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送给女人最好的一件宝贝不是爱情,而是女人之间的友情。我写到这里,想起那些个日子 , 珊一直说要谢谢我,谢谢阿黛,尤其是阿黛。
劳动节过去了,她和阿黛的友情也在一夜之间建立了。我在赶毕业论文,她和阿黛在家里聊,把每个细节都分析到了。她恨的时候,阿黛陪她恨;她怀念最初的美好,阿黛完全懂得。阿黛喜欢做饭,教珊做各种各样的饭。
过了一周后我才想起来,“珊,你怎么不回公司上班?”
她们俩一起大笑。珊的培训已经结束,她继续留在我这里,假装回了夏威夷,就这样远程上班。我撇了撇嘴,觉得被她们迅速燃烧的友情排在局外。
当然,珊的快乐很短暂。一天晚上,我从学校回家,看见她跪在地上,扑在电话上,泣不成声。
我退出来,加入在客厅里看 NBA 的阿黛,问她,“怎么回事 ? ”
“她要跟他打电话说清楚,我没拦住,也觉得她想发泄就发泄吧。 Truth will set her free 。”
原来珊到底忍不住打电话给超,说自己培训结束,要回来把离婚办了。超在电话上沉默着,最后说,“对不起,珊,那就办吧。”
珊是想听忏悔的,想听他说挽留的话。可是电话那边,自己曾经最亲的那个人说,“好,办吧。”
她的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她大哭,“你是不是已经和她住在一起了?那是我和你的家呀。你们是不是睡在我们的床上,希望你至少不要用我的床单。”
电话那端沉默着。这沉默就是默认。珊觉得自己疯了。她想着,那两个人就这样,小蕾就这样进到了自己的家,她的第一个幸福的家。她工作后买的第一辆新车,小蕾一定也坐着,所有她和超曾经拥有的只属于他们俩的东西,样样都被小蕾侵犯了。
阿黛起身去看珊,大哭中挂了电话的珊躺在床上,缩成一团。阿黛走过去,抱住珊。珊哭得说不出话来。那一刻我才知道,婚外恋的伤害,不是感情的死亡,不是失去爱情,而是失去一个家,一个安全地,一片稳固的信任的破碎撕裂。那一刻,我理解原谅了天下所有的怨妇。这滋味点点滴滴,会把你的每个细胞都粉碎。
“那是我和他的家啊。他是男人不介意,小蕾用另外一个女人的东西自己不别扭吗 ? ?”
阿黛抱着她,说:“珊姐,你哭吧。可是你需要知道,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我这就买票,回去办离婚。”
“好,我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阿黛说 . 。
接下来的几天,阿黛陪着珊去买衣服,许许多多,世界末日一样地花钱。阿黛很会买东西,她替珊挑的衣服我想都没想到。珊在那几天的悲伤里突然放起光来。其中一套很秀气,上衣是白色,紧身,裙子是粉色的。一向朴素的珊被这两件嫩色渲染得漂亮极了。我这才发现珊有和阿黛一样好看的小腰身材。阿黛把自己的一条丝巾送给了珊,珊站在镜子前,微笑了一下。她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她可以做到一个人。她还很年轻,蓬勃,漂亮,过了这个阶段,也许一切都会好起来,当然没有过去的单纯好,但总会又好起来的。她没有告诉超她回去的日期,上了飞机,包里装着要超签字的离婚的表格。她想好了,要把那个家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带走,所有她和超的照片,信件全部拿走,还要把床单扔了,把她和超一起新买的车卖了。她可以离开,可是无法做到让另外一个女人分享这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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