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的不行,” 我的口气软下来,“我们没有避孕套。”
“没关系,出了事我负责。” D不依不饶。
真他妈的莫名其妙,他以为自己能对什么事负责?
我开始拳打脚踢地反抗,D终于暴怒了,毫不客气地对我动了武力。
当D心满意足地躺在我身边的时候,我的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要杀了他。
我想起罗伯家的苔丝,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被押赴刑场。
我不想和他同归于尽,于是悄悄地爬起来,走出列宁给我准备的客房,又进了列宁给D准备的客房,原来这两个女儿的卧室,是有插门机构的,我把门插好后,在两张双人床上选了一张躺下去。
竟然很快入睡。我发现自己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处于快乐而兴奋状态的时候,吃不进,睡不着,但在极度悲伤和气愤的情况下却是又能吃,又能睡。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列宁的公寓还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我轻手轻脚地起来,给D留了张纸条:我们德国法庭上见。然后托着行李,悄悄地离开了列宁的家。
我用那几个救命的俄语单词,打了个出租车,找到了一个小酒店住下。
这个过程的每一个步骤都充满了千辛万苦。在莫斯科很少能看见正牌的出租车,不挂牌的“黑车”倒是随处可遇,只要你站在路边,做好一个要打车的手势,就会有人为你停车,麻烦的地方在于要讨价还价,我拦住一辆车以后,用俄语说了一个"一百卢布”,司机摇摇头,“啪”地一声关上门,扬长而去,在又经历了两次同样情况的打击后,我决定加价,但情急之中,一百二十和一百五十怎么说都忘了,只好在下一辆车来的时候说了个“两百卢布”,司机很高兴,热情地把我让进车,我拿出纸和笔,画了一张床,又画了一个人躺在床上,最后又在床的四周画了一个房子,司机还算聪明,明白了我要找的是酒店,我又画了一个大圈儿,一个小圈,然后在大圈儿上打了一个叉划掉,意思是要找个小的酒店,他马上会意了,看来两百卢布没有白花,司机显得出奇地有耐心。
我在价格高得出乎意料的小酒店里找到了个落脚之地。临来之前D和我说过,莫斯科是世界上最贵的城市之一 —— 如果你是在没有当地人引领的情况下瞎撞。我怀疑这家小酒店前台的桌子下面,还有给当地人准备的另一个价格。
这个曾经的社会主义老大哥啊,我的心里充满了和悲哀和感叹。一个曾养育过托尔斯泰和柴科夫斯基的民族,是什么,使她的精神在物质面前变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尽最大的努力,把情绪调节到正常状态的底线,我不想让一周的旅行计划全部毁掉。
去莫斯科看美术馆和地铁,是我此次旅行的另一个主要目的,美术馆看得还算顺利,最大的感想就是镜子多,妖娆妩媚的俄罗斯女人把在镜子里看自己的时间比花在看美术作品上的时间还多,听说俄罗斯女人嫁人比男人娶妻困难,这让我忽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越注重自己的外表,说明这个国家的女人在婚姻市场上的处境越被动。
在莫斯科地铁里画速写的时候,我终于遇上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