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猎惊魂---黄河猎手
98年夏,我被公司派往非洲工作了半年。在那里, 我认识了一个东北来的个体户,他老家在黑龙江, 做服装生意发了些财。手里有了些钱,就想出来闯闯,按他的话说, 人生的经历才是最大的财富。于是通过一层层的朋友, 几经周折来到非洲大陆。这位仁兄姓林,40出头, 个子不高但身体很结实。来非洲的时候,除了一只皮箱和两句半“ 东北英语”之外,其它什么都没有,真有点孤身走天涯的味道。 刚开始还准备作点服装,日用品生意,但这里毕竟不是中国, 一切都不熟悉,很快他就干脆放弃了。
我们俩是在维多利亚湖畔偶然碰到的。说来也巧, 我对钓鱼并没什么兴趣,那次是我平生第一次钓鱼; 他虽然酷爱钓鱼,但维多利亚湖离他的住处实在太远,又没有汽车, 所以尽管他来乌干达已半年多,这也仅是第二次到维多利亚湖。 我们的相遇多少也算有些缘分。
后来一来二去,我们成了朋友。大家都是北方人,不那么爱计较, 似乎彼此之间有些天生的默契,都喜欢冒险。于是终于有一天, 我提出利用假期到边境上的大草原上去打猎,我们俩一拍即合!
乌干达与肯尼亚交界的地方有片很广阔的草原, 其中一部分是肯尼亚的国家动物保护区,另一部分则是自由狩猎区。 我和老林租了两杆猎枪,一辆吉普,带上一些必需品, 在一个星期六的清晨出发了。猎枪是老式的那种, 一次只能装两发子弹,吉普车虽然旧,但性能还不错。这样的装备, 这样充满诱惑的旅程,让我们俩兴奋不已!老林把车开得挺快, 热风夹杂着非洲大陆上特有的绿色植物的气息扑面而来, 吹得人几乎无法呼吸,心却狂跳不止。
一路风尘,四个多小时的行程后, 我们进入了肯尼亚的国家动物保护区。 按规定是不允许带枪支进入保护区的,经过反复商量, 而且中国人在当地的口碑一向不错,警卫同意我们带枪进去, 但须有另一名警卫陪同我们穿过保护区。车进入保护区后, 老林放慢了车速。公路两侧是大片大片的灌木丛,却很少看到动物。 这不难解释,对动物来说,人类是最危险的敌人,躲得越远, 它们就越安全。我们是他们遇到的第一批中国人, 而且我们简单的装束不象偷猎者,他们才高抬贵手,放我们进来。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来到了狩猎区的入口。
塔布领我们到达一处较开阔的地域,停了车,开始打猎。
突然,这一幕发生在离我们约100米远的地方, 我和老林被吸引住了,目不转睛地看:
三条豺狗正试图围堵两只小羚羊, 一头见义勇为的野牛挡在豺狗前面,不让它们得逞。 双方僵持了一阵,豺狗们看不能得逞,后退了几米, 然后竟头挨头凑在了一起,显然它们是在商量对策。不一会儿, 它们开始了新的计划。两只豺狗继续和野牛纠缠, 并且渐渐诱使野牛偏离了原来的方位,这时另一只豺狗突然起动, 飞快地绕过野牛,扑住了一只小羚羊。野牛发现上当, 回身去驱赶那只豺狗,而剩下的两只豺狗抓住机会猛扑过去, 捕获了另一头小羚羊, 然后豺狗们拖着各自的猎物,向两个方向分别跑开。 野牛在犹豫该追谁,等它明白过来的时候, 豺狗们已逃离了它的势力范围。这场生死之战太有趣了, 我和老林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喊了起来。野牛听到了我们的喊声, 朝这边望了一眼,没有理睬,慢悠悠地走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蹄声越来越近,我回头一看, 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一头非洲角马发疯似的向我们冲过来! 我当时大脑一片空白,等我反应过来端起猎枪的时候, 老林的枪先响了。角马显然被击中了,但它只踉跄了一下, 继续朝我们冲过来,只是速度减慢了。 在我已经清楚地看到它的发红的眼睛的一刹那,我扣动了扳机。 那一瞬间,我的眼睛是闭着的,我想如果我那一枪没有打倒它的话, 我也不用再睁开眼睛了。那头角马倒在了离我们三米远的地方, 脑门上有个弹孔,正往外冒着血。我松开扣在扳机上的手, 闻到手指上有股火药味。我转过头看看老林,他正好也在看着我, 他的眼神里有种恐惧刚刚散去后的兴奋,我想我也是一样的。 我们对视了近半分钟,没说一句话,然后老林说了一句话, 我至今无法忘记:“我一辈子经历这么一次,死也值了!”
一个礼拜后,老林告诉我他准备回国。凭直觉和我对他的了解, 我觉得他已经有了一个更远的想法,但肯定是不同一般的想法。 果然,他告诉我他想去巴西,因为那里有亚马逊河, 有更多的惊险和刺激在等他。他说:“那次经历之后, 我所有的想法都变了。人生在世,不就是个活法么! 如果没点意思地过一辈子,那就算白活了。我已经过四十了, 也不缺钱花,还图啥?我想了好几天, 剩下的几十年我得再多几回冒险的经历,越惊险越好。 等老了走不动了,想想都觉得这辈子没白过。”十天后, 我送他上了飞机。以后,他给我写过几封信, 告诉我他在作各种准备,包括在深山老林里生活了一个月。 然后就在没了音信。直到几天前,我收到了一封寄自巴西的信, 是老林寄来的,还有一张他以亚马逊河为背景的照片。当天晚上, 我做了个梦,梦里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手指间的火药味… …
我们俩是在维多利亚湖畔偶然碰到的。说来也巧,
后来一来二去,我们成了朋友。大家都是北方人,不那么爱计较,
乌干达与肯尼亚交界的地方有片很广阔的草原,
一路风尘,四个多小时的行程后,
塔布领我们到达一处较开阔的地域,停了车,开始打猎。
突然,这一幕发生在离我们约100米远的地方,
三条豺狗正试图围堵两只小羚羊,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蹄声越来越近,我回头一看,
一个礼拜后,老林告诉我他准备回国。凭直觉和我对他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