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翁:向潇湘游子兄请教- 嵌名联,藏头诗,及借花献佛的自我介绍。

亚特兰大笔会是由一群居住在亚特兰大的中文写作爱好者组成。笔会提倡中英文写作,互相交流提高。欢迎有兴趣的人士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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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和游子兄闲谈时,已提过,我以前对 - 对联及嵌名联也曾小有兴趣过。 自得知兄是此中高手后,一直想有机会请教游子兄。嵌名联因只有两联字头可用,只能嵌入“两字”的人名(或地名等),表达上很有局限。因而往往只能注重于文字的对仗和平辄的巧妙。与其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是“藏头诗” - 其是把感兴趣的名(不限两字),短语,句子,或任何感兴趣的东西,写入一首诗的“诗头”,既每一句的第一个字,故称“藏头诗”。写时,其趣味性大于嵌名联。 有时,也难于嵌名联。 我在和朋友文字来往时,又时就喜欢写一些藏头诗,既给朋友一个惊讶,又能沾沾自喜。下面的一首就是如此而来的习作。

五年前的一天,突然接到亚城一个朋友(就是游子兄认识的梁佳)的电话,说是在北美著名的网站 - “华夏文摘”上看到一篇写我的文章 – 名为“承诺”。我这样一个小人物,谁来写我?我当时自然不相信。 到网上一查,朋友是对的。此文确是写我的。是我的一个文友,大学本科时的同学,为我年前冬天到上海的一次访问而写。文中从未写我的名字(用的是 A 君),但写得活灵活现,十分逼真,故而友人能一眼看出是写我的。 其后,为感谢写此文的文友(是位女同学,名“以庄”),先写下“感读承诺,遥谢以庄”八字,然后随笔写下以此“八个字”的藏头诗,附载于下,请游子兄指教。另外,也把“承诺”此文一并挂上,算是“借花献佛”的自我介绍吧。还请各位笔友们多原谅了。 杂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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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友人。 感读“承诺”文,心领友人情。

窗,

邦。

语,

常。

江,

行。

日,

商。

2004 2 9

注:

1 .第一二句是指 - 读完友人的佳作后,感慨万千,思念故乡之情。

2 .第三句是夸奖友人的生花妙笔的好文章,第四句则是解释,男子汉承守诺言是应当之事。

3 第五句是写 - 回首往事,当年我们大学同窗时,当时的上海理工大学原为当年的“沪江大学”。

4 第六句是忆 - 当年离校告别时,友人给我的赠言只有一句:“桃李无言,下自成蹊。”她在文中也提到此事。

5 第七句则指 - 友人当时已过不惑之年,常感叹岁月飞逝。

6 .第八句意思为 - “庄子古训”这里泛指中国古典文学。因我们以往的交谈中,都曾感叹,下一代人中对古典文学感兴趣的人越来越少了,今后还会有多少人会像我们这样来讨论中国古典文学呢?


回乡随笔

             回乡随笔之一——承诺

故乡,就是那些儿时的回忆、那些故人、那些亲情和友谊。每次回去,家乡的变化固然日新月异令人咋舌,而真正让我感动以至难忘的,还是那些与亲人团圆,与朋友聚会的时刻。

上海地铁站里,一派繁忙景象。每次有车到站便会形成一股湍急的人流,从站台直奔出口。

A拖着个小箱子,大衣全敞着,歪歪斜斜地背个包,左顾右盼地走在刚到站的人群中。一看到我和萍,隔着几丈远就扯开了嗓子嚷嚷,你们上海站是怎么搞的?一号线换二号线让人跑那么长一段路!看看,我出了多少汗!

我们大笑。还是那个大嗓门,还是那不修边幅的样子,还是那咋咋呼呼的脾气。

萍笑着说:这次没派车子接,大教授自己跑了点路就大呼小叫的,让你体验体验生活嘛。又问: 你妈妈怎么肯让你来啦?

不是跟你说了,我会来,只是得慢慢和她说嘛。A笑起来,两眼就眯成一条缝。

每次回国总觉日子过得飞快。两个星期也好,三个星期也好,转瞬即逝,刚倒过时差来,又得回去了。A这次回国总共才两个星期,又得去外地讲几天课。在北京待的日子本已屈指可数,还要来上海和同学聚会,难怪他妈妈要不乐意了:要送的东西以后托别人带去就得了,好容易回家几天,哪儿也别去,贴路费也不行。

不知他是怎么和他妈妈谈判的,总之还是来了,尽管只能待一天。

在出租车上,萍用手机拨通了他家的电话,快给你妈报个平安吧。

姆妈!震耳欲聋的一声喊,我们又忍不住捂着嘴笑。我到了,你放心好了!要吃什么我给你带来,哦!

