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世间和世间护法神
出世间或彻底证悟成佛的护法神
出世间护法神是佛陀和菩萨的化身,他们承担起避免佛法修行的内在和外在阻碍的任务。在金刚乘以及“三宝”(佛,法和僧)修行中,有“三根” ——上师、本尊和护法神,上师给予加持,本尊促成证悟,护法神创造了先导条件。如果观察皈依境,我们就会发现本尊在上,护法神在下,但这并不意味着一个高于另一个。也许人们会说,一个准备肥沃的土壤,另一个提供阳光。在任何情况下,二者缺一不可,就正如功德和智慧构成达到成佛境界的“二资” ,两者最终都是上师开悟成佛心识的示现。
著名的出世间护法神是吉祥天女(Palden Lhamo,度母)、六臂大黑天(四臂观音)、四臂大黑天、法王嘎拉路巴(Kalarupa)、多杰雄登 (文殊菩萨)和金甲衣护法(阿弥陀佛的愤怒像)。
世间或未达成证悟的护法神
世间护法神通常是已经被大师们咒语所征服和压制住的魔鬼。
乃穷
这些中最有名的是乃穷(Nechung)/白哈尔(Pehar) ,原来自波斯,是个试图阻止莲花生大师在西藏奠定佛教教义地位的魔鬼。白哈尔企图用石头砸碎莲花生大师的脑袋,从而杀害莲花生大师,但大瑜伽师用他的密宗力量制服住了他,并任命他为西藏的护法神。因为他担任政府神谕,至尊达赖喇嘛多次转世与乃穷都有一种特殊的关系。
在反对多杰雄登问题上,部分理由是,佛教有蜕变成为魔鬼崇拜的危险。尽管乃穷做出的很多预测和建议存在致命性错误,然而,如果西藏政府不征询政府神谕的意见,仍制定不出重大决策。其中最近最重大的一点是著名的声明,即西藏到2000年将会获得解放,这对全体西藏人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很可能大部分人坚信这些消息直接来自至尊达赖喇嘛具有“天眼通”能力。
乃穷一直受到责备和训斥,而其代言神谕(受过专门训练传达他的信息的人)在历史上也被更换过很多次。
至尊达赖喇嘛曾指出,神谕的问题表现在他们并不总是可靠的。的确,在1959年那个紧要关头,幸亏多杰雄登的催促使至尊达赖在最后关头经由西藏康巴(Khampa)游击队保护的线路(依据多杰雄登两年前的建议)逃出西藏,而那个时候这位政府神谕在哪里?显然, 乃穷向达赖喇嘛提供的建议都是“留在这块土地上”!不仅如此,有人怀疑当时还有复仇魔鬼假冒乃穷提供假建议。
“十三世达赖喇嘛去世后, 龙厦(Lungshar)力图在西藏建立君主立宪制。他被指控参与布尔什维克阴谋,将要被执行处决,而他的儿子将要被砍断双手,后来被帕绷喀(pabongka)仁波切阻止,这才得以幸免。然而,一段时间后,龙厦的眼睛被挖出。第穆(Demo)仁波切,十三世达赖喇嘛青年时代的摄政王及其朋友Nyagtul,宁玛派大师,被指控借助黑魔法反对十三世达赖喇嘛,第穆仁波切死在小到躺不下一个人的牢房里。? Nyagtul的胸部皮肤被撕裂,腹部被活生生地剖开,被绑到通往拉萨的环形路上的一根柱子上,受尽人们的嘲弄,在遭受百般折磨后痛苦地死去。临终时,据说Nyagtul声言,“我没有罪,政府杀害了我,我会报仇的,走着瞧吧!”因而就有一种说法,即每次祈请政府神谕——Nyagtul的灵魂附入神谕体内,而不是乃穷神谕,给政府送来灾难性的意见,这个传说至今还广为流传。今天西藏有些重要人物,出于对多杰雄登的诽谤,将政府神谕的多次灾难性建议与Nyagtul的惨死联系起来。”(摘自赫尔穆特·加斯纳Helmut Gassner在费里德里希瑙曼基金会上的讲话)
整个寺院唯一被回向的护法神是乃穷。
乃穷寺,拉萨乃穷寺,达兰萨拉,完工于1984年。
内贝斯基·沃杰科维茨(Nebesky-Wojkowitz)在其著作《西藏的神灵和鬼怪》(Oracles and Demons of Tibet 写于1955年前后)的第22章,政府神谕中写道:
