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回国要么我一人单独行动,要么带上孩子,这次却是倾巢出动,一家六口,可谓浩浩荡荡。一堆孩子的爹是第一次跟我回国,走之前忙着按排工作、料理杂七杂八之事,本来就心细的他比我考虑得还周到,拉肚药、防蚊剂等亦应具备,忙碌中看得出这家伙比一堆孩子还要兴奋和激动。
担心抵达北京机场后被要求戴口罩,出发前一天专门出去购买,走了四家大药店才找到了那种N95口罩,一买买了两盒,用不完就送人呗。其实,戴什么口罩都是自欺欺人,真正能防病毒的面具要上万美元一套,咱可没那个闲钱。防蚊剂是到露营专卖店买的,据说什么野外的毒蚊子都能防,不知是被忽悠了还是喷的不够,反正远不如十多块人民币一盒的薰蚊片管用。直到今天俺双腿还是蚊痕累累,数数足有二十多个大红瘢痕,把这些年欠蚊子的账一朝还清了。
除了自家的行囊,还有老妈让带的和朋友托捎的,大大小小十余件,没让航空公司占半点便宜。最重的一件是那个可以睡下十多个人的大帐篷,三十五公斤,因超重不得不分成两个包。本打算约上朋友两家人一起去京西草原过两天游牧生活的,但后来在大连摔断了骨头,回北京后紧忙着跑医院了,别说去什么草原,就连故宫、颐和园孩子爹都没去成。留些遗憾,下次再补吧。
吸取了以前送客人因检票迟到两分钟就上不成飞机的教训,这次早早就出发了。托运完一堆行李显得一身轻,首先奔向免税店购物。大连老朋友托我给买兰蔻护肤品,果然比外面商店便宜许多,比国内化妆品专卖店竟便宜一半。给朋友买完自己也动了心,于是买了一套同样的,又分别给两个女儿一人选了一套,两个女儿欢天喜地,妈妈今天好大方啊!
免税店的东西便宜,但餐厅里的食品可就贵了。孩子们喊饿,只好在机场被人狠狠宰了一顿,几个三明治和汉堡包且不去说,一份所谓的“中国炒面”你猜多少钱?九块五美元,而且极不好吃,这钱够在北京我们家楼下买十多笼肉包子了。天下机场一般黑,几天前回来时在首都机场候机厅想买瓶水吃药,一瓶水竟要22元人民币,哼,我干吞也不买!
在旧金山国际机场的候机大厅里只见到一个戴口罩的,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女士,不知道是她自己有病还是怕别人有病。她坐在有电插座的柱子边上,一堆孩子们要给笔记本电脑和游戏机充电,就都挤在她旁边坐着,怕不怕都没用,反正都上同一架飞机。后来等飞机起飞了才发现,这戴口罩的就坐在我们后面。一老先生问她:”你为什么戴口罩?有什么病吗?” 女士忙摇手:“没有没有。”
可能是刚放暑假吧,全机坐得满满的,没有一个空位。见空姐们都不戴口罩,送餐的时候我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每天在封闭的机舱里服务那么多乘客,没要求戴口罩吗?” 空姐笑笑:“有用么?”
人多一起出行的好处就是路上不寂寞。看看窗外、听听音乐、聊聊闲天、眯眯瞌睡、吃吃东西就到了。同以往一样,快降落时空姐过来发入境卡和报关表,不同的是这次多了一张健康申明表,一面是英文,一面是中文,和女儿一起,一口气填写了三六一十八张,边写边后悔为什么没把老花镜带在身边。
(西伯利亚上空)
(白令海峡上空)
飞机刚停稳,广播就说:请乘客们先不要下机,检疫人员要上飞机进行检查,请大家配合。这是自打进机场后航空公司说的第一句跟甲流有关的话,估计有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舱门打开,五六个戴口罩的检疫人员上了飞机,根本不像传闻中说得那么邪乎,什么个个戴着防毒面具、全副武装。这时有一些乘客掏出了口罩,但大都拿在手上,我们后排那个女士旁边的两个人匆匆戴上了,好像是为了迎接检查似的。我也忙掏出口罩喊孩子们戴好,孩子笑我,说妈你哄谁呢?难道戴上口罩就能先下飞机?看来我是有点可笑。
检疫人员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有任何面部表情,分别走到机舱左右两边,拿着体温“枪”一人脑门子上给了一枪,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全机几百号人就算检查完毕。这甲流的诊断也太容易了,难怪上百个输入性病例那么容易就传入了。检疫人员查完体温就转身出了机舱,这时空姐们示意大家可以取下行李架上的行李下飞机了。人们七手八脚取下行李,鱼贯而出。机上绝大部分乘客是中国人,回家了,动作都很快。
下得飞机还要再通过一个正式的检疫站,无非就是把刚才在飞机上填写的健康申明表递给那个坐在台子里的人,那个很帅的小伙子客气地接过表看了看,问我:“七天之内去过疫区吗?” 其实我也不知道哪些地方被定为疫区,“疫区”这个名词是中国给美国安上的,我只知道我们住的城市及周边的城市还没发现病例,就如实地说:“没有。我们直接从家里去机场的。” 我还很自觉地又问了一句:“是要隔离一周吗?” 帅小伙把护照递还给我,笑笑说:“自己小心点就行了。” 这口气,好像我们不是从疫区来的,倒是像进入疫区似的。
出了机场没看见表哥。本来我们是坚决不让表哥来接的,一是打车很方便,二是怕在飞机上被别人传上病毒连累了他,但表哥在电话里的态度比我还坚决:“就算你们全飞机的人都发烧,我也会来接你们的!” 估计表哥是跑到二号航站楼去了,因为有传言说,美国和加拿大的飞机不许进三号航站楼,只能进二号航站楼。一到北京机场,我们的手机都成了废物,孩子爹到旁边问讯处去借电话,人家不借。公用电话要用电话卡,我们不知道在哪里可以买到,反正不急,耐心等一会儿再说吧。我们边等边环视着这世界顶级的机场,这航站楼真是名不虚传的漂亮,那设计和造型太完美了,岂止是气派,简直就是辉煌!一月份我回北京看姑父时是从老航站楼出入境的,没能看到新楼的风采,就等着这次好好欣赏呢。
等了片刻不见表哥的影子,于是我对身边的一位先生说:“请问能用一下您的手机吗?” 那位先生立即将电话递了过来,接通了表哥的电话,果然这位老兄跑到二号航站楼去了,不过现在已经赶到三号航站楼了。抬头一看,表哥正往我们这边奔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