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玉莲设计的院子
杜隶终于把篱笆围好了。
我和玉莲分坐于木椅上，她冒出一句顾倾城才会想到的话：“秋哥，我们为什么要围篱笆呢？是阻止别人进来还是妨碍自己出去？”
我只能回答：“这是一种延伸私人领域的方式，家园家园，家是离不开园的。”
玉莲将头偏过来倚靠在我的肩上，那一刻她的幸福感是这个春天的第一丝温暖。
“秋哥你就做一个园丁吧，诺，眼前这一块可以种些花草，秋哥，你不是最喜欢梅花吗，我昨天去村小的时候，见到那旁边好几排梅花树，李艾答应过我，说可以去移几株过来，有红梅白梅黄梅，就看你喜欢哪一种——不是很大株，我两个可以用篓子抬回来的——你舍不得我的肩膀去磨？嘿，缸里的水还是我从湖里担上来的呢，没有苦就没有乐，好比没有丑就没有美一样。——嗯，对，梅花树应该栽到窗口去，递进一枝清香来——天，我怎么像写诗呢？顾倾城常说松竹梅是岁寒三友，屋子旁有了两颗松树，我们还得栽几笼竹子才成，等到下雪的时候，这番景象恐怕只有画上才能见着。——张云帆？是啊，可惜你收藏的那套本性纲目系列画作没有带来，不过带来了也没有地方挂，虽然价值上千万，好在这里没有人会惦记着来偷。——我？我当然最喜欢那幅翠莲冉冉，据说画中人物林咏荷现在隐居在张的老家，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秋哥，你说说，如果张云帆没有死，顾倾城也没有死，他们二人也来这里住的话，一个人画画，一个人吟诗，恐怕这座山以后也会流芳万年——吃醋了？你别瞎想，当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才最好，不提别人，不提别人。你看就在面前这一排种上菊花如何？——嗯，应该在面前搭一个葡萄架，葡萄架下面摆一方石桌子，闲时我可以陪你下棋——呸，我什么时候耍赖了？唉哟，你现在还耍流氓呢，别，小心杜家人从这边经过见着了——哼，谁怕谁呀，你来呀——唉呀，你真来呀，别，我们说正经的，那几块地里种豆还是种菜，姑且不说，要视季节而论。我倒是觉得这园子里无论如何得安装一架秋千，可以编草绳吊着，也可以去七姑娘山上挖葛藤来吊住——你别冤枉我，我哪有想起什么姓顾的做的秋千，我只是想这里荡秋千，倘若松开手，说不定能飞到湖里去游泳——呸，你就巴不得我淹死。”
我怎么舍得玉莲淹死呢？以我的游泳本事，别说眼前这湖，就是身处珠江，也能如同闲庭信步，那次救的是张蓉，为的是冯素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