他妈妈是上海人,在北京住了几十年还忘不了上海那些小吃。不过现在没牙了,只能吃些软和的。

我说:她要吃什么,只管说,我包买。

大家又笑。

A来上海,给萍送东西是一个原因,而另一个原因便是说好了要来看我。虽然我们都在美国,却有五年没见了,这次难得回国时间相同,便说好在上海见。尽管母亲和北京两个同学都一味劝阻,他却拿定主意,我要来,因为这是我的承诺。

毕业的时候,每个同学都互相留言。别人写什么早就忘了,你的却至今也没忘记。他说。

我写给他的是一句诤言。

萍也是我们班的同学。进大学的时候,我和她好象是来自社会的两个极端:她的过去一帆风顺,我的极尽曲折;她政治上积极,我冷漠;她热情单纯,我怀疑一切。经过四年的磨合,包括许多诚挚坦率的辩论和推心置腹的倾谈,我们互相感化了。十年前,她对我说,现在随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觉得不可思议了,因为我自己也看到了许多。

一转眼,我们毕业二十二年了。二十二年岁月的沉淀,把当年那份同窗之间的惺惺相惜,变成了今天温暖的兄弟之情。

去年A来上海讲课,走前对我说会去看望我父母。知他日程很紧,就说你看着办吧,别勉强。后来他不但去了,晚上还和萍一起请他们出去吃饭,席间说古道今,相谈甚欢。父母至今仍感动不已。

对老人,多寄点钱固然是好,但他们真正盼望的是儿女能常回家看看。我们人在海外,力不从心,你不在,我就算替你尽份心吧。事后A这么说。

萍更是经常为我尽心。她告诉我父母,有事尽管叫她,随叫随到,有时连她先生也跟着一块儿当差。两年前的圣诞节,萍从网上送来几张照片,有我父母的,也有和萍、还有另一位朋友合影的。原来她们弄到上海大剧院的票子,陪我父母看音乐会去了。父亲再过几年就是九十高龄了,平时没人陪着很少出门。照片上我父母笑逐颜开,那无疑是给他们最好的圣诞礼物了。

都说同学之间的友谊是最纯洁的,因为不含有功利的成分。他们想我之所想,把我的事当成他们自己的,往往都不需要我开口,也无需言谢。有这样的朋友,我就比世上最有钱的人还要富足了。

A在上海住了一天,晚上和同学们聚会。十几个人,最小的也早进入不惑之年,碰到一起,还是象当年那么毫无顾忌的又笑又闹,妙语如珠。连那替我们端菜的女服务员,也在一边抿着嘴偷偷地乐。

第二天一早的飞机,A不让我送。握手道别时,说:这次来,匆匆忙忙的,别人也许不能理解,但对我来说,是为了一个承诺。以后来我那儿玩,咱房子后面就是湖,我钓鱼给你吃。

我说:一定。

A走了,他的话却让我想了好久。

其实,他一再说的那个承诺,与其说是对我,还不如说是对他自己的,因为我并没有要求。好多时候,我们去做一件事情,不是有人强迫,也不是非做不可。做了,是因为对自己的一份承诺。而许多事情,正因了那是对自己的承诺,便知难而进,便锲而不舍,便无怨无悔。

对亲人、对朋友尽那一份心,当是我们对自己的一种承诺吧。

 寄自美国

刊登在 2004 华夏快递 kd040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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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道桥大巴扎 发表评论于
杂翁兄,
面对小粉拳,抱拳回礼,实为江湖常见规矩。
既是开玩笑,不必当真,见谅。
杂翁 发表评论于
谢谢土豆笔友的宽容!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呢.
二道桥君,也谢谢你愿意"拔刀相助"的大侠情怀. 不过,你所言差异!久闯江湖,自应遵从江湖的规矩.对女士,要礼让三分.对年轻的女士,更要礼让六分.更何况我有错在先. 可惜,现在大多数帅哥们都不懂这条老规矩了. 叹!叹!叹! 拭想一下, 一个老翁和一个小姑娘挥舞相向,能算什么英豪吗? 哈哈!




