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约800万年前地球上出现了类人猿,距今约200万年前一部分类人猿离开了丛林,在陆地上站立了起来,逐渐进化为人类。 人类社会历经近二百万年的漫长时间,而进入阶级社会最长也不过四、五千年。在阶级社会里每时每刻都在进行着阶级分化,但在近二百万年的漫长的史前时代,难道就没有两极分化吗?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但是历史唯物主义却无法告诉人们史前时代的两极分化是什么。
根据我个人的研究和领悟,人类社会最初的两极分化并不是阶级分化,而是人类自身的生产单位愈来愈小,直至一夫一妻制的家庭出现;人类的社会群体愈来愈大,直到国家成型。为了证明这一点,下文将以不争的历史事实和科学的推论为依据,进行较长的,但仍然是极少引经据典的论述。
马克思和恩格斯曾天才地肯定了劳动(应该叫生存实践)创造了人、创造了世界,并认定人类的形成和发展的历史是一个不以人们意志为转移的自然历史进程。我的论述就顺着这个原则逐步展开。
(二) 伟大的母爱缔造了人类的原初社会 — 母系社会
随着由爬行的猿类过渡到直立的人类的巨大变化,在“器官相关律”的作用下,人类自身的生产过程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胎儿由猿类的近似横屈卧位,变为人类的仰屈卧位,所以出现了婴儿出生后需仰卧几个月后才逐渐会翻身爬行的新进程,这是其它哺乳动物所没有的。正由于这种巨大的变化,人类抚育后代所需的时间和劳动量,比猿类要增加数倍以上,加重的劳动量也因此凝结成特别加深的“人心是向下亲的”感情,这种感情是其它哺乳动物所无法比拟的。现实的进程就包孕着历史的痕迹:每个婴儿成长总是先仰卧到爬行,直至学步的过程,就是人类由来的缩影。
马克思主义学说认为人和其它动物的根本不同在于人会创造工具进行生产劳动。然而,我却认为人与其它动物的根本不同在于它首先创立了动物世界所没有的亲属制度:这就是随人类特有的“人心向下亲的”深厚感情,凝结而形成最初的人类社会— 母系社会或者叫原始共产制社会(上古传说中的女娲时代),母亲与子女形成了牢固的血缘亲属关系,使祖母一母亲(姨舅)一子女(从表子女)形成了最初社会的血族纽带,从而彻底结束了类人猿以凶猛的雄性强者为王的时代。
通过考察现代黑猩猩的等级制度和生活习性,大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类人猿时代都是以强悍的雄性为王的。年青的雄性,要夺得猿群的最高地位,必须向老猿王挑战,老猿王一旦失败,新的猿王就诞生了,群体中所有的猿类则臣服于新猿王,新猿王则担负起率领群体捍卫领地的职责。整个猿类世界就是这样代代相传不断延续的。几百万年的历史必然自觉不自觉地形成一种很强大的习惯势力,至今如此。但是,自从人类站起来之后,随着养育后代的劳动量的数倍的增加,正如法国人类学家安德烈·比尔基埃在1998年出版的《家庭史》中所说:“对于一个人类的幼儿至少要照顾一年或者更多的时间才会走路,而对一个食草动物,几十分钟就够了”。这种特别加重的劳动量,终于使母亲和儿女形成了深刻的母子之情,人类特有的伟大母爱,在孩子身上倾注了十几年的心血。所以,在由猿变人之后,很可能还经过一段很短时间的过渡,人类终于很自然地进入了人类社会的第一个社会形态— 母系社会。试想:尽管男人比女人平均身高多8%,体重多20%,在同野兽博杀或者敌对氏族争战中还是主力,但是,就在孩子们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年代,所有彪悍强健的儿子们,都在母亲面前俯首称臣了,从此结束了类人猿以强弱分等级的时代,开始了人类以亲属辈份分等级的时代。这种无声无息但却无微不至的伟大母爱,使母亲和子女之间形成了深刻无比的亲情,终于使母亲成为原始社会的最高主宰,而这不需要争斗自然形成的母系亲权,就统领了人类社会一百几十万年的历史,大约占据了原初时代和整个旧石器时代,直至新石器时代开始,才逐步向父权制转变。至今人们遇到突发的危险时,总是情不自禁地喊出“哎哟! 妈呀!”的声音,正是这百万年以上的母系亲权所形成的深刻的遗传基因的自然流露。
对于包括考茨基在内的一些学者仍认为人类从一开始就实行“一夫一妻”制的观点,不仅有大量的调查资料可用事实加以反驳,就是推理,也完全可以驳倒。试想:所有的猿类都是实行杂乱性交的,考察黑猩猩社会的两性关系,只能看到母性的亲情,根本看不到父亲的确认,雌性黑猩猩到发情期,雄性黑猩猩往往群起而上,在这种状态下有谁能给小黑猩猩找到父亲呢? 在猿群时代就是如此,刚刚站起来的人类自然会延续杂乱性交的习惯,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一夫一妻”的新的婚姻制度呢? 这种突然割断历史的理论就是“天方夜谭”也不敢苟,同何况是研究人类学的史学家呢?