“虽然乃穷贡巴(Nechung Gompa)是宁玛巴教派下设的寺院,与哲蚌寺有着紧密的联系——宗教和政治联系,在这直属机构举行的大部分仪式都是宁玛巴和格鲁派修行的混合物”。
“按照旧传统,南门一直是关闭的,据说多杰雄登整天在此门口处把守,等候着获准进入寺院,接替白哈尔作为西藏的主要护法神……”
至尊达赖喇嘛——护法神的职务
至尊达赖喇嘛于1986年,在达兰萨拉主寺庙解释对精神大师的供奉时,向西藏与西方众多弟子作如下评论,明确了格鲁派传承中护法神的职责。
“正如我已提到的那样,人们应当依据他们在弟子面前示现的那种怒相护法的形貌,事实就是如此,因为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超出我们的感知。当我们在心识流中对智慧和方便道有了洞察力,达到我们个人有能力单独用智慧分析的程度之后,情况才会发生改变。在我们尚未能体达最不可思议的秘密之前,我们一定要密切关注在我们弟子面前示现的世俗相。因此,这是我现在为你们说法的依据。
因为五世达赖喇嘛的甘丹颇章(Ganden Phodrang)和扎巴坚赞活佛(Tulku Drakpa Gyaltsen)的上议院之间的对立,也因为内在和外在不吉祥这个问题出现了。
我个人没有理由说,‘三界之王多杰雄登,你做得对还是错’——因为我个人觉得确实与他有些关系,但一段时间之后,在我处理西藏宗教和政治问题时这已显得不妥。不仅如此,即使仅仅在格鲁巴派事务上,似乎在善金剛法王(damchen Choegyal)的职责背景方面还存在着问题。因此,我们应该根据他们在普通弟子面前的世俗相来处理这些事情。我们格鲁巴派认为世俗的有效性非常重要,不是吗?当我们提到世俗相的有效性,重要性在于感知事物的最初级别。为什么呢?因为原因应与因果关系法则相一致。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们,没有人禁止我们依赖这些种愤怒的护法神、地方护法神和土地神,我们有权去供奉它们。但是,在供奉它们时,我们应以对待好朋友的方式。例如,如果我们雇用工人,我们仅仅在那天给他食物,求他帮忙,这不像是依赖一位上师,甚至不如避难所,我们只是雇用一名伙计。同样,给你们修行所在地的愤怒护法神供奉一块仪式蛋糕,这就是我们可以依赖它们的方式。”
乃穷神龛的显眼位置上摆放着佛经和serkym (金饮料) ,足够的供品、银碗和哈达等。
1999年8月16日,达赖喇嘛在印第安纳波利斯(Indianapolis)的记者招待会上就多杰雄登问题对媒体提问作出的回应是:
“问题:多杰雄登的习修者可以修行时轮金刚吗?
回答:请听我解释。最近300多年来,这种争议一直存在,特别是最近60年,许多争议性事情发生了。这里的争议意味着,在西藏东部、中部和南部发生了许多派性争斗和不愉快的事情。就我自己而言,在某种程度上,因为无明,我习修了这种精神。最后我意识到,这不是正确的,这是个错误。然后我就开展深入地考察,我发现,实际上五世达赖喇嘛认为这种精神是一种邪恶力量,它可能是受误导的愿望的结果”。
如我们早先指出的那样,达赖喇嘛要使很多人快乐。但是,很难令人相信达赖喇嘛会出于无明做事,他必须做进一步调查,以了解其著名的前辈的想法。例如班禅索南扎巴(Panchen Sonam Drakpa)——西藏历史上唯一一位曾担任格鲁巴派三大寺院主持及甘丹赤巴(H. H. Gaden Tripa)的喇嘛——的转世真身,可能也以“受误导的愿望的邪恶力量”的形象示现,等于说,佛陀可能会成为一种恶魔。
“后来西藏许多大师,尤其是格鲁派传承,黄帽传承,如非常有名的杰出大师波周阿旺藏巴(Purchok Ngawang Jampa),以及同样有名的大德,七世达赖喇嘛的经师一世热振赤钦阿旺曲丹(Trichen Ngawang Chokdhen)。”
