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更的 NOA NOA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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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蒲那努山谷----该岛的大裂缝----你将到达塔玛诺高地。从那里你可以看到第阿丹,欧罗亚那和阿罗拉伊。岛的中央。许多人曾对我提起过它,我设想了一个独自一人在那里呆几天的计划。“可是你晚上做什么呢?图帕坡(死者的灵魂)会来折磨你。要去那里打扰山神,你一定是疯了,起码也是鲁莽妄动。”而所有的这些话更是越发激起我的好奇心。  

       于是,在一个美丽的清晨,我启程了。我沿着蒲那努山谷一侧的一条小径走了近两个小时,然后一次次地趟过河流。山谷两侧的山崖越来越陡峭,河流中有巨大的岩石;我不得不几乎完全涉水,在河流中继续我的旅程。水深有时没膝,有时则达及我的肩头。  

       在两堵极高的山崖之间,阳光几乎完全无法射入。澄蓝的天空----你差不多能够在大白天里看到星星。晚上九点,日光已经消失,我最终开始考虑应该在哪里露宿。就在这时,我注意到我的一侧有一大片平地,面积达两英亩,杂乱地生长着欧洲蕨,野香蕉,和木槿。运气不错,还有成熟的香蕉。我匆匆地生了一堆火----烤香蕉当晚饭----并尽了最大努力在一棵大树下安置就寝。我还在树杈上缠了一些香蕉树叶,万一下雨它们能为我遮风避雨。我感到很冷,因为一整天在凉水里跋涉而浑身湿透。睡得也不好,我怕野熊会出来从我的腿上撕皮去肉,因此我将斧子的带子拴在手腕上。漆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靠近我的头部,一种发磷光的尘埃迷住了我。当我想到那些好心的毛利人先前告诉我的图帕坡 (Tupapau) 的故事时,不禁发出会心的微笑。后来我发现那发光的尘埃是生长在潮湿的枯枝上的小蘑菇。我正是用那些枯死的树枝来点火的。  

       次日清晨,我继续我的行程。  

       河水越流越野,河道越来越弯,越多急流险滩,波涛汹涌。巨大的龙虾用眼瞪着我,似乎在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你是谁?”上了岁数的鳗鱼...时常,我不得不爬行前进,从一根树枝攀到另一根树枝。  

       我到达了一条迂回的弯路。我看见----  

       我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在一处急转弯的地方,我看见一位裸体的年轻姑娘倚靠着岩石而立,饮着从高高的岩上直泄而下的山泉。她似乎在抚摸那块岩石,而不是仅仅抱着它。饮完水后,她用双手掬起一捧水,浇在她的乳房上。然后,象一只心神不安的羚羊凭直觉感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存在,她紧盯着我藏身的灌木丛。她突然大叫一声“塔恰 (讨厌)!”,纵身跃入水中。我赶紧向水中望去,----她已全无踪迹,只见一条肥硕的鳗鱼在水底的小石块之间扭动......  

       历经重重困难,疲惫不堪的我终于到达了阿罗拉的附近,这是岛的高峰,令人敬畏的山。黄昏时分,月亮正在生起。望着上升的明月,我不禁想起了传奇中所说的第一次祭祀就发生在这里。  

       近来我一直情绪低落,工作痛苦不堪,资料匮乏。事实上我离婚已有数月。我再也不必强迫自己去听一个喋喋不休的塔希提女人,总是问着同样的问题,而我也一成不变地给予同样的回答。我决定外出做一次环岛旅行。  

       当我将行程的必需物品打成几个小包裹并清理好我所有的素描时,我的邻居阿拉尼不安地看着我。他最终鼓足了勇气,问我是否要离开此地。我回答说,不,我只是短期地出去走走,将会回来。他不相信而哭了起来。他的妻子也出来对我说,她喜欢我,我住在这里不需任何花费,而且有朝一日我会在此安息----她甚至指给我看了她的小屋附近被灌木丛装饰着的一小块地。(我确实有一种长眠于此的渴望,肯定永远也没有人会到这里来打扰我。)“你们欧洲人总是许诺留在这里,而最终当人们喜欢上你们的时候你们却走开了----你们说要回来,可是从来没有再回来......  

       我不敢撒谎。我只是重复地说:“我过几天就回来,我保证。将来的事以后再说。”  

       我终于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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