人类在陆地站起来之后,是十分艰难、危险和孱弱的。首先,环伺他们的是早已在陆地上称雄的狮、虎、豹、狼等无数奔跑速度快、有尖利齿爪的食肉动物,它们把刚刚站起来的人类看作是最容易捕食的对象,在它们的追捕和猎杀下,很快就冲散了猿人比较庞大的群体,使类人猿雄者为王的群体很快便化解为血缘相依的母系群体。为自身的安危,不得不钻山洞、挖地穴以求自保。所吃的食物一是抓捕一些小动物,二是在海边河边捞一些鱼类,求得生存,所以人类初始时代大多是在江河两岸生存着、延续着,如中国古代的华部落和夏部落就分别在黄河流域与长江流域生活着。除了食用小动物和鱼类之外,就是在陆地上、草原上尝试着食用野生草籽和植物块茎,饥饿的原始人因误食有毒植物也会死亡不少,然后才逐渐学会识别可食用的植物以充饥。其次,随着大群落的初始人类被凶猛动物把猿王猎杀,把群体冲散后,东躲西藏的母系群体便独立生活在一起。在人类本身下肢功能软弱,没有锐利攻击器官的条件下,既要抵御外敌还要艰难地抚育子女,所以子女的成活率极低,加上血族乱婚所出现的人种退化等严重灾难,所以在人类刚刚站起来的若干万年之内,人类真是灾难频频、岌岌可危。有的群体被凶猛的野兽杀光吃尽了,有的由于种群严重退化而自然成为其它动物的食物。十分孱弱的初始人类是在凶猛动物主宰的世界上转入陆地上的生物链的,在这样凶险的环境中,人类要生存、要发展,要不被凶猛动物所灭绝,特别尖锐的问题就是如何能解决血族乱交所产生的种群退化问题,人类要是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就将导致人类的灭绝。大量的残酷的血的教训,促使原始人群首先用全部精力和智慧来对自身的生产方式进行长达一百几十万年的伟大改革。
在血族群婚基础上自然形成的母系社会,也有其发生、发展、消亡的过程。由于各母系群体之间不断地争夺领地,在那种残酷的生存竞争中就引发了母系社会消亡的契机。马克思主义曾明确指出:“最初的分工是男女为养育子女实行的分工”。按照这种分工,男性成员总是狩猎或战斗的主力,战胜者群体总能俘获战败者的男人和女人。当时,他们总是把男子杀掉,把女子奖赏给战斗中的勇敢者。为了避免为争夺异族女性而发生内部残杀,各母系氏族集团先后都明令这些女子的合法归属性。这就是原始状态下最初出现的族外婚,而这种婚姻形式是以男子对女子的独占为特点的,由此而始已经孕育了“一夫一妻”制为主要形式的“家庭”的萌芽。
以血族群婚形成的母系氏族群体,为了自身的生存和发展,经常同其它氏族群体争夺领地和生存资源的战争,也要不断地逃避灾害、围捕猎物。这些都要求氏族成员有强健的体魄和勇猛的战斗力。但血族群体却不断地引起种群的严重退化,甚至因此而全体覆灭。由于抢夺来的异族女子所生的后代总是十分强健,而本族血亲婚姻所生子女往往都严重退化甚至残缺不全,这种鲜明对照的事实的无数反复,逐渐引起原始人群的醒悟。他们终于认识到人类为防止种群退化,必须实行自身生产过程的“嫁接术”,这是人类社会比任何发现都伟大的不可比拟的最初发现。