自1996年以来,至尊达赖喇嘛提到赤钦阿旺曲丹和章嘉金刚祖师(changya r?lpa\'i )两位大师的名字,认为是他们禁止习修多杰雄登。他引用Thuken大师撰写的章嘉金刚祖师传记中的一段,其中描述赤钦阿旺曲丹让人将多杰雄登塑像从甘丹寺院里搬出来。可是,仔细审视,Thuken所提到的章嘉对赤钦阿旺曲丹故事的原始叙述中 ,根本没有提到多杰雄登,他提到的是当地的一名魔鬼。(摘自赫尔穆特·加斯纳的讲话)
“然后又有一位藏教喇嘛,当然也很有名气,章嘉金刚祖师Kyangja Rolpai Dorjee,还有后来的八世达赖喇嘛雍增耶喜坚赞(Yongzin Yeshi Gyaltsen)的经师,这些及其他大师都认为这是一种邪恶力量”。
令人惊讶的是,达赖喇嘛的亲上师,赤江仁波切及赤江仁波切的根本上师帕绷喀大师——格鲁巴派所有喇嘛中最著名的,他们的观点在这里都没有提及。
“所以,事情变得明确了。同时,如上所述,最近300年来,尤其最近60年来,如果你考察和了解藏传佛教四大门派的更多人,你一定会对最近几百年,尤其是最近几十年事情的真相有个更加清晰的印象。所以,最根本的是,我这里主要讲三点:第一,因为五世达赖喇嘛认为这是邪恶势力,邪恶魔鬼,他曾试图毁灭它。因此,作为达赖喇嘛的十四世化身,我也属于达赖喇嘛这支传承,所以,我也必须遵从,这是符合逻辑的。遵从五世达赖喇嘛,同时也是对十三世达赖喇嘛的遵从,这样更合乎情理。十三世达赖喇嘛也对这种邪恶魔鬼加以限制。所以,我意识到我的错误,然后完全戒除了这一魔鬼崇拜”。
多杰雄登曾建议十三世达赖喇嘛修复东方与西方佛塔。听取了这项建议,十三世达赖喇嘛承担起布达拉宫和甘丹寺宗喀巴大师灵塔的主要修复工作,正如波周阿旺藏巴所著的十三世达赖喇嘛传记中提到的那样。 (摘自赫尔穆特·加斯纳的讲话)
“第二,正如你们所知道的,我一直尽力崇尚非派性精神,不但在藏传佛教传承之间,而且在其他宗教传承之间,现在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尤其是四种藏传佛教的传承之间,我本人受学宁玛、萨迦传承和噶举派传承的教义”。
至尊达赖喇嘛说得很清楚,因为他的职务,他必须这样做。至于我们中的其他人,我们应当坚持习修一种传承,因为要真正掌握一种也是相当困难的(和足够的,人们可能增加)。阿底峡说,西藏人修一百多种本尊,而没有达成一种证悟,聪明人只修一种本尊,却能达成所有方面的证悟。
“这就是我的观点。所以你可以从赞美这类魔鬼的一些书中明明白白地看到,如果一位黄帽派教徒接触到宁玛派传承经文,这个魔鬼会毁灭你。事实上,九世,而非八世班禅喇嘛,因为修行了宁玛派传承,成为宁玛派信徒,我的意思是,这种魔鬼崇拜者相信这个魔鬼有损于八世班禅喇嘛,因为他修行了宁玛传承。
所以你可以从我所作的崇尚非宗派主义的努力中看到,这成为一大障碍。因此,这是第二点原因”。
在提到莲花生大师和宁玛派传承时,他将多杰雄登看成一位宗派神灵。多杰雄登原是萨迦传承的一位神灵。有一种说法,认为普通人不会以这种传承宝座持有者的形象出现,而所有的萨迦法王(法主)是80大成就者和16阿罗汉的化身。三十九任萨迦宝座持有者Dragshül Trinley Rinchen 是本世纪最杰出的萨迦大师。他称他的父亲是四臂观音——大慈悲主的化身,因为在他父亲出生之前,他的祖父曾收到表明多杰雄登会化为他儿子的信号。这位大师证实多杰雄登和四臂观音之间的联系,援引宁玛派的密宗Rinchen Na-Dün , rnying.rgud rin.chen sna.bdun,“由此得名的多杰雄登(dolgyal)天性不会玩弄骗术,因为他本人是大慈悲主。”
