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鸡肋一样的生活(七十六)
飞蛾扑火
借着酒劲,王总突然就话锋一转,小吴,你看到了吧?做我们这一行,少不得和王八蛋打交道。这个猪头,你帮我盯紧点,和制片人联系上了,就不用回回伺候这个猪头了。小吴,刚才我去结账,猜多少?唱个歌就花了老子2800,吃黑不是?那个王八蛋还嫌宰老子宰的不够出血,临走还点了一袋开心果带回去,Nainai的,他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超市卖20一袋的开心果,他们就敢要200。
吴芮低下头,对不起,王总,今天可能是我得罪他了。
没事,小吴,谁都有第一次,你是第一次跟我出来应酬吧?这些王八羔子,都是欠揍的主。你今天给这个龟儿子讲法律课,我坐在旁边没有拦你,就是想让这个龟儿子好好听听,这世界上还是有法律一说。他找茬是意料之中的,不就求他牵个线么,拿自己当根葱!
小吴,别放在心上,能拿钱摆平的事,就不算个事。他小子就是个贪,对贪嘴的人好办,多喂他吃点,老子看他吃肉吐不吐骨头。
对不起,小吴,你是大学生,我一喝酒就犯糊涂,说粗话了,你就当耳旁风,没听见好了。我是个粗人,说不上来那些精致话。
王总,以后这种应酬,我还是不参加好了,我实在是不懂规矩,给您惹祸。
以后再说,小吴,今天晚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不用来那么早。不过明天下午麻烦你就将和电视台的合约草拟好,白纸黑字地写好,我就不信,猪头还怎么捣鬼。
嗯,好的。
小吴,你知道我是做拖鞋起家的,公司的人估计早八卦给你了,哈哈,哈哈。没关系,我就是做拖鞋起家的,现在披了张高科技的羊皮。
在做拖鞋之前,我还在县上的工厂里干过。当时为了一个招工的指标,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他Nainai的,那些管事的都是些吃人饭,不做人事的垃圾。
后来是我横下一条心,打听到县长的家,每天去候着,也不说我来的目的。要送礼?送少了起不到效果,就算是打了个水漂;多送,就像我老丈人说的,给他龟儿子准备一个炸药包,炸晕狗Ri的。可是我没钱,拿什么去做炸药包?恨不得拿我这身肉做了人肉炸弹,只要他敢要。
一个月呀,一个月我都候在他家里,该做清洁做清洁,该倒垃圾倒垃圾,该搬东西搬东西,整个一全职佣人。
过了一个月,那个县长才恍然大悟的样子,问:你是那个谁?
我心说:我是哪个谁?我他妈谁都不是。一无钱,二无势,无依无靠,无奈才出此下策,来捧您老人家的粗腿。
不过话说回来,那年月的领导心还没有现在当官的这么黑。现在这些个贪官,抓一个毙一个,我他妈保证不会有冤假错案。不信,这些混球死的时候,拿刀破了膛,看一看,血保准是黑的。嘿嘿,我大老粗满嘴跑火车了啊。
小吴,我的意思是人生来都是不容易的,尤其是我们这些没有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人,我们要想出人头地,就得将自己置于死地而后生。小吴,你身上有股子韧劲,这是一种素质。你要不是个女孩子,我还真想考虑提拔提拔你。
王总。
嗯,我是喝高了点。不过这就是我生活的常态。常态呀,我瞅着你们年轻人总说这些个时髦词汇,我老头子今儿个也附庸风雅一回。
王总,我到了。您回去自己小心。
哦,好吧,回去休息,别忘了明天下午把合约定下来,最近两天再联络朱编辑一次,争取这个星期内,最多下个星期把节目做了,因为公司的新产品马上上市,要赶在新产品上市以前把宣传做到位。
一谈到工作,王总刚才残存的一点醉意却又似乎荡然无存。让人摸不清,那些醉话到底是真是假。
芮躺在床上,睡意全无,今晚发生的一切象电影胶片一样一幕幕的闪回。
关于朱编辑的一切却好像都被从这些胶片中剪辑掉了,剩下的全是王总,王总。
他的威严,他的潇洒,他的隐忍,他的委曲求全,他的不达目的不罢休。
他的佯醉,和酒后的所谓真言。
芮突然意识到,说穿了,他是在笼络自己,让自己死心塌地给他的公司卖命。
明是明了。
可此刻,芮心甘情愿。
以飞蛾的姿态,朝火焰的深处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