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T:屈原的人格 2008-01-02 03:41
从《离骚》看屈原的人格美
从《离骚》看屈原的人格美歌德说:“在艺术和诗里,人格确实就是一切。”(《歌德谈话录》)《离骚》这首气贯长虹的诗作之所以打动人,就在于它表现出了一种崇高的气势磅礴的人格美,一种执着追求和勇敢捍卫人类尊严的人格意识。但是,历史上对屈原的评价特别是对屈原的人格褒贬不一。刘安称屈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班固则认为“过矣”。颜之推说:“屈原露才扬己,显暴君过”,李白则说:“屈平辞赋悬日月”。孟郊说屈原“名参君子场,行为小人儒”,王国维则说:“其人格亦自足千古”。历史证明屈原是伟大的,对其人格不公正的评述,是不能为广大群众所接受的。笔者拟从《离骚》入手,谈谈屈原光辉的人格。
1 通过对崇高政治理想的追求表现出屈原的人格美。
崇尚真理,追求美好的人生理想是人格美的基础,也是人格美的最高体现。屈原一生孜孜以求的政治理想是“美政”。他主张“举贤而授能兮,循绳墨而不颇 ”(《离骚》),“奉先功以照下兮,明法度之嫌疑。国富强而法立兮,属贞臣而日娭”(《惜往日》),也就是举贤任能,立法富国。楚国本是当时的大国,但由于楚王的昏庸,致使政治日趋黑暗,屈原的治国方案就是挽救楚国命运的良药。细读《离骚》,我们可以感触到诗中充满了诗人不懈追求政治理想的热情。“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为了楚国的强盛,诗人奔走操劳,希望君王能赶上前代圣君的脚步,并主动承担起开路先锋的重任。
诗人追求崇高的政治理想,遭到楚国一伙奸佞的阻挠,连楚怀王也疏远了他。但是,诗人的决心从未动摇。诗人反复表示:“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忍而不能舍也”;“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独立不迁,横而不流,百折不挠,宁死不屈,是其崇高人格的体现,是其人格美的核心。信念是人格的支柱,只有确立了坚定不移的信念的人,才具有审美价值。美国思想家埃里希·费罗姆在《爱的艺术》中指出:“信念与其说是一种特殊的信仰,毋宁说是一种分布于整个人格中的性格特征。”屈原兼政治家与文学家于一身,政治家的头脑决定了他要为崇高的政治理想奋斗不息;放弃理想和信念也就等于放弃了人格。屈原一旦认定了崇高的政治理想,就始终如一,坚定不移,充分表现了他高尚的人格美。
2 通过对邪恶势力的斗争表现出屈原的人格美。
当时楚国黑暗腐败,贤者遭斥,奸臣横行,这就给屈原的政治道路罩上了灰色。司马迁在《屈原列传》中记载:“上官大夫与之(屈原)同列,争宠,而心害其能。怀王使屈原造为宪令,屈平属草稿未定,上官大夫见而欲夺之,屈原不与。因谗之曰:‘王使屈平为令,众莫不知。每一令出,平伐其功,曰,以为非我莫能为也 ’。王怒而疏屈平。”上官大夫嫉贤妒能,楚王是非不分,这就断绝了屈原实现其政治理想的道路。后来,楚怀王的继承人顷襄王听信令尹子兰等人的谗言,把屈原放逐到更偏远的地区。屈原处在奸党的围攻之中,八面受敌,势单力薄,处境十分艰难。但他并没有低头屈服,而是用诗歌向奸党进行了有力的回击。他在《离骚》中这样勾画他们:“众皆竞进以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羌内恕己以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面对众恶,诗人勇敢地进行了不懈的斗争。他列举历史上的昏君,并指出其可悲的下场:“(浇)日康娱以自忘兮,厥首用夫颠陨。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而逢殃。后辛之菹醢兮,殷宗用而不长”。他总结了一条历史教训:“固乱流其鲜终兮”,以此警告统治者。诗人还热情地歌颂了历史上的明君,“夫惟圣哲以茂行兮,苛得用此下土”。一抑一扬,表明了诗人的鲜明态度,展示了与奸党斗争的决心。
罗马诗人尤维纳利斯说:“愤怒出诗人”。中国孔子主张“诗可以怨”。富有顽强斗争精神的屈原则响亮提出“发愤以抒情”(《惜诵》)。司马迁在《史记·太史公自序》及《报任安书》中对屈原的文学观进行了阐释。他说:“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此人皆意有所郁结,不得通其道,故述往事,思来者”。
