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肋一样的生活（103）相亲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



鸡肋一样的生活（103）



相亲





于辅的姨妈从芮这儿得到准信的回答以后，就给了芮于辅的电子邮件地址。两人算是正式交往了。
于辅估计是从姨妈处已经听到关于芮外貌的描叙，迫不及待地要求芮电邮了照片过去。
芮才发现自己真是很久没有照相了，专门去照相馆照相，又确实是显得过于老土。
在文件夹里翻了半天，总算找到一张公司一个项目谈成的酒会上照片，不过是十几个参加庆祝的员工的合影。
芮细心地将自己所在的位置说了一遍：左边第二个就是我。

照片是一年多前照的，当时的芮还没有遭遇到后来生活中的种种窘迫。照片上的芮满面春风，笑意盈盈。
没有人可以拒绝这样的简单单纯的美丽。

芮却没有要求看于辅的照片，这有些不合常理。这里一方面的原因是芮不是很看重相貌的人，在她的感觉里，外貌和才干比起来，后者的比重要重要得多。另外，基于对于辅姨妈的印象，芮一厢情愿地认为于辅至少也应该是中人之姿。当然其实即使她要求了，于辅也会想办法对付过去，不至于过早地暴露自己的形象，而让这场恋爱变得像以前一样短命。

于辅是90年代中期到美国的，经过漫长的苦读，才在6年以后拿到PhD学位。
这中间的酸甜苦辣可以说罄竹难书。

在芮之前，他也对几个中国女生有过好感，有过表示，甚至也做过类似于开车，带路，买菜，辅导功课之类的种种准备工作。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能够自己到美国的女生，即使自己本来是只恐龙，也有本事将自己看成不一样的恐龙。一次，两次，于辅终于放弃在美国找老婆的打算。
再说了，在他内心的愿望里，恐龙一样的女生还入不了他的法眼呢。

所以，他高瞻远瞩地将自己的人生大事定位于回国找老婆。
要漂亮的，要有才气的，要有良好工作基础的，要在出国后能够自己立足的。

不能不说，于辅是个聪明人。
伊媛和他做了几年师兄师妹，也是由衷地同意这一点。不过正因为此，伊媛才对芮的未来表现出隐隐的担心。
以伊媛的脾性来说，聪明人可以作为朋友，很好的朋友，但是如果这个聪明人做了自己的丈夫，她就不由地害怕他要将自己的聪明用在自己妻子的头上，那就太可悲了。在伊媛看来，芮这样的女孩，现在到美国来，应该不全是因了出国的虚荣。如果是追求一种平静的生活，她但愿芮能够如愿以偿。

就算是在国内找，芮也不是第一个。
在芮之前，实际上于辅喜欢过一个四川的小护士。这在实验室里也不是什么秘密。伊媛他们都看过小护士的照片。很清秀的样子，于辅会在早上上班的时候来的很早，目的就是在电脑上和小护士谈情说爱。开始于辅做的也很隐蔽，不过慢慢地也就放松了警惕。再说有时候两个人正情到深处，即使伊媛他们从外面进来，于辅也舍不得关机。就这样，这一段恋情公之于天下。
既然公开了，于辅反而不再避讳，因此午间休息的时候，他有时会很高调地将小护士的照片秀给大家看。这样看起来，于辅对小护士是颇有些上心的了。

不过后来于辅与小护士的关系却没有更近一步。似乎就停留在网友的程度，或者稍微更加亲密一些的关系。
据于辅说的原因是小护士太拜金女。
国内的小女孩不拜金的倒不是没有，不过那也轮不到在网络上寻找男友了，早都名花有主了。

于辅在美国的时间很长了，对国内的形势很有些落伍。在他的印象里，国内应该还是90年代的模样，国内的女孩子听到他在美国就应该对自己肃然起敬。不过小护士还是很甜的，和她聊天也还比较开心，当然有时候小护士显得很幼稚，不过幼稚天真未必不是好事，这样的女孩子不是更加容易驾驭吗？
但是小护士每次委婉地提出，国外的化妆品是不是比国内便宜的时候,于辅就觉得胃里面开始不舒服。
他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小气的。
他硬着头皮应承下来说我给你买一套倩碧，等回国时带给你。这句话包括的含义当然也包括了回国后的约会在内，反正是要带礼物的。再说这些品牌里，似乎倩碧是稍微便宜而国内又很认的大牌。这些信息当然是从以前那些女生那里得来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女孩子早有准备的说，你可以寄给我啊！我付你钱，我等着用啊。
这令于辅更加为难。

