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到公司里工作时,与大家聊天,讲到昨天看过的一个科幻电影, 说是未来的办公室里将装有一台语言测试机, 该机器如果听到谁说话带脏字, 就立即打印出一张Ticket。
“那咱们办公室里, 海伦将得Ticket最多”,大家接着我的话说。
我因初来乍到, 还记不住谁是谁, 却记住了这次对话。
海伦是一位爱尔兰裔的金发女郎, 三个孩子的母亲。在公司里, 跟谁都能楼梯上、楼道下、餐厅内、厕所外的聊个半天。对男同胞,总是用Brother、Brother 的称兄道弟;与女同胞则出出进进的嬉笑怒骂。有时候,下班道别,你说,
“See you tommorrow”
海伦会蹦出一句“I wish I will never come back ”;
也有时,星期五的下午,海伦会在楼道里高喊
“ Come on everybody, It is Friday, Time to go home”。
每个人都听见了, 每人都对着自己面前的电脑窃笑。
一日, 海伦从厕所出来, 冲着楼道另一端的公司大老板高喊, “Boss, 厕所里有一个Quarter, 要不要我给你捞出来?”
公司里的人常私下里说, 我们的老板为每一个Quarter而奋斗, 所以,Quarter这个词在公司里, 有着特殊的含义。
那边的Boss反问海伦“是你拉出来的?还挺有本事的吗!”到底是Boss, 否则哪镇得住这些人。
一个月后, 那枚Quarter还在厕所里, 因分量重, 水冲不下去;公司里的清洁工认为是谁许的愿, 便任其沉浮在水中。于是海伦又有了话题, 这次是当着太子的面, “You know what,这是Boss对我们的试验,谁拿回家去,谁被Fire 了”。大家仍然是对着电脑窃笑, 没有人接腔。
我有时问别人, 海伦这么直来直去的, 不怕惹麻烦吗?
“这就是海伦!”我没有听到“YES”或“NO”的回答。
又一次的听到海伦在楼道里嚷是半年多前的事情了,不知道那是谁又惹了这位姑奶奶,
“The entire company is fuck up, from beginning of the building”。
哪个公司都是老板的办公室在公司尽头的Corner, 海伦毫无畏惧的目标直指。仍是没人搭腔, 没人说话,这次也没有人在窃笑。
事隔半年或许快一年了,好像不怎么听得到海伦的抱怨了, 见到的是海伦比大家来的都晚, 又比谁走的都早。还经常听到的是她今天要送孩子去夏令营, 明天到机场去接父母, 后天又是带猫去打预防针, 好像她有着休不完的假。
晚来时,不慌不忙的端着咖啡,走过楼到, 有人调侃
“Good Afternoon, Helen”
“Shut Up!”海伦出口就能把人推回南墙去。
早走时,大大方方的向每人道别,有时还逐个办公室分发她买来的葡萄或烤制的Cookie。
海伦的本公司工龄六年 , 是除我以外, 工龄最短的。却似乎不再象我等这般循规蹈矩的受着早9晚5的限制。我是对海伦又佩服,又羡慕, 学不来, 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