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船后,开始是什么都新鲜、好奇。时间长了,有很多的缺点就冒了出来,比如,术做饭的手艺很差劲,吃不惯。有时说他几句,他回复我,要吃好到家里去吃。我叹气,没有共同语言,有时在行船过程中只得自己做。
人们说,能合老婆莫合船,这话也许有些道理。
还有,说话不投机,粗话、脏话什么都有,我很不习惯。打交道的对象也有很多刁钻的人。后来我碰到有些像这样的人干脆不做,找有水平的,说话有学问的对象成交。薛厂长后来也给我介绍了另外一个水泥制品厂,那厂长姓黄,名国良,人也不错。
时间长了,我学会了一套,什么人,以什么样的方法对付,从打沙的源头开始,吸沙泵的、地方收费的、路上港监、过闸的、码头管理的、挑沙卸货的、再到客户。还有长江中有时会遇到敲竹杠的、抢劫的等等。这些人都必须用不同的说话方式去对付。
老徐家后来再也没有和我们同行过,只是能经常碰到,在码头,或是路上,我们老远就向他打招呼。但也结识另外一些老乡。
我们搞船后的那几年,正好生意平淡,一趟赚的钱,除了所有的费用外,利润在5000元左右。一月跑2个航次,有时二个月能跑到5趟。前期的钱说好都给我还账的。如果是汇票结算,就必须到老家去,有时是现金那就不必回家。余他们三人年龄都比我大,他们照顾我回去,但我最少也要15天,才得和妻子有一次温存的机会。有时他们回去,我得要一个多月的时间。那真是难熬的日子啊。
上船后,我不再打牌。嫌他们没有档次,行船的过程中,我除了把舵外,就是看书,做饭。晚上写实得记载的,当天看到发生的一切。
一天晚上,船停靠后,我们四人一起聊天,余说了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人在自己家菜园里用钉耙翻田,不慎将邻居家三岁小孩锝死,他环顾四周,确信没有人看到,就手将那小孩埋了起来。
邻居家不见了小孩,一直没有找著,时间长了,又找不到尸首,以为大半给拐子拐去了。
三年后,那人良心上发现,一直过意不去,一次和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喝酒聊天,把这件事对朋友说了。
朋友问他,你和夫人说过没有?他回答是说过的,朋友立刻对他说,你必须马上做一件事,把那小孩的尸体挖出来,然后用小猪,小狗之类的换掉,朋友也没有再说什么。
那人回去后,按朋友的话做了。
又过了几年,那人和妻子吵架,直至闹到要离婚的地步。这时候,夫妻二人相互以最刻薄语言攻击对方。女的说,你不得好死,身上还背著条人命呢!男的反驳,放你的屁,我是说著玩的。你信吗?女的不信,就煽动看热闹的人去挖。结果挖到的是一只狗的尸体。
余后说出后来的真理:妻子面前莫说真,朋友面前莫说假。
我听后笑笑,没有把他的所谓"真理"放在心上。
转眼间,黄梅季节到了,雨下个不停,我们已经完成了6个航次。长江水位在猛涨,沙子因雨多,也次销。有时在吴桥码头一歇就是五天十天。四合山的沙也因水位上涨而难打。
余和术,比较著急,他们算算,像这样的速度,船出本是很困难的,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再加上还要付掉部分利息。老四比他们两个要看得开些,我倒不是担心赚钱多少的问题,我看的是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