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悉达求道记》
Siddhartha，汉译《悉达求道记》，又译作《流浪者之歌》是194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德裔瑞士作家赫曼．赫塞 Hermann Hesse 在1922年出版的德文长篇小说。他把这部小说题献给了他的好朋友，1915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法国作家文学评论家罗曼。罗兰。小说出版早期，并没有引起欧洲读者尤其是德语读者的应有重视。在作家赢得诺贝尔文学奖五年之后，英译本才于1951年在美国出版。1960年代后，Siddhartha赢得了世界范围广泛读者的欣赏。现在，对赫曼．赫塞 Hermann Hesse和Siddhartha《悉达求道记》的研究，是足以作为一个博士学位课题的。
1972年由康瑞德。鲁克斯Conrad Rooks编导和制片的同名电影Siddhartha是将大师作品搬上银幕的一种大胆尝试，也是参与编导演的电影艺术家们对赫塞大作的一种用视觉艺术所作的诠解。电影再现了赫塞笔下人物和场景的风采。我不想对电影是否忠实于原作妄加评论，但是我认为仅就摄影艺术一项此片也很值得一看。顺便提一下，DVD盘中对编导者的采访片段，讲解了电影的孕育和诞生历史，也很耐人寻味。故人已逝，艺术常青。制片人鲁克斯在印度生活了25年，演悉达的是印度最有名的男明星Shashi Kapoor，和电影里多处引用了1913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泰戈尔的诗篇，这些无疑对编导所理解和表达的Siddhartha正宗印度色彩增加了权威性。
赫曼．赫塞曾经说过：“我是一个诗人，一个寻找者，一个忏悔者，忠实于真理和真诚。我有一个目标，无论它是多么的渺小和有限：帮助其他寻找者去懂得和适应这个世界 - 通过让他们知道他们并不孤独。”环顾古今中外的先哲贤人，又有哪一个不是孤独的找寻者呢？
悉达正是这样一个寻找者，一个求道者，他一生在苦苦追寻自己的道和对道的感悟。他要找到他自己的道路，通往安详的道路。从一无所有的苦行僧，到吃喝嫖赌花天酒地的商人。从不谙人事的处子，到一个情场老手。从一个寻死觅活的颓废者，到安然在渡口度己度人的摆渡者。只是为了验证：声色犬马，醉生梦死，无论前衍，回头是岸。这岸就在自己的心里。达到物我一致的完美境界。
和赫塞一样，悉达不是一个佛教徒。出身于婆罗门教家庭的他，从小便背叛了婆罗门教。师从沙门教，做了一个苦行僧。后来他认为苦行僧是逃避者，就像醉酒者一样，逃避现实。于是他带着他的忠实朋友古闻达，离开了沙门。
他们有幸亲眼看见亲耳聆听佛陀释迦牟尼的讲经说法，可是悉达并没有像他的朋友古闻达那样皈依佛教。因为他不相信一切说教。这时佛陀告诫他：“不要自作聪敏，反为你的聪敏所误！”
渡彼岸是佛教的概念。渡彼岸的象征意义是：
把人生比喻为河流
把修成佛（正）果比喻为渡彼岸
把筏比喻为法（渡到彼岸的工具和方法）
人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渡彼岸。佛教中有一个超度（渡）的概念，也是用筏子来做比喻。学佛就像用筏子来引渡彼岸。《金刚经》中“非法非非法”讲的就是这层意思。以“法”作为工具来渡人渡己，就像渡彼岸要用筏子一样。只要能渡到彼岸，不是一定要用“法”（筏）。
连“佛法”（筏）都可以不要，不是“佛法”（筏）的一切其他东西更是可以丢掉的了。所以“法”（有法）与“非法”（没有法）只是手段和工具不同，只要能够到达彼岸，任何手段和工具都是一样的。
无独有偶，赫塞也是用了渡口的船夫和渡河的筏子来隐喻这大千世界。他用那湍流不息的河流来比喻人生世界。人生就像是湍流不息的河水，河水中又有千万种声音。摆渡者是度己度人。摆渡人告诉悉达：河流无处不在，在源头，在河床，在河口，在山涧小溪。也正是通过摆渡者和河流对他的启迪，悉达才明白：只有巡回无穷的变化才是永恒的。也只有停止寻找，摒弃目标，才能真正悟道。
无论是读赫塞的《悉达求道记》，或是看同名改编的电影，有一点心情是一致的，那就是自己也是在寻求和追索。不由地想起了屈原在离骚中讲过的“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惟其自己没有先贤的执着，和修行；更没有他们的知性和参悟。所剩只有蹉跎是真切的。
-逸宽旅于孑孓盧灯下
2009-9-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