屈原“发愤以抒情”的文学观,直接来自于当时社会黑暗势力的重压,是“至于不得已而后发愤以抒其情”(朱熹《楚辞集注》)。屈原曾身兼内政外交重任,励精图治,渴望改革,渴望国富民强。但是,他“信而见疑,忠而被谤”,以致一再遭受流放之苦,这使屈原内心深处郁结着强烈的愤嫉之情,这种感情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便以火山爆发之势喷薄而出。诗人上指苍天,下瞰大地,纵横驰骋。咏香草鲜花以颂君子,斥恶草臭叶以责小人。他还把矛头直指楚王。卖国贼、专权者、嫉妒者、诽谤者,统统成了他笔下鞭挞的对象。
人格美,一方面表现在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上,另一方面表现在对邪恶势力的斗争上。勇敢地与恶势力斗争,就是对人格的捍卫;反之,也就谈不到人格美。屈原以杰出的作品向黑暗势力展开斗争,而且是如此英勇顽强,其人格美如日月,光明天下。
3 通过对基于内在美的仪表美的追求表现出诗人的人格美。
屈原非常注重仪表修饰,他在《离骚》中写道:“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诗人对仪表美的追求是从幼年就开始的。他在《涉江》中说:“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应该指出的是,屈原是把仪表美与内在美结合在一起的。他说:“内厚质正兮,大人所盛。”(《怀沙》)屈原从人格的角度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内美”的美学观念,表现了他的美学思想。这样,华美的仪表与质正的心灵构成了屈原最完美的人格。屈原在《思美人》中进一步阐释了这种内美与外美的统一。“情与质信可保兮,羌居蔽而闻章”。他在《橘颂》中把两种美的结合高度概括为四个字 “精色内白”。
屈原把奸党小人的审美观与自己的审美观作了对比。奸党小人也追求仪表美,他们“户服艾以盈要兮,谓幽兰其不可佩。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锃美之能当?苏粪壤以充帏兮,谓申椒其不芳”。可见,奸党小人是以丑为美的。屈原的审美标准与奸党的审美标准是方枘圆凿。审美观的不同,体现了人格的不同。“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屈原的高尚与奸党小人的卑鄙形成了多么鲜明的对比!尽管屈原抱石沉沙,葬身江流,但其伟大人格光照千秋,万代景仰;奸党小人一时横行天下,却永遭后人唾弃。这就是人民的审判。
还应指出,屈原的内在美有着深刻的现实意义和丰富的社会内容。它包含爱祖国、爱人民,坚持真理,坚持正义,勤奋好学,刚直不阿等美好的品质。这种内在美是诗人不断探索、追求的结果。他“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表明了他对内在美的培养。屈原认为,内在美是本质的,起决定作用的。如果仅有外在美而无内在美,只能是“羌无实而容长”。他在评价宓妃时说:“保厥美以骄傲兮,日康娱以淫游,虽信美而无礼兮,来违弃而改求”。
人格美表现在人身上就是内在美与外在美的统一。一个具有内在美的人,往往也追求仪表美。有诸内必形诸外,内在美要通过仪表美表现出来;有诸外必显诸内,仪表美是内在美的体现和反映。屈原的仪表美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仪表美,它是一种象征,一种标志。屈原的仪表美表现出他对至善至美的追求。在那个浓黑的社会里,高雅的服饰,烘托着他那高洁的气质和杰出的风貌,宛如一朵圣洁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又好像一棵挺拔刚劲的松柏,遭风雨而不挠。屈原就是美的化身,就是人类最完美的心灵与外在美的统一体。从美学的意义上讲,屈原的仪表美是人类审美心理某种共性的显现,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
4 从诗中表现出的清高思想看屈原的人格美。
清高本属内在美的范畴,但考虑到这是一个比较复杂的问题,涉及传统文化,具有一定的独立性,故专列一节加以论述。
“清高”一词,本义是清洁高尚,不慕荣利。此词最早出自王逸的《楚辞章句》。王逸说:“凡百君子,莫不慕其(屈原)清高,嘉其文采,哀其不遇,而闵其志焉 ”。后来杜甫在《咏怀古迹》(五)中说:“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遗像肃清高”。可见,“清高”最早是用来评价屈原人格的,后专用来赞扬那些志趣高尚的伟人,是一个褒义词。