钱当然是不好意思收的。
不过被折腾两次以后，于辅这边就明显地淡了，手都还没摸一下，就出去了上百美元。这滋味可不好受，有点被人涮了一把的感觉。

小护士一度勾起了于辅对于爱情的美好憧憬，然而也让于辅对遥远的爱情开始失望。
这令他一段时间的心情非常沮丧，在美国的沮丧是孤苦无依的，根本无人可以倾诉。
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中国超市买大量的五花肉，给自己做红烧肉吃，这是一点小小的尚且还不是太奢侈的欲望。
而这个欲望的满足的结果，就是让原本臃肿的身材变得更加不堪。

眼看于辅就30岁了，还是光棍一个。于辅自己到也不是那么急了，了不起在网络上混混，找几个ID套套近乎，看有没有可能发展发展。不过这也是希望渺茫，好在他的父母，一直以为自己出色的儿子能够到美国留学何患无妻的父母终于也开始着急了，这才发动了群众的力量，让亲戚们在自己所在的城市广为征婚，目的是给自己这个儿子早日找一个媳妇。

芮就是这样早不早，巧不巧地与他狭路相逢的。
要不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个奇怪的东西。

见芮的那一天，于辅穿着一套叫不出牌子的运动服，由于于辅比较胖，他大概只有大一号的码子才能套的上，因此裤子就很长，被卷了两卷，还拖在脚上。不过在于辅的心思里，这是算不了什么的，只要是美国货，或者说在美国买的，就应该是名牌。芮没有刻意的盯着他看，不过他的样子实在有些出乎自己的想象。
于辅的姨妈非常适时地加上一句：我侄儿是科学家，科学家都是不修边幅的。
芮于是就比较内疚，为自己内心里流露出来的对科学家的不尊重。

因为是正式的见面，于辅的父母也从上海赶来。于辅的父亲，据说也是一位科研工作者，穿了一套西装，虽然人看上去不是很帅，到也精神利落，而于辅的母亲穿着正式的羊毛裙装，腰收的很好，还戴了一顶贝雷帽，看上去就是环境不错的出身，甚至比她的妹妹，于辅的姨妈还多了几分贵气。
姨妈穿着化纤的套装，但是胸前有手工的刺绣，看上去也是为了这次相亲，颇费了些踌躇的。
相形之下，芮的T恤牛仔就显得她并没有将这次见面看成人生的一件大事。于辅的父亲很是满意于芮的灵秀气质，而他的母亲却在心里有一点小小的不悦，要是不认真的，去了美国，也不知道辅儿镇不镇得住？

母亲的担心当然不是多余的。
于辅的学校里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著名的运输大队长。
于辅当然不希望自己也不幸地加入到搬运工的行列。
因此当他见到芮的时候，他的眼睛像刀子一样，想看清楚芮简单的衣着是否是价值不菲的名牌，他甚至于还趁着帮她拎包的机会，仔细察看了一下芮的包包的logo,这不能不说于辅是个细心的人。

吃饭的地方是姨妈选的，在闹市中一家还比较有档次的餐厅里定的包房。包房说好最低消费980.于辅迅速地在心里将980换算成美元，一百多美元啊。于辅同学有些不理解国内的消费水平了，皱了皱眉头。母亲用眼神制止了于辅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又不是天天上餐馆，阿拉面子还是要的。再说在妹妹面前，姐姐也不想显得自己寒酸。

芮被安排坐在于辅旁边，于辅总算有了机会献献殷勤。他热情地帮芮拉开椅子，请芮入座，又为她倒好茶水，这些，说明美国的尊重女士的面子教育还是卓有成效的。这些细小的事情，就令于辅同学看上去有了几分的绅士风度。
况且于辅还有一项炫耀的法宝，就是说英文。坚决说英文，当芮表示听不懂的时候，就做出恍然大悟状：对不起，对不起，在国外呆久了，都不知道这句话汉语怎么说了.
这一招对于有英雄崇拜情结的芮来说是致命的。
瞧瞧，我们是中文里面夹英文（私企白领嘛，总有些附庸风雅的），人家呢，是英文里面夹中文，甚至还有只知道英文，不知道汉语的。
于是如果芮当初还有一些犹豫的话，这一顿饭吃下来，芮是彻底地安定了。
男人嘛，还是要有才不是。
看看于辅妈妈，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吧？嫁给于辅他爸不也是幸福美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