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初来我家时,她并不是家里的Alpha。那时家里有一只雪白的大肥兔 – 菲菲,他才是全家的重心,也是薇薇猫生里最好的朋友和唯一的朋友。动物之间的感情真的是很奇妙,有的就算生活在一起一辈子也不能融洽,有的见面第一眼就被莫名的好感操纵。其实人不是也一样吗。
薇薇和菲菲就是属于后者。薇薇刚来家时对陌生的环境总难免会紧张,事实上她就是一个非常容易紧张的孩子,这是后话,暂且不表,以后自会一一讲述。菲菲一直就是一只非常有趣的兔子。和薇薇一样白毛、红鼻头,塌拉着两个厚厚的大耳朵,体型比一般兔子要肥,尾巴比一般兔子要长,就连O O 都比一般兔子要大。天气热的时候,它经常要跑到浴室里的地砖上在那儿晒O。兔爷:“爽!”它最爱的食物不是兔粮,是鸡翅和pizza。有次被我发现它自己偷偷吃了两个pizza slice,差点没把我吓出心脏病。除了这些我不让它吃的东西,它最爱吃的东西是用手喂的香蕉和芹菜。可就连芹菜我都不敢让它多吃,因为这小子每次吃完芹菜,拉出来的便便都是芹菜味儿的。菲菲在家里是天不怕地不怕,想去哪里去哪里。那时的床很矮,跟他说不让他上床玩,他偏上去跑一圈给你看了再下来。菲菲在薇薇眼中是大哥,是偶像,是天!
那段时间薇薇对菲菲的崇拜简直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整个就是菲菲的小跟班,菲菲去哪里,她就去哪里。两个家伙互相给彼此舔毛,整天勾肩搭背!偶尔薇薇紧张的时候,菲菲就会陪她两个一起蹲在墙角,一陪好久。乍一看就是两团毛绒绒的白毛球。现在回想起来真是后悔当时没有条件把它们俩那可爱的样子拍下来,现在只能不时在我心里默默地不停地重放。这一只兔子一只猫说有多好就有多好。睡觉一起睡,闯祸一起闯,就连吃饭都要经常互相交换着吃,你吃一口我的,我吃一口你的。弄得我当时真怕它们的胃会不适应。老公常说:“菲菲的那个胃,pizza吃得,鸡翅啃得,你还怕他消化不了猫粮啊?”再转眼看薇薇那个小傻猫在那里吧唧吧唧嚼着菲菲碗里的干草和兔粮,好像她吃的是什么山珍海味。瞧她那个样儿好像在说:“这个味儿,正!”要知道猫是对食物非常挑剔的动物,可是只要是菲菲爱吃的东西,薇薇都愿意尝试。我想薇薇那是把她一生所有的友情都给了菲菲吧,以致以后她再也没有更多的热情来接受家里别的成员了。
菲菲的离去对我们和薇薇来说都是突然和措手不及的。记得那是在我生日后的第二天。那天一大早就出去打工,下午回来特别累,看见菲菲自己睡在我的行李箱里没出来迎接我,心里虽有点纳闷,但也没太在意。因为它平时没事就喜欢睡在里面,我以为它可能是疯得累了,给它身上盖了件我的睡衣(它最喜欢的),就回屋去睡了。这一觉大概睡了三个多小时,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里接下来所有的记忆对我来说至今都是灰暗的,也是我最不愿意回忆的。我打开灯,想去书房叫两个小家伙起来吃饭。可是我远远的就发现,菲菲还是我回来的时候躺的那个姿势,没有动过。当我弯下腰摸它的时候,它的身体已经变凉了,僵硬了。而薇薇一动不动的像往常她跟菲菲俩个一样在书房的角落里蹲着,静静地注视着。
事到如今我都有时会责怪我自己,为什么当时没有看出菲菲不舒服,为什么那么大意。如果我早作出反应,结局是否就不一样?老公就会安慰我说,就算我及时发现了,也不一定能救回菲菲,至少它在到走的前一天都是快乐的,自由的,何苦要它去VET那里受罪。因为我们曾亲眼目睹以前菲菲的媳妇妞妞躺在病床上,兽医对她束手无策,对我们说她的血管太细了,如要知道病因就必须手术,而她未必能挺过去。当时我还是要求医生给她打针以减轻她的痛苦,可这无能的庸医愣是找不到她的血管,让在弥留之际的妞妞白受了好多罪!我不禁怀疑,他们除了给动物结扎外还会干什么!
薇薇的反应比我想象中的平静。可那段时间里我还是能看到薇薇一只猫常常坐在菲菲常呆的旅行箱里发愣。我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记得菲菲,但是从菲菲走后,她再也没有用她的热情对过任何一个动物。我相信她和我一样在梦里还能经常看见菲菲,他没有死,他只是出海去环游世界了。梦里的菲菲参加了海盗,穿着水手衣,戴着黑眼罩,酷毙了。遥远的记忆里有一首儿歌,“小兔菲菲,爱喝咖啡,喝了咖啡,变成土匪!”菲菲因此得名。
这些天在家翻箱倒柜想找出一些以前薇薇和菲菲的照片,想让大家也见识一下这只唯一一个能收服薇薇的大兔子。可惜还是没找到。等我再接再厉,找到后一并贴上来。菲菲的虽没找到,倒是找到两张薇薇小时候的囧照。
这就是传说中刚来家洗完澡的那个夜晚。被裹得像小孩的蜡烛包。
薇薇的精彩瞬间,应该是一岁多的时候,脸已经圆了,脑门上的黑毛也不见了。照片很模糊,是找到打印出来的照片再用数码重新照的,不好意思,大家凑活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