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箭步退到了离电脑最远的窗户边,紧抱着双臂,有些哆嗦,不知如何是好!这是恶作剧吗?整个事件是个骗局?还是杰西有什么话没有说,在这里显灵了!我想知道!
沉思片刻,我深吸一口气,回到桌边,打开对话窗口,仔细查看了这个msn的ID和电子邮件,确实是杰西。于是我打了个HI字。那边居然显示开始打字…
气氛诡异,我焦急地等待着。好半天那边打出来一行字。
“Hi,我是杰西的表弟,闻博告诉了我她电脑的密码。因为她走的时候没有留下任何字条,我现在查看一 她的邮件,看看有什么线索…这个msn是自动登陆的” 。
表弟继续说:“对了,james bond是什么人啊? 刚才也发了一条msn信息。”
我说:“呃,那是杰西最近在网配网站上联系的一个伦敦人”最近几个月杰西的网配对象我都了如指掌,我也是她最近最知心的人了。
表弟说:“好吧,那我下线了,不要引起大家误会。”
这又一次肯定杰西已经走了的消息,我呆坐了半天。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一个友人接我吃饭,陪陪我。到了餐馆,提起事情的原委,我的泪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友人拥着我的肩膀安慰说,几年前她的好朋友跳楼自杀了,最后一个拨打的电话号码就是她,而她刚好没有听到。友人很内疚,觉得自己是朋友的最后一个希望,但却没能阻止她跳楼。友人说,其实自杀是当事人的选择,是她当时所有资源中最好的一个选择。我们活着的人,要尊重他们的选择。
友人说这话的当儿,我那里听得进去啊。出事的三天前杰西问我,到底去不去她的烧烤会啊。我当时日程有点混乱,说不一定,尽量去。她人生最后一个要求,都被我拒绝了,我情何以堪?
但有友人陪着,我勉强好过一点。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一看,又是个不认识的号码!!!我有些赌气地看着手机,让它继续响。又是什么坏消息,谁又自杀了?最后我狠狠地按了接听按键。
对方是一个干练的女声,她问道:“你是小爱吗?我是杰西的老板,知道她去那里了?今天没有来上班,也没有请假”。啊???这就是杰西常提起的大老板。她可是个很高调的政界要人。
我顿时变成一个委屈的孩子,泣不成声:“夫人,你…不知道她…去世了吗?警察通知我….她去世了,没有…..通知你吗?”
她说:“没有,她今天没有上班,我查了档案,你是她的紧急联络人,所以我来问问你,不要哭,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听起来她镇定自若,倒是好像有所风闻,才来问我的。
我诉说了事情原委和发展状态,并且告诉她闻博的号码。最后她说:“小爱,你放心吧,我们会尽力提供对她家人的帮助,你有什么困难,打我的手机就可以!”
紧急联络人,多么有责任感的一个称呼啊。每次我们从事什么运动,签个什么纸,都要留个紧急联络人。至少有三个人曾经要求我做他们的紧急联络人,可事实上我都没有他们亲人的电话。这算什么回事啊?
晚饭之后,友人问我去哪里?我有些不敢回家,就打电话给男友。他说今晚有事,不能见面了。朋友看我可怜兮兮地,一直陪我在公园呆到晚上十点才离去。而此时的我,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一样,怏怏地回到家里。家里灯亮着,我的房客在家。我稍稍地安定了一点。洗漱一下,就准备睡了。这时收到一个女友的短信,问要不要过来陪我睡。我心里感觉到很温暖,但这么晚了,就不必麻烦她了。
床上躺了很久,翻来覆去烙饼一样,无法入睡,索性披件大衣,蹬上鞋子,到附近的夜市走走。夜市有个大卖场,人潮喧闹。突然我看见一个身穿红色风衣的女子。那不是杰西吗?我欣喜若狂,冲到杰西面前,果然是杰西! 她大包小包提了很多新买的东西,兴奋得秀给我看。我激动地拉着她说:“那些人好缺德啊,骗我说你自杀了。没想到你在这快活了。” 她不屑地翻了翻眼睛说:“那法医也有弄错的时候!”
我翻看她的血拼战利品,高兴地说:“这下你自由了,买东西再也没人管了,不像跟闻博在一起的时候,老得把血拼的东西藏在办公室!” 这时杰西突然脸色变得暗淡,叹了口气,说没人管,也没人陪啊。然后她的妆容突然模糊不清。我大叫一声“杰西”,她一下子不见了,身边传来一片刺耳的破裂声响。我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坐在床上,床头灯大亮。原本一直挂在墙上的威尼斯面具,摔得一地狼藉的碎片。它是杰西送给我的礼物。
-------------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