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一个凤凰男(3)--- 回家过年



刚刚适应了做他的女友,而回家见父母家人,则是质的变化。这个变化来的太快,我一时不能接受。那时的我,固执认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不愿意让七大姑八大姨跟着瞎掺和。于是我说你一个人回去吧,我等你回来。老公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愿意跟我回家。但是如果你不走我就留下来陪你。哪你不回去过年,你爹会不会失望?我问。他说,当然会,但我不能勉强你,更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儿过年。我不敢连累他不孝,说好吧,我跟你回,但是条件是你要让大家明白我只是你的女朋友而已。。。

 老公买好了回家的车票后我跟他一起去给家里买礼物。所谓的礼物,无非是给小孩子们的糖果瓜子,铅笔本子,大孩子们的参考书籍而已。我问他该给爹买什么,他说一双布鞋一顶呢帽就很好了。春节系里发的年货是四个鸡腿,还冻在实验室的冰柜里,我说也一块带回去吧。他笑着说傻瓜,到家还不臭了。于是我们俩在宿舍里支着电炉把它们煮了。我一边啃着鸡腿一边说,背着老人吃独食是要肚子疼的,老公嘿嘿地笑,说这没办法,心到了就行。真香啊,好像后来再也没吃过那么香的鸡腿。吃罢,我们踏上了回家的夜班火车。



 就像新结婚时代里一样,我们坐了火车换汽车,坐了汽车换驴车(驴车是我加的,其实没那么偏僻),终于在年二十九傍晚我们跨进了家门。爹手里拿着笤帚,正在扫院子。看见我们双双出现在院门前他老人家很是吃了一惊。手里的家什不知道该放哪是好。

 我楞着,老公捅捅我,“这是爹”。 我开口想叫伯父,可鬼使神差地我叫了一声“爹”。爹先好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随即明白过来,便乐得和不拢嘴,忙不迭地把我们迎进了家门。

 这是怎么样简陋的一个家啊,我第一次真的明白了什么叫家徒四壁。一张黑乎乎的八仙桌,两把椅子和一张摇摇欲坠的床。熏黑的墙壁上唯一可辨的是一墙的奖状。

 爹开始如数家珍地给我解说各个奖状的来历,老公不好意思了,打岔说,爹,草莓给您买的鞋和帽子,您试试。我于是帮爹戴上帽子,又帮他试鞋。我捏了捏鞋尖问爹鞋挤不挤脚。爹连说合适合适。没想到我捏鞋尖的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爹经年以后都还津津乐道,成为他夸我贤惠的有力佐证。

 我们正和爹着说话,弟弟提着年货进了门,听见爹的屋里有声音,猜到是三哥回来了,扔下东西就奔了过来。弟弟那时订了亲还没有娶,所以跟爹一块过。看见我,他很机灵很大方地叫我“嫂子”。我不习惯这个称呼,想分辩说我只是你哥的女朋友,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然后邻里的婆姨们就闻风而至了。她们上上下下的把我打量一番,又很亲热地拉着我的手问长问短。 她们都把我唤做老三媳妇。后来我私下埋怨老公没有信守来之前的承诺,他说我不能控制别人的思想。农村的风俗,领进门的就是媳妇了。

 后来婆姨们慢慢散了,我依稀 听到有人说“老三家里的媳妇怎末不是毛阿敏呢?”,问老公毛阿敏又是怎么一回事。他大笑,说那是他的绯闻老婆--乡里人知道在北京的除了毛主席外,就是毛阿敏和我,所以毛阿敏自然成了我媳妇。这个笑话成了我以后打趣老公的利器。我时不常会告诉他,你老婆偷税了,你老婆要坐监狱了,你老婆又复出了。他对我的打趣一概照单全收,然后就说你不对我好点,我就去找阿敏了。臭美!

 那时候老家没有电,晚上我们点着油灯围在八仙桌前和爹说话。弟弟鞍前马后地给我们添茶。爹说明天哥哥嫂嫂们都会来,催我们早点睡。我问两个姐姐呢? 爹说她们是亲戚,嫁到了别的村,要初二才回门。我很讶异,不明白什么管女儿叫“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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