读就行了. 估计也是知道是她自己把游戏丢了, 不好意思的缘故. 无论如何, 我这做妈的心里很过意不去. 怎么也不能让孩子受这个委屈吧. 别人都津津有味地玩各式各样的游戏, 就毛瓜自己象个小学究一样地在那看书. 虽然看书很有气质, 而且在一群吵吵嚷嚷的孩子中间看书有一股天然脱俗的美, 可是, COME ON, 她还是个孩子! 孩子就要和其他孩子做一样的事情, 才可爱, 才快乐.
所以我这个妈就在动心思要给毛瓜再买个GAME BOY. 要是以前没有过, 有可能就真的去商店买个新的了. 就因为以前有过这个游戏, 知道毛瓜不会经常玩这个东西, 就觉得很亏, 又要花一百多块钱去买个用几次的东西. 住在湾区的人都知道 CRAIGSLIST. 我灵机一动,想到可以去那里试试运气, 有可能会有便宜一些的.
对不起现在还没提到老印, 不过不要急, 马上就来了…..
果不其然, CRAIGSLIST 真有一个人卖GAME BOY. 广告上说几乎没用过的游戏机外加一个游戏卖$50. 听起来不错, 上面有电话, 抄起来就打过去. 电话通了, 是一个印度女人的声音.我一听到她的浓重的印度口音, 脑子里就浮现出我的邻居老印女人的样子. 那些没看过我老印系列的, 请看老印第二, 就知道我指的是什么样的人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形象就对了. 印象是不好呀, 可是还要问清楚她卖的游戏机呀. 谁让咱非要买个便宜货让女儿能FIT IN 呢?
电话中她告诉我她有两个双胞胎, 买了两个游戏, 每人都有份, 可是其中一个不喜欢玩游戏, 摸了几次就拒绝玩了. 我象征性地问了一下能不能讲价, 她说已经很便宜了. 我想算了, 一共也没多少钱, 就买了, 也算对孩子有个交代. 我们讲好了明天在她公司门口10点钟见. 晚上她把公司地址发给我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晨10点钟我如约到了她的公司, 给她手机打电话, 通知她我已经到了, 5分钟以后, 公司大门打开, 一个面孔釉黑的老印女人开门出来. 手里提了一个亮亮的红色的礼品袋. 我猜是她, 就开车门迎上去. 她的五官其实长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没有化妆, 面色又黑又黄, 唇色很暗, 头发弯弯的, 估计是梳过, 但是没有认真整理过, 总起来说就象我早晨刚起来的样子, 哈哈. 上衣是一件灰灰黑黑的外套, 说不清楚质地, 也没有什么样子. 总起来很朴素.
她看我迎上来, 展开一脸笑容, 还很灿烂噎~~~ 她很快把礼品袋打开, 从里面拿出游戏机来, 天呀, 好新好漂亮呀, 根本就是新的一样. 她一边把游戏机交给我, 一边说: “我昨天晚上已经充好电了. 你打开试试, 看是不是一切都工作正常.” 我按了开关, 清脆的音乐就响了, 一切正常. 我禁不住说出来: “真新呀.” 她笑了笑, 说是呀. 接着又说, 我又给你拿了两个游戏, 给孩子玩吧.
啊? 不是只有一个游戏机和一个游戏吗? 是不是要卖给我两个, 多要些钱呀? 我心里不停地盘算, 她如果要加钱, 我要如何应对. 最后决定就假装不知道, 给她说好的$50. 她接过钱, 把礼品袋给我, 说: “装进去吧, 快过节了, 你也可以把它当做礼物给孩子, 会让她开心些.”
我无语, 我惊讶, 因为没有想到一个老印妇女会有这么细腻的爱心. 把游戏机提前充好电, 多给我一个游戏, 还给我一个礼品袋. 其实一共也没有多少钱, 但是她这样做就是为了让我女儿开心, 因为她知道在我的背后有一个期待着的孩子. 我看着她, 由衷地说声谢谢.
这个素不相识的老印妇女让我多年对老印的不良印象有了天翻地覆地转变. 他们的味道奇怪, 他们不修边幅, 他们口音难懂, 他们有时有些诡诈, 但是在这些恼人的包装下面, 他们有和我们一样的爱心. 他们的男人和我们一样担负着养家的重担, 他们的女人和我们一样有着温柔和怜悯. 他们的孩子和我们一样也是在父母的关爱中长大. 愿我们能跨过这些表面现象, 学会体察和接受不同背景人, 在这个美丽的地球上和平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