屈原的清高思想在《离骚》中表现得很突出。如“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不吾知其亦已兮,苟余情其信芳”。在其他作品中也有所体现,如《渔父》:“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尘埃乎?”从以上引文可以看出,屈原的清高思想包含以下三个方面的内容:一、对崇高的精神境界的执着追求;二、对荣华富贵的蔑视;三、对世俗观念的鄙弃。
屈原清高思想的产生有其社会基础。屈原生活的社会是一个泯灭个性的社会,谁要想在仕途上站稳脚跟,必须放弃高尚的人格。诗人的悲剧就在于他想在坚持高尚人格的同时获得政治上的成功,他宁死也不愿意把自己从高尚降为卑污,结果只能是“抱香而死”。因此,黑暗的社会现实是产生清高思想的土壤。屈原的“独醒”、 “独清”反衬出周围环境的险恶污浊。屈原的清高思想深深地影响了后代的知识分子。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李白“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等都是对这种思想的继承和发展。清高成为封建社会中反抗邪恶的武器,维护人格的盾牌,虽然它会导致消极。
要说明的是,屈原的清高与庄子的思想有着本质的区别。清代钱澄之把屈、庄相提并论,说“庄屈无二道”(《庄屈合诂·唐序》),实是一大误解。屈原的清高思想是建立在坚持正义、爱国爱民的基础之上的,既包含着浓厚的忧患意识,又包含着与恶势力进行抗争的精神,其人生态度是积极入世的。他说:“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虽然遭受坎坷历尽蹭蹬,却对人生表现出极大的热爱。庄子则主张生不如死、逃避矛盾,追求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的生活,其人生态度是消极遁世的。二者相比,不是泾渭分明了吗?至于后世一些人,借清高之名,或独善以明哲保身,或隐逸以沽名钓誉,或啸吟以孤芳自赏,像孔稚珪在《北山移文》中所讽刺的那种“虽假容于江皋,乃缨情于好爵”的假清高之士,只能令人作呕,其人格与屈原相比实有天壤之别。
5 通过对香草美人的追求表现出诗人的人格美。
司马迁赞屈原道:“其志洁,故其称物芳。”《离骚》在写作上常常以香草美人代表美好的政治制度和高尚的人品。在诗人眼里,各种香草显得那么可爱,诗人爱香草几乎到了成癖的程度。“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他把它们佩戴在身上。王逸说:“行清洁者佩芳。”张德纯说:“兰芳秋而弥烈,君子佩之,所以像德,篇中香草,取譬甚繁,指各有属。”(均见游国恩《〈离骚〉纂义》)这充分说明了香草的喻义以及它与人格美的关系。
当时的楚国,君昏臣奸,政治黑暗。屈原遭嫉受压,只能通过香草来表达自己美好的追求。诗人种植了大片的香草。“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蕙之百亩”,其目的是“冀枝叶之峻茂兮,愿竢时乎吾将刈”。刘献廷在《离骚经讲录》中说:“当屈子立志之日,岂为独善一身,只完一己之事而已哉?直欲使香泽遍薰天下,与天下之人共处于芝兰之室也。”屈原欲使多数人都具有高尚的人格,充分表现了诗人的群体意识。“高尚正直则是促进和巩固个人和集体幸福的。”(《歌德谈话录》) 可悲的是,这些经过诗人心血培植的香草,经不住淫风恶雨的侵袭而竞相变节变质。“兰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为此萧艾也。”但是,诗人并不随波逐流,而是立志不变。“惟兹佩之可贵兮,委厥美而历兹。芳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沫。”
《离骚》中多处提到美女。前人大多认为美女代指明君贤臣。王逸说:“女以喻臣。”李陈玉认为:“言求女者,求贤君之譬也。”(均见《〈离骚〉纂义》)我认为美女就是指具有高尚品格、具有内外美统一的女子。屈原想寻求一个与自己一样既有美好之心灵又有动人之仪表的女子,来陪伴自己,安慰自己。然而找来找去,总不能如愿。
诗人对香草美人的追求,不仅表现了对人类美好生活的向往,同时也表现了诗人的审美追求。屈原的人格美并非抽象的,而是具体渗透并表现在诗人的各种生活方式上。通过对香草美人的追求,诗人的人格立体化了。屈原的人格之所以是美的,首先是其心灵的伟大,然后我们才倍觉其美,他的追求、爱好无不打上美的烙印。