对于血族婚姻引起种群退化这一点,尽管有的人类学家举出一些实例,说明有的近代原始人仍实行血族婚制,但并没有引起种群退化。但从大范围来说,达尔文曾观察过1000株分属于57个种、52个属和30个大科的植物,其中包括很多国家的土生植物,有异花授粉的,也有自花授粉的。他研究了这些植物从发芽到成熟的过程,结果发现,异花授粉往往有诸多好处,而自花授粉往往是有害的。就动物界而言,达尔文说过,几乎所有饲养过动物并在这方面有过著述的人都发现,近缘交配会产生有害的结果(见E.A韦斯特马克所著《人类婚姻史》,北京商务印书馆出版中译本第660页)。这就是说血族婚姻会引起种群退化,从植物界到动物界都可以得到证实。当血婚制引起种群退化的客观事实无数次反复摆在原始人类的面前,原始人群受战争俘获或抢夺来的女子所生的后代总是十分健康的这个事实所启发,便逐步试探着开始了人类自身生产方式的伟大改革。而这项持续了一百几十万年的伟大改革,使人类经历了由杂婚—血缘婚 — 多偶婚—对偶婚—一夫—妻制家庭的逐步演变。
从猿变人之后,人类自然承继了猿类的杂交习惯,在这种婚姻状态下,不排除母亲们、父辈们与子女及从表子女之间可以性交的性生活状态。原始人群并不是出于羞耻心,而是为了后代强健,从改善和提高人类自身的素质出发,他们首先限制了这种杂交状态,而禁止了不同辈份之间的性交关系,允许性功能十分活跃的、身体健壮的年青子女们继续保持血族婚姻制度,以便可以延续强健的后代。于是不同辈份之间严禁乱伦,违者严惩,直至处死。通过推行这种制度,人类的后代素质虽然稍有改善,但经过较长时间的实践,根本达不到通过抢掠和战争夺得异族女子所生后代的强健目标。于是母系氏族集团便先后决定推行对偶婚。
对偶婚这种制度实行的时间最长,也是人类推行自身生产过程的“嫁接术”的关键一步。因为原始人既已屡屡看到抢夺来的异族女子所生的子女素质高无残疾,为什么不彻底禁绝族内血族婚姻呢? 于是先后推行了多偶婚制和对偶婚制。为了论说的简便,我们就用恩格斯的分类法,合并称为“对偶婚制”,这也就是摩尔根所说的“普那路亚家庭”。这个大家庭一开始,首先是找一个临近的友好氏族,互相把本氏族养育成人的青年男子嫁到对方,从而所生的下一代果然身强体壮,十分健康。一个康健的群体,是事关氏族生死存亡的头等大事。但是就这样一代一代互相嫁下去,却不可避免地出现了血统隔代交混的情况。于是,两个氏族集团又被迫各自再找一个氏族集团分别嫁娶,又分别获得了健康的后代。就这样,由两个胞族变成四个胞族,四个胞族又变成八个胞族,…… 于是,人类在推行自身生产过程的“嫁接术”的同时,也直接推动了人类社会集团向愈来愈大的方向发展,加上氏族集团之间的战争产生的联合、吞并进程,人类社会就由氏族 — 胞族—氏族联盟—部落—部落联盟—国家的方向发展。我们现在常说的“同胞”二字,其古老的渊源正是从彻底排除血族婚制的胞族开始的。
芬兰人类学家E·A韦斯特马克所著的《人类婚姻史》2002年北京商务印书馆出版的中译本记录了大量的资料,其中第654页引证了人类学家欧文·多尔西曾发现:坎莎人下分16个氏族,这16个氏族又组成7个胞族,他们的营地呈一圆形,每个氏族在这个圆形中有一个固定的位置,其中8个氏族住在这条分界线的左半个圆里,另8个氏族住在分界线的右半个圆里。这两个半圆,或者说部落中这两边的人,便形成我们称之为的“大胞族”,在部落中的每个半圆内均不得通婚。这个典型的例证可以充分说明,通过对偶婚这种族外婚制度的推行,不仅有效地杜绝了族内血婚制度的弊病,而且确实推动了氏族群体的大范围联合。从此,人类从原始时代的单纯的图腾崇拜,演变到必须标明姓氏,小到一个氏族一个姓,大到一个部落一个姓,同姓禁止通婚。从古到今,中国古人已遗留下至少四百个以上的姓氏,而且确有同姓不得通婚的禁忌。
