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儿的灵丹妙药
凡儿很爱哥哥,每天就是跟在哥哥的屁股后头颠儿颠儿地跑来跑去,凡事都跟哥哥学,相同的动作---只不过凡儿的动作要娇憨笨拙一些,相同的话语---只不过凡儿的口齿要含混不清一些,甚至相同的表情---只不过凡儿的要稚嫩可爱一些。
我常常笑凡儿是哥哥的复印件,一点个性也没有,当我说,“凡儿,来点跟哥哥不一样的吧。”凡儿的头就摇得像波浪鼓,“不好”,他一口回绝,“我要跟哥哥一样。”然后用崇拜的表情看着哥哥,一脸的虔诚。
这就是爱吧。爱一个人,就是要追随着他,并不在乎是否会失去自己的个性。
尘儿去年刚上学时,最难过的就是凡儿了。每到尘儿要上学的早上,凡儿总是跟着早起,睡眼惺忪地跟着哥哥要上校车,被我拽住便会放声大哭,偏他又是天生的公鸭嗓子,声音极大,害我每次都要连拖带抱,十分狼狈。幸好校车就在家门口,不然真不知该怎么办。
如今,凡儿渐渐接受了哥哥上学的事实,每次都是很安静的送哥哥上校车,然后再见再见的不知要喊上多少遍,看哥哥的校车走远了,转回头就会跟我说,“妈妈,我想哥哥了。”看着他的颇有些落寞的小脸儿,总会生出几分怜惜。一个三岁半的孩子的想念,也会带着一点疼痛吧。
尘儿上学的时候,凡儿总是会问我很多遍,“妈妈,哥哥就快回来了吗?”到了中午也不肯午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叫他闭上眼睛,他就会对我说,“妈妈,我要睁着眼睛,等哥哥回来。”我说,等你睡醒了哥哥就回来了。凡儿会说,“不好,我要等哥哥回来一起睡。”当然,最后,他还是会睡着的,带着对哥哥的等待。
凡儿醒来时,尘儿多半已经回来了。有时,凡儿听到哥哥在楼下看电视的声音,衣服都不及穿好地跑到楼梯口能看到哥哥的地方,一脸甜笑地大叫,“哥哥---你回来了!”声音好似灌了蜜----原来,公鸭嗓子也可以这样直入人心。有时,尘儿正好躺在凡儿的身边准备休息,初醒的凡儿就会立即眉开眼笑,“哥哥,你回来了,我想你。哥哥,我爱你。”然后是一个很香很香的吻……我一直都觉得,这个时候的凡儿是最可爱的,他在亲哥哥,而我,那个时候,总想把他揽在怀里狠狠地亲他。
虽然,凡儿还是会时不时地倚小卖小欺负哥哥,经常会眼红哥哥手里的玩具,凡是哥哥喜欢的,都逃不过凡儿的小魔手,最终总是被他硬抢或软磨过去,不过,看得出,凡儿比小时候还是要懂事了很多,至少吃的东西是肯跟哥哥share了,甚至有时,我在教育尘儿的时候,凡儿看着哥哥委屈,也会很有英雄气概地站出来力挺哥哥,大有为哥哥挡一巴掌的气势。看着他为哥哥两肋插刀天不怕地不怕的小样子,我总是会化气而笑,心想,难为哥哥平常总是让着他,总算是有了几分回报。
有时候,凡儿在和哥哥玩耍的时候不小心弄疼了哪里,凡儿总是张嘴便哭,我和老公怎么哄都不行,唯有尘儿出马,只要是他帮弟弟吹吹,亲亲,再抱住弟弟说,“对不起,弟弟,哥哥不是故意的,别哭了,哥哥爱你。”然后,无论多疼,凡儿都会止住哭声,破涕为笑,继续玩耍。这样的情景上演的多了,我和老公就戏称尘儿是弟弟的止痛药。
现在,若是凡儿哭了,我和老公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慌张,只是远远地对尘儿喊,“快,快用你的止痛药。”而这一剂药,用在凡儿身上,真是百试百灵。
总在这个时候就会觉得,父母的爱并不能够代替兄弟姊妹之间的感情。真的为他们庆幸,在凡儿的生命里,有一副专为他而备的灵丹妙药,而尘儿,他一定也非常引以自豪,他可以治愈爸爸妈妈都不能治愈的弟弟的疼痛。
希望,他们之间的爱,可以一直这么神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