土豆沙拉 发表评论于
杂翁兄请不要介意,是开玩笑的。初来乍到,笔名这么多,对不上号是很正常的。不过,赶紧温习功课是没有错的。:)
二道桥大巴扎 发表评论于
土豆的小粉拳头蛮有威力的嘛,竟把江湖老将杂翁吓着了。
“延期毕业”还怎么同学?改成喝咖啡吧。
要是我吗,嘿嘿!就伸出大黑拳头比划比划、、、
杂翁 发表评论于
土豆笔友:抱歉了!是笔误。我是想写-"珠沙河“。是我的错。只好延期毕业了。
杂翁 发表评论于
谢谢西虹的评论,真心得谢谢。咖啡都让杆君请了,我只好绞尽脑汁向别的了。有机会我请你吃鲜鱼!我自己钓的。可行?会长,笔名“土豆”的是您?我是和金歌儿开玩笑(just kidding). 我可是宁愿做各位的“同学”,也不想做“老师”的!哈哈!一生中“老师”做得太多了,“同学”做得太少了。做同学才可以更亲近一些,对吧!写“承诺”文的朋友散文写得好极了!我手里还有若干篇。以后有机会,在转发和大家共享!
西虹雨歇 发表评论于
诗文字里行间的故友亲情,让我感同身受,也让我更想家了。
土豆沙拉 发表评论于
回杂翁:看到这么多的教授加入笔会,原来想提一个建议,干脆成立一个“笔会教授协会”得了。现在看来,杂翁兄还是得当一阵“同学”。 :):):)
岑岚 发表评论于
回复杂翁的评论:
杂翁新来,可能有所不知。笔会会员之间都是互称同学,这是最基本的,因为大家互相学习。称兄则有两个意思,一是该同学年龄确实大些;其二是仿古人文友皆称兄以示尊敬,就如你称游子为兄,游子也称你为兄。称为老师,又有另一层意思,是游子为大家开过班讲过对联,当过大家的老师。总之,在不同情况下学生与老师都是相对的的,其中并不关辈份。没准那天我们也请你讲一讲你拿手的或者特别喜欢的,那你也就当大家的老师了,能者为师嘛。要是真要算辈份,比较难办,而且会乱套。所以,目前笔会除了公认亦是先生是长辈,真小姐和孤鹤是小辈,其余70-50年代都算成同辈了(这里不能不夸奖一下50年代人的风度和某种牺牲精神)。呵呵。
杂翁 发表评论于
谢谢你的评论-土豆沙拉。因是新会员,也不知君是哪一位?朗诵会上可曾谋面?以后还要靠各位老会员们多多提携和帮助了。
土豆沙拉 发表评论于
“承诺”是一个很有分量的词,“承诺”乘载了很重的责任。

“对亲人、对朋友尽那一份心,当是我们对自己的一种承诺吧。 ”走过很长的路,更知道亲情友情是何等弥足珍贵,对亲人朋友尽心,也就是对自己尽心。

喜欢“承诺”一文。
杂翁 发表评论于
谢谢“二道桥大巴扎”的评论和欢迎!期待着今后和大家多交流呢。 也谢谢金歌儿的夸奖!不过,你称游子兄为“老师”,称我为“同学”,看来我的级别还太低啊!哈哈!作了20年教授,又当“同学”了,令人兴奋!对了,在咱们笔会里,我可不是什麽“才子”了!真的。
杂翁 发表评论于
终于等来了高手的见解-谢谢游子兄得评论。我原就有“抛砖引玉”的意思。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关于“趣味性”和“难易程度”基本上是“见仁见智”的问题,没有一个客观和一致的结论。我也同意你的-“七律”难写的看法。因其第三,四,及五,六,四句,要求严格的词性一一对仗、读音平仄一致。与作对联类似。一首好的“七律”诗,既表达流畅,意境自然,又文字工整,对仗,是一个是人功力的体现。 这也是我一生“七律”写得很少的缘故。在我以前和我文人朋友们的讨论中,我们曾同意,写此类律诗时,是优先考虑其文字的工整,对仗,还是诗意的流畅和意境的完美,使每一个作者的选择。而我,是倾向后者的。这也是我自知功力不足的结果。太长了。再次谢谢游子兄的指点。
潇湘游子 发表评论于
杂翁兄客气。你这首藏头诗写得很好。也很赞同你关于藏头诗与嵌名联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赞同你的是,“写(藏头诗)时,其趣味性大于嵌名联。 有时,也难于嵌名联”。
不同的体材,不要轻易断言某一种的趣味性大于另一种,顶多是见仁见智而已。
至于难易比较,也意义不大。“有时”是对的,但更多的时候也许正相反。作对联有较多的格律,如词性对仗、平仄等。为什么作七律比写七绝难?就是这个道理。
见仁见智,仅供参考。
二道桥大巴扎 发表评论于
欢迎杂翁!兴趣广泛,热情爽朗,亦诗亦联,妙趣多多。
金歌儿 发表评论于
杂翁同学的到来,使我们笔会如虎添翼,又一个才子哈。 好诗、好文!
杂翁 发表评论于
谢谢你的评论-珠沙河。笔会里人才济济,使我这样的新会员们的荣幸。期待着今后不断的请教和学习。
硃砂河 发表评论于
很高兴笔会诗人越来越多,古体的、近体的、自由体的,样样俱全。谢谢杂翁与大家分享他的诗,还有同学描写他的文章。从杂翁同学的文章中我们可以对杂翁有一个基本的了解。其实,朗诵会那天一见面,我们就对他的性情有所了解了,热情、爽直,非常负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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