当然,对偶婚的形式在世界各地也是各具特色的,大多是从妻居住的,也有从夫居住的,还有夜同居日复归的等等,但是不管怎样都是一种母系氏族条件下的共妻共夫制。有人说,人类实行这些“嫁接术”也是生产力发展的结果,这真是白日说梦话。须知,单纯是和生产力发展相关,各原始氏族集团为强制推行这种种限制血族婚姻的制度,怎么会实行违者处死的极端刑罚呢? 我们不能把原始人类说成是那么野蛮和愚蠢。何况,在旧石器时代,人类只是同动物一样在捕猎、在捞鱼、在采集,这些生存实践的活动同动物基本上是一样的,哪里有什么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影子呢?
随着“对偶婚制”的推行,随着人口和辈份的逐渐增加,对偶婚可对嫁的直线交错日趋繁复,要避免血缘交混势必越来越困难,加之,战争俘获或抢夺来的异族女子,虽然有的是属于共有的,但也有属于某个男子独占形式的。这个独占型的小家庭,不仅母亲的亲权可以确认,就是父亲的亲权也可以确认了。这对于每个男人是极大地诱惑,由不亲不疏的儿女们,到看到了专属于自己的嫡亲儿女,看到了“我的生命”的直接延续,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渴望的事实。何况,在共妻共夫状态下,美妇帅哥众人皆争,使一些比较优秀的男人和女人往往性生活过度,必将使他们产生厌倦,也必定会削弱和破坏他们的生育能力,严重影响着后代的优生。于是,一夫一妻制便应运而生了。据邓伟志、徐榕所著《家庭社会学》中引证人类学家罗克希尔的话说,“在西藏一妻多夫是一种比较常见的婚姻形式,是不利于生殖的。……妓女也很少生育。”这段引证可以作为以上推论的证据。
当然,根据男女的人口比例和共妻共夫的习俗,这种“一夫一妻制”是以“一妻多夫”和“一夫多妻”为补充的。当男人和女人的儿女亲权共同确认后,男性的强健骠悍又显现出了自己的威严和优势,加之他们又是从事农业和畜牧业、制造业的主力军,他们所创造的财富才可以储存到自己的“一夫一妻”的小家庭里,于是母权制就必然被父权制所代替,氏族共产制大家庭解体了,“小家庭所有制”的“剩余”也相应出现了,私有制也就出现了。在这个“小家庭”里却仍然重演着原始共产制大家庭中的“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亲切光辉。
一种新的思想体系被人认识和理解是十分困难的。因此,在这个最重要的理论专题将要结束的时候,我不得不再援引《马克思恩格斯文选》1955年中文版两卷集第二卷第206页上恩格斯的一段话:“在这样往后继续排斥血缘亲族结婚方面,自然淘汰也继续起着作用。如摩尔根所说:‘非血缘氏族成员间的婚姻,产生了在肉体上和智力上更强健的人种;两个进展着的部落混合起来了,后代的头骨和脑髓便自然而然地增大起来,直到他们综合了两个部落的才能为止’。这样,氏族制度的部落一定优胜于落后部落,或一定要以自己的榜样来带动落后的部落。由此可见,原始时代家庭的发展,就在于不断缩小那个最初包括全部落并且盛行两性共同婚姻的范围。由于依次排斥亲族通婚— 起初为近亲,其次为远亲,最后直至仅有婚姻关系者— 任何群婚形式终于在实际上成为不可能的了,结果只剩下一对结合得不太牢固的夫妇。” 从上述恩格斯的论述也已十分明白地指明了为排斥血族婚姻而使人类的家庭范围愈来愈小的客观事实。