6 屈原的死表现出诗人的人格美。
《史记·屈原列传》载:“乃作《怀沙》之赋。于是怀石,遂自投汨罗以死。”在《离骚》中,也能找出许多诗句说明他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如:“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虽不周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居。”
在“黄钟毁弃,瓦釜雷鸣”的楚国,摆在屈原面前有三条路:一是同流合污;二是远走他国;三是以死报国。第一条路屈原是绝对不走的。第二条路是可行的。司马迁说:“以彼其材游诸侯,何国不容?”他反复考虑过,别人也劝他走这条路。但是,强烈的爱国之情终于使他选择了第三条路。《离骚》字里行间就流露出以死报国的决心。屈原的死,主要是因为“美政”不能得以实现,楚国毫无希望。秦兵入侵,都城失陷,则加快了屈原的自戕。
自汉代至今,对屈原之死评价不一。贬之者有之:班固指责屈原“忿怼不容,沉江而死”“非明智之器”(《离骚序》)。刘勰认为屈原“依彭咸之遗则,从子胥以自适”是“狷狭之志也”(《文心雕龙·辨骚》)。清代的唐甄说:“为屈子计,当怀王入秦时,以死争之不得,则从王行,如蔺相如以颈血溅秦王。事若不济,死得所矣。不然,弃其家室,从渔父于沧浪,孰得而非之?乃呜咽悲泣,自捐其躯,吾嫌其近于妇人也。”(见《屈原研究论文集》,长江文艺出版社)但褒之者更多。苏轼说:“(屈原)生既不能力争而强谏,死犹能冀其感发而改行。苟宗国之颠覆兮,吾亦独何爱于久生?”他又说:“自子之逝今千载兮,世愈狭而难存。贤者畏讥而改度兮,随俗变化,斫方以为圆。黾勉于乱世而不能去兮,又或为之臣佐。变丹青于玉莹兮,彼乃谓子为非智。惟高节之不可企及兮,宜夫人之不吾与。违国去俗,死而不顾兮,岂不足以免于后世!”(《屈原庙赋》)洪兴祖说:“余尝折衷而论之曰,或问古人有言,‘杀其身有益于君,则为之。屈原虽死,何益于怀、襄?’曰,忠臣之用心,自尽其爱君之诚耳。死生毁誉,所不顾也。故比干以谏见戮,屈原以放自沉。”他进一步指出:“楚无人焉?原去国则国从而亡。故虽身被放逐,犹徘徊而不忍去。生不得力争而强谏,死犹冀其感发而改行,使百世之下闻其风者,虽流放废斥,犹知爱其君,眷眷而不忘,臣子之义尽矣。非死为难,处死为难。屈原虽死,犹不死也。”(《楚辞补注》)
贬之者主要是认为屈原“发愤以抒情”不符合儒家“温柔敦厚”的诗教,其行为不守“中庸之道”;而褒之者实际上也未能切中肯綮。到了现代,人们的评价才逐渐深入、公允。闻一多先生说:“如果对于当时那在暴风雨前窒息得奄奄待毙的楚国人民,屈原的《离骚》唤醒了他们的反抗情绪;那么,屈原的死,更把那反抗情绪提高到爆炸的边沿。”郭沫若同志说:“屈原的自杀,事实上是殉国难。很显然,他是把自己造成一个典型悲剧时代中的典型悲剧人物。”还有的同志说,屈原的死,是“他不忍见自己的祖国被秦所灭,不忍见自己家乡的父老遭亡国之难。”(均见《屈原研究论文集》)
从屈原的人格上进行分析,他的死是其人格美的具体显现。屈原之死,首先是悲壮的爱国之举,其次是对高尚的气节、神圣的人格的捍卫!同时又是对黑暗政治最强烈的控诉、最有力的抨击!表面看来他是自杀,实际是奸党小人夺去了他宝贵的生命。
我们必须看到,屈原身为贵族,有着阶级的局限性。他可悲之处在于把强烈的治国安邦之心系附在楚王身上。他既不能得志于上层统治者,也不能接触百姓,便产生了“举世混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思想,最后,沉江而死。但我们不能去责怪屈原没去做什么,而是应肯定他做了什么。他始终保持了高尚的人格,并以死来捍卫,足以说明他的伟大。
附带谈谈屈原的人格意识。统览屈原全部作品,给人的突出感觉是:屈原不断地、反复地强调人应该具备美好的品格,应该有所追求。这表现出诗人具有“人本位” 的进步思想。诗人衡量人价值大小的标尺,是人格的伟大与否。这是相当强烈的人格意识,这种意识实际上是人性觉醒的表现,与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思想有某些相通之处。《橘颂》是屈原人格意识最鲜明的体现。“受命不迁,生南国兮。深固难徙,更壹志兮。”“苏世独立,横而不流兮。”“秉德无私,参天地兮。”屈原借树以言志,用自己的人格谱写了一曲人类美好品质的赞歌。人格意识在人类发展史上弥足宝贵,历史证明了屈原的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