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子宋司令 (3)(纪实文学)

真诚,是我做人的底色; 美好,是我想看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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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永聪年轻气盛,积极肯干,华庭区距城里宋家有20来里路。为了工作方便,他在区政府附近农家租了一个房间,有时忙起,就住宿在那里不回城。

夏日海边的风,带着潮湿的咸味飘过来。村民们在傍晚时分爱在自家院里或门前支个桌椅板凳什么的,吃饭的,喝茶的,聊天的,下棋的,都在那潮潮的风里热闹着。

宋永聪刚吃完饭,一手掩着嘴,一手拿着一根牙签,正文雅地剔嘴里的那些牙缝,一个二十五,六岁,精神抖擞的小伙子散步过来,哈哈笑着:“宋哥,吃了?下一盘?”

宋永聪微扬着头,眯着眼,斜了来人一眼:“阿建,你昨晚连输三盘,还下?”

被唤作阿建的小伙子是房东的表弟,在盐场工作,闲暇常来串门,和宋永聪很投缘。他咧嘴笑着,也不作答,直径走进屋内,拿了棋盒子棋盘子,转回,身手敏捷地把它们往桌上一放,叭叭叭,瞬间就把黑红双方的棋子各就各位,抬头冲宋永聪一笑:“来吧,宋哥,今晚输了,给你买‘前门’烟”。

宋永聪顺手扔了手中的牙签,挥手拍了一下阿健的肩头,说:“你小子说话算数”,便一屁股坐到阿建的对面。。。

二个人头对着头,正为那包‘前门’好烟酣战时,潮湿的风里突然有了一丝甜味,宋永聪不动声色地扬了扬他的头,朝大路那边看了一眼,视线又落回到棋盘上,阿建很夸张地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宋永聪说:“阿丽抹的花露水,总他妈的有一股甜味,这女人可是一个尤物,她肯定又是来找你的,你可得小心点,听说她是区长的。。。”

宋永聪握着棋子的手顿停在半空中,瞪着阿建说,区长怎么了?他一个半老头子了,霸着人家20来岁的姑娘不放,成何体统?

宋永聪心里何尝不知道阿丽是区长的人,可他这人就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尤其是相助阿丽这种楚楚可怜的美丽女子。阿丽出生在闽北山区一个书香门第家庭,从小深受父母疼爱,琴棋书画没有样样全通,起码也有书和画二通,本无忧无虑的她在16岁时,突遭土匪灭门之灾,土匪掠尽财物后,一把火烧了房子和在那房里的父母和弟妹,她那晚因肚泻,半夜出来蹲茅房而侥幸逃过死劫。

无依无靠的她在乡亲们的帮助下,凑足盘缠让她投奔嫁到沿海的姑姑。没想到姑父却是一个赌鬼,不仅把家赌得一贫如洗,而且,还时不时被区警捞进区监所十天半月,阿丽替姑姑送饭进去,被区长撞见。。。姑父从此不再进区监所,而且还有赌资小赌一把,饭桌上也常有肉看见。代价是区长可以随时进出阿丽的房间,可怜阿丽寄人篱下,哭尽泪水,体弱多病的姑姑唯有陪她一起落泪,抱着她说,认命吧。。。

一晃几年过去,阿丽早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姑姑托人给她找婆家,可回回都被区长搅黄了。

宋永聪来华庭区当区员的第一年,主办阿丽姑父他们的聚赌案,其他人都被关到区监所好几天才能赎回,唯有阿丽姑父得到区长批条,递交一份保证书就可以回家了。宋永聪看着手上那份字迹非常娟秀,文辞非常规范得体的保证书,心头一震:在这乡下,竟有能写得一手这等好字的女子?

好奇心把宋永聪带到阿丽家。那是一个典型的农家土坯房,中间一个厅,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张方形木桌,几张高低不一的椅子散在桌边,二边各一间卧房,后头一间小灶房。阿丽姑姑得肺病多年,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紧咳不止,阿丽站在边上抚摩着姑姑的背,她侧低着头,一屡长长的乌发遮着她的脸。宋永聪抬脚迈进门槛,说:“金嫂,金彪呢?”

听到人声,金嫂费力地看过去,喘着说:“啊,是宋。。。区员呀。。。他死。。。出去了。。。有。。事啊?”

宋永聪走前一步,扬了扬手上的那张纸,说:“没什么事,只是来问问这保证书是谁替他写的?”。

阿丽的手在姑姑背上停了下来。警觉地抬起头,金嫂的头朝左偏了偏,说:“是我侄女。。。阿丽写的。。。”。

宋永聪望向阿丽,正对上阿丽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宋永聪的心跳了一下,感觉灰蒙蒙的土坯墙突然亮堂起来。能说会道的他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话:“哦,是你。。。写的。。。?”

阿丽不知道自己替不识字的姑父写保证书是不是错了,有点紧张地仰视着宋永聪那张微扬着的脸。。。


(待续)

文:土笋冻 相片:土笋冻 版权所有( Copyright ),未经许可,请勿转用及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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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这等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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