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新节人忆旧
网上看了国庆的直播,激动乎,激动;起码被感染。骄傲乎,骄傲;骄傲啥?还真说不清楚。看着天安门广场的场面,倒是想了许多,感慨国节新庆人已旧,人依旧,人忆旧。
比较有记忆的是三个国庆。
八四年九月初到到北京,赶上35年大庆。因为是新生,没有国庆游行排练的任务。看到燕园里不时出现穿统一服装--好像是白运动服,老生的样子,觉得满好笑的。
那个时代,是邓大人带着一帮人开荒的时候;改革开放的关键是解放思想,发展是硬道理;所以政治气氛比较活跃。老邓以中央军委主席身份检阅三军。阅兵总指挥是北京军区司令,老邓的老部下秦基伟。秦基伟操着湖北口音说:主席同志,受阅部队列队完毕,请你检阅。老邓回以四川话:开始 (丝)。
也许是历史习惯影响,四川或者湖南的硬腔好像更适合战场军令,听着顺耳。比如刘伯承用四川话喊:两军相逢勇者胜。如果用了普通话就好像欠威严,至少没味道,就更别提上海话或者吴侬软语了。阅兵的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同理?这个是题外话。
那次游行最大的亮点就是,北大学生打出了“小平您好”的横幅,胡耀邦在城楼指给老邓看,老邓好像看到了,笑没笑不知道。有人说笑了了,有人说没有。
这个完全是意外,当时把一帮官僚吓个半死,好像要处分这几个胡闹的学生。后来上面不但没怪罪,还嘉奖一番,这几个学生也就过了关。
现在不知道这几个创造历史的校友怎么样了。
想想那时的大学生真是单纯,也很可怜。小平您好,小平您好,就好到了1989.
八九年的国庆彻底不记得怎么过了。
再过了10年,到99年,五十年大庆。这次偶混在天安门的记者堆里采访。
这实际是沾了点当头目的便利;单位就两个名额,我去了,另一个给了摄影记者。
所有的媒体(除了中央电视台和新华社)都一律被分到西观礼台旁边搭建的记者台子。
开始接任务的时候,还很兴奋。
凌晨三点就从家里出发到了中央电视塔集合,分批安检。大约四点中左右到了天安门。下车后到了指定位置,天已微亮。一看下面的广场,早就是人山人海了。不对,人山人海的形容不恰当,因为一切都太整齐了。最前面的小学生都已经到位,不少坐在地上。这些小孩子太辛苦了,从三点需要一直挺到12点多游行结束。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用身体加道具摆标语。让这么多孩子老老实实那么久,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可见前期的工作做了多少,也说明中国的孩子纪律性之强。据说这些孩子都预备了尿不湿的。
几百人在广场,上厕所当然是个难题。在观礼台这边的去左右的临时厕所;广场上的是历史博物馆前面的临时厕所。
记者席上,人多,加上记者都希望抢好位置,拥挤一团。高大笨重的三脚架到处都是,人被卡在中间,行动实在不方便。正应了那句老话:矮人看戏和所见,都是随人说短长。
况且要等的时间太长,人也就开始烦躁起来,磕磕碰碰,免不了口角。
好像八点多钟,外交部的美女新闻发言人 (新闻官)章启月来安抚大家,在台阶上跨来迈去的。人苗条,一身黑格子西服,白衬衣大领子翻在外面,干练的很。
另外冒出来的名人就是窦文涛,说着让让,就蹭过去了。后面跟着的是吴小莉,凤凰的当家花旦。
期间老萨出去方便一趟。回来就快到点了。10点正,贾庆林宣布大会开始,大家都站起来。这一站起来就不妙,偶前后左右都是人高马大的鬼子,只能从人家的胳膊肘子的缝隙使劲挺脖子。挺着挺着就看到老江的后脑勺,检阅车从金水桥上过去了。然后就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前面乐队的进行曲,和老江的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实在地说,老江的底气很是很足的。所以上面说江浙话喊不好听,也不是绝对。
那个时候不比现在。现在起码有个大屏幕。
过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看到老江的脑袋从金水桥回去了。
随后就是阅兵,看到的都是局部,听到的也是正步和口号。
飞机飞过,看了个清楚。可惜手里的相机镜头太短,知道拍不了,还是冲天SHOOT 了一番。
然后就是近一个半小时的阅兵和游行。
然后就是孩子们的欢呼,气球满天,没了。
这撤离广场说起来要比进入还需要秩序。大家都按照安排,分批撤离。等了15分钟的光景,轮到我们。到了中山公园和故宫之间的巷子里坐大饺子车回去。
回去好像是吃了点饭,然后就开始准备晚上的庆祝活动。四点多坐大轿子车到了天安门。我的通行证这次是天安门里面。晚上是放烟火和大学生的集体舞。估计大家闲着没事,没到时间就跳起来。老萨这次比较自由了,四处出没。美女拍了不少。都是胶片的,照片现在都不知道放哪里了。
广场一堆堆的人群很整齐,混乱的是历史博物馆前面的临时厕所。熙熙攘攘,成群结队。那才是天下最大的方便了,应该申请吉尼斯纪录。场面壮观的很。厕所的坑就是道路边上的下水沟。平时是铺了铁篦子的。用的时候,隔一个抽掉一个就成了便所了。真是巧妙无比。
加点花边吧。其实历史博物馆的楼顶上是站满了记者的。多是搞摄影的,拿着大炮筒拍场面。他们居高临下,一览无余。后来,我的一个摄影的哥们坏笑着对我说:嘿,可开眼了。白花花一片。。。
好不容易天完全黑下来,开始放礼花。我就蹭到跟前,几次被武警拦住。说实在的,也真有点危险。响声震耳,硝烟弥漫的。
这礼花是分拨放的。我却有点等不下去了。不是别的,是太冷。可能也是肚子饿了,反正有点抗不住。于是逃跑出来,沿着大会堂,从老中国银行,到西郊民巷找拉我们回去的大轿子车。上车一看,敢情已经有一帮子哥们早撤下来了。有几个竟然睡着了。一屁股坐下来,听着外面的礼花在天上炸。一点激动也没,有的就是一个字: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