最近看到 2004年1月16日内蒙古《北方新报》刊载的张柯的一篇文章,题为《人离动物有多远? 从黑猩猩社会看人类行为演化》,文中转述美国明尼苏达州立大学的威尔逊和哈佛大学的兰厄姆两位人类学家的论文,根据对非洲不同地点的观察,现在人类学者中已经得出了“一种关于黑猩猩的社会结构、地域特征和群体之间相互作用的共识”,其中特别提到的是每个黑猩猩群体都是雄性为王。由雄性黑猩猩巡逻守卫边界,而雌性黑猩猩在进入青春期不久,通常都会移居到相邻群体那里,显然是为了避免近亲繁殖。他们认为,从黑猩猩社会的雄性和雌性的等级关系到男人和女人的婚姻结合,此间必然存在着一种过渡,而且此过渡是人类社会演化进程中的一个关键。以上所引人类学家对现代黑猩猩社会的考察结论十分清楚地表明,连现代黑猩猩都学会了运用自身生产过程的“嫁接术”而不是什么经济原因促使黑猩猩自觉地避免近亲繁殖。这就更进一步证明200万年前人类实现由猿到人的飞跃之后所经历的自身生产方式的改变完全与经济原因无关,而是为了避免近亲繁殖所必经的发展进程。从猿类社会按强弱分等级的制度,进化到人类按亲属辈份分等级的制度,这是由猿变人的一次伟大飞跃,也是人类脱离动物界的根本标志。连不懂得生产为何物的现代黑猩猩都学会了避免近亲繁殖,那么,人类社会历经血族婚姻—对偶婚—一夫一妻制家庭的整个发展进程不都是为避免近亲繁殖的必然发展吗?
在人类自身生产范围不断狭小化的同时,人类的社会集团则不断扩大,由氏族—胞族—氏族联盟—部落—部落联盟—国家,其动因一是实行“对偶婚”所必须实行的氏族联姻的嫁娶进程;其二是氏族集团之间利益争斗进程中所发生的联合、吞并进程。当国家成型后,社会集团的扩大化并没有停止,这也是国与国之间利益争斗所发生的联盟、联合甚至侵略吞并进程的必然趋势。当“家庭”和国家相对应出现后,人类社会最初的两极分化也就初步完成了,社会随之转入了不可遏止的阶级分化。在这个漫长的分化进程中,人们顾不上保留和发挥原始氏族时代集体劳动(战斗)分工协作的优势,而伴随“家庭”的出现进入了以家庭为单位的生产消费一体化的自然经济时代。
在阶级社会中,社会的经济结构和政治结构都同样是以“金字塔”型结构存在,处在底层的是贫困层,中层是较富裕层,上层是富裕层。各层次(或各阶级)成员在一定条件下可以相互转换。富有阶级成员往往随“人心向下亲”这条血缘渠道不断地给子女创造优越的条件,丫环仆人围着他们转,使他们从小养成“人人为我”的习惯,从而使他们逐步变得优越化、懒惰化、享受化、腐败化,直至完全破落。而贫困阶层的成员,由于他们没有条件让别人围绕自己转,为生存,他们只能从小围着别人转,为此而努力学技能、学本领、学知识,在一定条件下形成比较多的“我为人人”的习惯和竞争本领。他们因而懂得人间甘苦,也容易赢得众人拥戴,得到统治者的重用或生产事业有成而进入富有者阶级,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寒门出贵子”。各阶级成员之间不断转化的大量历史事实证明“穷则思变、变则或富、富则思乐、乐极生悲、悲则复穷”的历史循环图是客观存在的历史事实。
