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本中短篇小说是作者的处女作, 集中描述了留学人员中的一个群体,博士后们的工作与生活。经过十年的文革,从八十年代初国家公派首批留学生开始, 近三十年来, 这条求学路上前仆后继聚集了多少游子? 多少成功与失败,多少悲伤与别离? 他们用青春与汗水真实地谱写历史. 成功失败都是歌!
仅以此献给那些求学路上成功的智勇双全者,献给那些知难而退的聪颖者,献给那些正在这条路上摸索的勇敢者,以及在这条路上跋涉过而且壮志未酬身先亡的悲壮者!
所有的故事情节都是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请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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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四月是B城的黄金季节,明媚的阳光照在海面上,翻滚着金银交错的鳞光,和煦的微风从海面吹来,凉凉的略带柔柔的潮湿感。
喧闹的的内港,吸引着过往的游客。 繁忙的码头市场,人来人往。 色彩斑斓的太阳伞下,穿着时髦的女士,先生们,打扮的潇洒自如的靓男靓女们,喝着冷饮,悠闲地张望着,闲聊着,享受着阳光下的周末。孩子们在广场上无忧无虑地嘻戏着。 露天的音乐台上,不知名的乐队在演唱摇滚乐,震耳欲聋的音乐中,台下的观众情不自禁忘我地舞蹈着。
不是为了这座喧闹的城市,不是为了宜人的气候,而是那所闪烁金光的大学。楠辞职掉了年薪三万五的职位,慕名来到B城一年了。一年来,两点一线,公寓学校。 三件事: 吃饭,工作,睡觉。
J 校的医学院,连年排名第一或第二, 从不屈居老三。 世界各地的学生, 学者,纷纷涌来。 求知的,镀金的应有尽有。 水涨船高,那时,一般学校里博士后的薪水三万左右,而J大学医学院博士后的薪水,低的可怜。 据说平均一万八。 尽管如此,人们还是挤破了头也要进来。 好多来自日本和欧洲的学生学者们甚至不要报酬,那时他们戏称是自带"饭票"。
不愧是全国屈指一二的学府,学术气氛很浓。 只要你肯用功,新的知识会远远不断地灌入你的头脑。 院校每周一次的学术交流,系里 每周一次的学术报告, 诸如此类,从不间断。邀请来作报告的大多是全国或者世界著名的人物, 以及诺贝尔奖获得者。
初到这里,楠和每个人一样,兴奋无比。 仿佛看到未来在远处微笑着向她招着手。
成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远离家园,在异乡求学,所有的困难该经过的都经过了。 每天十几个小时的工作司空见惯。年轻的她充满活力,似乎不知道疲倦的滋味。可那些精神压力,有时还是难以抵挡的。
今天,她突然决定,要去内港看看。 一年了,第一次来。
台上的摇滚乐越来越响。 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放纵自己,于是,冲进人群,疯狂地摆动着她仟细的腰身和臀部,双手在上方随着音乐舞动着。一头披肩的乌发, 此刻也在空气中张狂的飞舞着……
当音乐停止的时候, 才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人们都已经退到四周, 而在观赏她忘情的独舞。 在一片掌声与口哨声中, 她红着脸礼貌地谢幕, 然后悄悄地消失在人海里。
在那长达 78分钟的摇摆中,她的灵魂在音乐中自由的呐喊,发泄她一年来的压抑,力图抖落所有的疲惫。
岸边的石阶上,一对对情侣目中无人地亲吻着。她想起了远方的爱人,心里酸酸的。前方,一个流浪的提琴手拉着一曲悲伤的音乐。 她停了下来, 先是在琴盒里投进两张纸币,然后在提琴手休息的时候,抄起了那把提琴。
两只蝴蝶飞过花丛,她的目光开始凝重。 一曲优美而悲伤的小提琴曲“梁祝”, 如歌如诉,飞出她修长的指尖,在异国他乡的上空回旋。余音缭绕 ……
曲罢,她乌黑的大眼睛里,多了一层薄雾。那个提琴手望着她,什么也没说。他们对视了几秒钟,轻轻相拥,然后分手。
从出国留学到现在,6年了! 她第一次抚摸小提琴。 此刻的她,想家了,想她的父母,想她的爱人,她的画笔,她的提琴……
坐在海岸边,她微微地闭上眼睛,任海风吹拂着她的黑发。
哦,有星期天的日子真好!
夕阳落山之前,她绕过人群,买最晚一班的票,走进了水族馆。 据说,这时世上最美丽的水族馆。
静悄悄地,仿佛是在海底。那些五彩缤澜的水下生物,慢慢地游着。 多么无忧无虑!
时光突然变慢了,一直绷得紧紧的神经, 彻底地松弛。 她忽然觉得很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