诋毁多杰雄登是对萨迦传承的严重冒犯,而达赖喇嘛肯定知道这一点。这样,他对一些人提到,他梦见四面神大黑天为限制多杰雄登而感到恼怒。
四面神大黑天是萨迦传承的最重要护法神之一。 (摘自赫尔穆特·加斯纳的讲话)
“第三点,不幸的是,在西藏人中间,我们藏传佛教传承其实博大精深,纯正规范。不过,令人遗憾的是,现在存在着将这种博大精深的佛教传承蜕变为魔鬼崇拜的危险征兆。那种精神,也是不可靠的,颇具争议性,许多伟大的喇嘛认为这是种邪恶势力”。
见本文开头部分的乃穷……
有哈达及供品的乃穷
“因此,我加以限制,修行这种本尊的一些人歪曲了我的观点”。
西藏流亡政府,宣称修行多杰雄登伤害了达赖喇嘛(同时达赖喇嘛一再否认,这种修行损害了他)等,这是在歪曲观点基础上的强制要求遵守的行为。
“因为我怀着真诚的动机,有充分的理由坚持这种态度,所以,我希望能够继续坚持这种立场。因而,根据现在的宗教传统,在藏传佛教传统中有一个概念,即经师和弟子间神圣纽带的重要性。因此,为了不伤害到弟子,如果你崇拜这种魔鬼,请不要来听我说法,因为它是为他们自己的缘故。这是无法改变的,我的立场仍然是这样,一点未变”。
“在藏传佛教传统中,有一个概念,即经师与弟子间神圣纽带的重要性”。
——信仰藏传佛教传承的那些人,如果为这个邪恶的政治观点所动摇,但没有崩溃,我们希望给予那些人以利益。达赖喇嘛上师们的名字一直以来受到不可思议的毁灭性玷污,也将很快得以洗清。我们相信达赖喇嘛很快会找到调解现在看似不可调节的事情的办法。
乃穷和多杰雄登
“……传统的西藏政府神谕,数代以来受到多杰雄登嫉妒心的侵蚀。在1959年紧要关头,向达赖喇嘛提供帮助是政府神谕义不容辞的任务。根据我认识和咨询的所有可靠证人,政府神谕在那个关头没有提供任何帮助。在达赖喇嘛和他的侍从已经潜逃后,政府神谕仅仅在第二天才发现自己被落下。后来,他自己在哲蚌寺僧人组织的掩护下逃跑。在国外流亡时,他的角色在20世纪70年代初前失去了往日的尊显地位,政府神谕开始暗中说服达赖喇嘛,他应当与多杰雄登保持一定距离。换句话说,对多杰雄登现有程度的诋毁,不是出自达赖喇嘛的本意,而是政府神谕的意思,他对西藏未来25年的预言失误,致使西藏和藏人民承受痛苦,反而让多杰雄登承担责任。”(摘自赫尔穆特·加斯纳的讲话)
有人可能会补充说,这些事情以前不曾听说过。已取彻底证悟的人,在此过程中的某个时候,可能失去了诽谤和中伤的必要,也许他们仅仅是太忙于助人和说法。
这里大量引用了赫尔穆特·加斯纳的发言,我们还在本网站全文粘贴了这段发言,我们还想用斯蒂芬·塞提内(Stephen Schettini)的这段文字作一补充。他与史蒂芬·巴彻勒(Stephen Batchelor)、艾伦·华勒士(Alan B. Wallace)和乔治·德莱弗斯(George Dreyfus)一起,受学于格西拉布敦(geshé Rabten),摘自他的网站www.schettini.com 。
“曾经亲近,后来离开格西拉布敦的那些人中 ,突出的例外情况是赫尔穆特·加斯纳 。他始终忠实地站在格西一边,直到今天还保留着他的僧袍。他在瑞士中心和奥地利费尔德基希(Feldkirch)赤江拉卜楞寺住了一段时间。赫尔穆特因1999年在弗里德里希瑙曼基金会的讲话中猛烈抨击令人震惊的多杰雄登丑闻而出名。
格西去世于1986年。该中心更名为拉布敦确林寺(Rabten Choeling),格西拉布敦的被监护人贡萨仁波切(Gonsar Tulku)接任其为住持。这座寺院很快迎来了丹增绕杰(Tenzin Rabgye Rinpoché)——格西拉布敦的化身。此后该中心经历了文艺复兴,现在是新一代西藏和西方僧侣学习佛教知识、格鲁巴派传统课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