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的德国爵士屯(DRESSDEN),天下着细雪,偶尔夹杂着毛毛雨,整个世界就象一个阴冷的蚊帐,令人忧郁。建议出差同行的印度同事周末去布拉格,居然不谋而和,于是击掌为记,早起而行。
(一) 美丽的爱尔芭
周六早六点半左右,爵士屯的火车站人烟稀少,乘车到布拉格方向的旅客不到十人,和十几节超长的火车相比,简直微不足道。我和印度同事到无人的第四车厢,选了一个无人的包厢。火车沿着爱尔(ALBE) 的河边的坡道上疾驰而行,把细雨文雪和一幅又一幅的画面快速地抛向背后,又迎来了更多的河光山雾,更多的文雨细雪和更多的画卷。漂亮的民居象酣睡的彩色蘑菇,点缀在河流的两岸,没有一点的喧闹。偶尔看见凋零废弃的楼房,大概住满了蝙蝠和野兔,而房主说不定早就移民到西德或别的发达地区去了。这么美丽风景的地带居然有不少遗弃荒芜的楼房,实在令人惆怅和伤感。
约五十分钟后,火车就进入了捷克的境地。天气好象突然变成了一个阳光少女,把微笑洒到万物。在离河不远的一个记不得名字的小站上,上来了一个妙龄女郎,在我的对面坐下。她身材高挑,皮肤细白,大大的眼睛忽闪着,微笑着介绍说她是附近一所大学的学生,要到布拉格去参加一个关于环保的会议并要展出自己的美术作品。她带有爱尔芭的春光,浑身水灵充满春天的活力。
世界就是奇妙无比的。就在这么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会有一所大学,还有关心环保的美少女。其实也不奇怪,有美丽的爱尔芭河,就有奇迹。长江、黄河、密西西比还有塞纳河,还不都由美女妆点着两岸吗?
(二) 捷克美女与尴尬印人
我的印度同事,中等个子但很壮实,眼不停息地在那女孩身上停留;他咳嗽了一声,然后请我提议让那女孩和他合影留念。这怎么可以呢?你和她还很不熟悉,她很可能要拒绝的。估计那女孩把我们的轻声对话全都偷听去了,不过她没有任何反映。
又过了几分钟,那印度同事实在憋不住了,突然要求要和那女孩合影!死一般的寂静,几秒钟的寂静就象几千年。那女孩然后冷冷地说,对不起,我不愿意。一股尴尬和恼怒布满了他乌黑的面庞,剧烈的情绪在他的心里翻腾,他不敢在发出任何声音,否则就是雷霆。这位印兄经常说“怕被女人拒绝,很痛苦”。他有次到酒吧去泡妞,让个美国女人给灌醉了。等他醒来时,那女人早不知去哪了,给他留下200美刀的账单。
为了打破尴尬,我主动提议让那捷克女孩讲讲布拉格。女孩很健谈,主动给我们介绍布拉格的风景人情和最该去的地方。最该去的地方,是离老城中心不远的墓地,她信誓旦旦地提议。当然,还有一个墓地也很好,在河对面,她补充道。我问她为什么对墓地这么情有独钟?她兴奋地说,墓地有历史,普通人的历史;活着的人基本都戴着面罩,而墓志铭最能反映一个人的本性。我心想那可不一定,死人也可以打肿脸充胖子。
看墓地当然不合咱们老中的意,在感谢她的热情和推荐后,我们就下了长途火车。
“别忘了到我母亲开的按摩店来!”她挥别时又加了一句。
“不会的!”我们挥别了她,转乘地铁到了河对面的圣维塔斯大教堂的附近。
( 三) 圣维塔斯大教堂
大教堂在伏尔塔瓦河的旁边不远的山坡顶上。一条石头铺成的坡道从山下延伸到教堂的外门,就象一条步入神间的天梯。一条人龙往上爬行,另外一条人龙向下穿行。奇妙的是,众多的人们绵绵不断地从神间涌下,却怀揣各种心思,脸上表情各异。那狂笑的女人肯定是美国来的,那稳健而不太敬神的男人们则很可能是日本的。
两个持枪的岗兵,神情严肃地站在门洞的两边,文风不动。
教堂的正面气派非凡,一付铁黑色的骨架,撑起了若干个绿兰色的尖顶和中部巨大的尖塔,就象是古代天使们的居所。教堂的左边很长很高,发黑的墙壁偶尔镶嵌着金色的窗户,显露出古老威严和富贵。再往后走是一个小型广场,外边是一排现代化的楼房,浅色的墙壁和教堂相互辉映,各得其彰。据说那些楼房是用来储藏经书古籍,并给学者和教士们研习用的。教堂的四周都有新老不一的楼房,老些的则都是黑色的基调。
大教堂给我的印象是什么呢?很难说清楚,除了气派非凡,还可能有一种黑色的幽默吧。我仔细观察了底部的石基,那石头不是坚硬的花岗岩,用手扣时会有小颗粒掉下。
教堂里面经过翻新,加进了许多雕像,大多是圣人和神的故事。其中就有一个罗马士兵的跪象,正在企求基督的宽恕。基督的面容慈祥,没有对那个杀神的士兵打雷闪电。
教堂的ZIKMUND 巨大非凡,响声能传遍这个布拉格。就连YOUTUBE 上都能领教她的宏亮。
(四) 布拉格西区的美与丑
从教堂出来后,在山顶举目远眺,布拉格尽收眼底。那众多的桔红色的房顶,给人以温暖的感觉和现代的气氛。伏尔塔瓦河看起来象一幅画轴,波光粼粼,春光微现。两边的建筑就象画轴边沿镶嵌的珠宝。远处教堂的尖顶有着绿兰的色彩,象是有万年历史的铜锈, 在滔滔不绝地述说布拉格的昨天前天和远古。古罗马、哥德和现代的建筑在河的两面相互媲美。
布拉格西区的街道很多都铺满了石头,踏上去坚硬结实。鞋底要是足够的硬,老掉牙的步伐也可以奏出美丽的音乐来。遗憾的是,巨大的电车虽然在石头铺满的街上疾驰,确无法奏出任何动听的乐章。
在布满石头的街道上,我们从教堂的附近迈向查尔斯桥。在桥边不远的河边,我们偶尔遇见了一对旅行的年轻情侣,那女孩穿着鲜红的茄克,把脸蛋衬托得菲红。河边有群天鹅在沙滩上觅食,还有更多的在河里游弋喜戏,更有一只黑天鹅对着水面自我陶醉。我招呼一只巨大的白天鹅来和我留影,他却吃惊和不解地看着我,然后快步走到河里去。
突然间,只见我那印度同事飞快地把自己的照相机塞给了那男孩,然后搂着那女孩摆好了照相的架势。他紧紧地抱着那女孩的肩膀,生怕到手的宝贝要丢失的样子。那男孩子愣了约两秒钟,然后艰难地按下了那相机的按钮。他把相机还给了印度人,再把俩手摊了摊。
在查尔斯桥西边的底部有一个卖玩偶的店铺,里面大部分是木偶戏里的角色,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中世纪。店里只有一个女孩,还有一部很老的旧式打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