马克思主义清楚正确地阐明了人类社会不断进行的两极分化的事实。但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尚无人认识到人类社会最初的两极分化,并不是阶级分化,而是人类群体本身的两极分化。要研究人类社会形成发展的历史,光从经济角度去研究是永远找不到答案的,因为最初的人类他们即使不进行生产劳动(战斗),依靠自然供给也可以维持其生存。因为那个时代地球上的自然资源可以说比现在是极大丰富的,能捕猎到动物或捞点鱼当然很好,捕捞一无所获还可以吃采集的野果和各种野生籽粒,就这点极其简单的生活需求,自然供给完全可以解决。所以不从“人本位”角度分析人类社会的发展变化,势必导向形而上学的机械唯物论。恩格斯曾天才地关注到人类古代社会的婚姻制度的变化,已站到真理的门前,但是由于历史的局限和当时已经成形的理论信仰的障目,使他无法打开真理的大门。比如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原》一书中(见《马克思恩格斯文选》1955年中文版两卷集第二卷第199页)有一段话说得非常明白,他指出:“当同母所生子女之间不许有性交关系的观念一经发生,就一定影响了旧家庭经济公社的分裂和新家庭经济公社的成立。”这个科学论断明确指出了原始共产制社会瓦解的真正原因,然而就总体而论却仍然未抛弃唯生产力论这个历史唯物主义的偏见。但是,他的伟大尝试无疑为后人开辟了深入认识人类社会自身历史发展的宽广道路,以致使我可以不必过多地引经据典,就以这位伟大思想家所搜集的古代社会的大量事实和资料为基础进行简单明了的阐述。人类社会从最初的血族群体为什么逐步推行“对偶婚”而后又是一夫一妻为主要形式的家庭,这个事实明白地告诉我们是我们的祖先在发现和推广人类自身生产过程的“嫁接术”。当人类自身生产单位由最初的母系群体缩小到“家庭"之后,原始共产制就很自然地瓦解了,以家庭为单位的私有制也就自然地产生了。财富、资源、生产资料永远是从属于人,而不可能是人的主宰。
写到这里,人们也许会觉得初始时代的人类好像太蠢了,就一个人类自身生产过程的“嫁接术”就摸索和推行了近二百万年,真是不可思议。但是,请不要忘记原初时代的人类是从动物界脱胎而来的,从一个四肢爬行的动物进化到直立行走的人,是何等艰难啊! 他们既没有历史的经验可以借鉴,也没有一套教育制度,一切都要靠自己的直接和间接的经验去积累、去认识,脑髓也是一点一滴的进化和增加,。语言也是一点一滴的在约定和沟通。他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形成一点比较正确的认识,他们所面临的困难和危险是我们难以想像的。当代的狼孩,他们已经有人类积累了无数代的基因,但是要把这些狼孩真要教育和恢复到现代人的生活中来简直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不要讥笑原初人类的“愚蠢”吧,试想我们任何一个人假使不是受到家庭和社会教育,假使把他放在一个动物主宰的世界里,一切从零开始,不用说去延续后代了,就是他们自己能活下来的可能性都很小。远古时代的祖先们在那么艰难的条件下还创造了钻木取火的技能,我们聪明的现代人有几个能钻木取火呢? 所以,在面对这么艰难复杂的问题面前,我们不要把自己的一切聪明才智都看成是我们自己的,实事求是地说,我们的一切聪明才智都是我们的祖先几百万年历史经验积累的结果。
回顾了人类历史发展的真实进程,我们深深感到是劳动创造了人,劳动创造了“人心向下亲的”深刻感情,劳动创造了人类独有的伟大母爱,劳动创造了最初的人类社会,劳动创造了人类光辉的历史和文化。当我们能够正确地认识人类社会形成和发展的由来之后,我们可以少走多少弯路、少犯多少错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