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说生死,想起一个痛彻心扉的短暂经历。
俺家领导在年近不惑时又想去上学。一天开车去考察一个学校,离我们居住的小城三个多小时的路程,说好当天赶回来的。
谁知下午三四点钟时接到一个电话,是 LG 要好的同事打来的:“冰花,给你说个消息,你要挺得住啊!”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来,手也开始打颤:“说吧,天塌下来有高个儿接着呢。”
“你家木子出事儿了!”
“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事儿?”恨不得立马儿把手伸进电话里拽出确切的消息。
这同事是个慢性子,顿了顿说:“被人撞了。 xx 公路边, xx 医院里。去看看吧。。。”
还不忘举轻若重地嘱咐一句:“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呀,需要帮忙时告诉我。”
天啊,脑子里立即出现一个血淋淋的画面,真不知将要面对怎样的一个他!
马上打电话通知两个弟弟火速赶到俺家来。
放下电话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扑到床上大放悲声。
俺不能没有你啊!女儿十岁,儿子一岁,没了父亲,情何以堪!
一切潜在的情感,潜在的爱突然迸发出来,原来他在俺生命里这么重要。
正当俺嚎啕大哭时,两个弟弟匆匆赶到,带上两个孩子驱车赶往出事地点。两个孩子也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格外安静,两个弟弟不住解劝:“先别哭,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
路上那一个多小时是那么漫长,想象着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也许倒在血泊中血肉模糊;也许重伤了正在抢救;无论如何倾家荡产都要救他,即使救活了严重残疾伺候他一辈子也认了,为了一个完整的家,孩子们不能没爸爸…。 又后悔这些年没有好好对待他,时不时的发发脾气吵吵架,心中暗发誓,再给俺一次机会吧,以后一定做个贤妻。
等我们赶到那家医院,心急火燎的扑到病房,那一幕清晰的印在脑子里:躺在一个架子床上,头和四肢都用什么固定着的他正冲我们笑呢,原来毫发无损!
万幸,万幸,谢天谢地!
这些美国人,认真到可怕,就爱小题大作。
原来在他回来的路上,在一个路口辨认路径,稍一减速被后边的车撞了一下。
那司机人还不错,没有溜之大吉,开到前边停下打电话就报了警:“我撞了人了。”
而俺的家LD 晕得竟不知道被人撞了,只觉得车子“咕咚”一下歇菜了,于是把车勉强挪到路边下车检查。等警察和肇事者赶到时,他还莫名其妙,不知这些人来干什么。警察确认俺亲爱的老公被撞得严重脑震荡或已失去了正常人的思维,强行绑架到救护车上拉到医院并通知了工作单位,于是就有了上边那场虚惊。
从那以后每次想吵架时舌头都在嘴里绕三匝,罢了,罢了,珍惜眼前这个人吧,浑也好,赖也好,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