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旭:中国需要第二次开眼看世界 座谈会上的发言

中国悠久的历史里,战争不论在时间上或在社会上都占有相当重要的地位。就在这个战斗不断的国家里,克敌制胜的战术研究相当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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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旭:中国需要第二次开眼看世界





  我非常同意乔良将军的一个说法:我们国家没有国家战略。再往下延伸,也就没有军事战略,所有的行业发展也都没有战略,我们可以从很多具体的方面感受到这一点。古人说,不能谋全局者不能谋一隅,不能谋万世的不能谋一时。我们有一句话叫“摸着石头过河”,“摸着石头过河”本身就是没有战略的表现。中国没有战略不应该,所有大国当中已经改革崛起的,都有国家战略。中国已经摸着石头过河失败了一次,不应该再摸着石头过河。没有战略文化、没有战略意识,导致了不仅是中国的普通国民,就是精英学者也这样,盲目地说中国如何如何强大。
  
  前不久社科院公布了一个军力报告,中国军力世界第二,综合国力世界第七。国力第七,军力怎么可能是第二呢?军力就是穿着军装的国力,这种评价反映了目前这些人的评价体系的盲目,这个盲目来源于国家根本没有战略。
  
  再说我们的学者也在那儿说,我们GDP是世界第二,我们和美国是世界第二强国和第一强国的关系。我后来写了一篇长文反击这个观点,我说GDP不是判断一个大国的标志,按照一个世界最著名经济学家的分析,清朝以前,中国GDP两千年一直保持世界第一,在清朝还是世界第一,这个第一到什么程度呢?相当于今天的美国,33%,占世界的1/3,1840年的时候,英国占5%。我提出一个疑问,为什么中国GDP比英国多6倍,中国不去瓜分英国,而被英国瓜分了?1894年,中国的GDP比日本多5倍,你为什么不把日本打败,把琉球拿回来,中国反而被日本打败了?这些问题,他们统统回答不上来,只知道闷头说GDP。
  
  今天,我们不应该仅从地缘的角度考虑问题,但是我们可以把国家拟人化,因为人活在时间和空间当中,国家也是一样,拿破仑说过,所谓战略不过就是空间和时间的艺术。
  
  战争不一定都通过军队来进行,不一定都是军事,孙子说上兵伐谋,第四个阶段才动军队。我们现在理解,大国之间没有战争,其实战争天天都在进行,没有战争,苏联怎么解体的?战争不一定就是开枪,开枪是最没有用的战争,那是最后一个象征性的,我们要用更宏观的思维、更宏观的视野思考国家的问题。比如你的外汇就等于你国家的兵力,美国也是在用它的经济力量,在用它的技术力量征服全世界。我们今天的金融呢?我们庞大的外汇大军被美国歼灭,不仅歼灭,整体俘虏,美国用我们中国的钱,到中国来,收购中国的企业,控制中国的农业,控制中国的银行,28个方面的行业,控制中国21个,用你的钱控制你的国家。反过来我们用这些钱干什么,进入我们的股市,进入我们的房市,然后再打击中国人民的财富。
  
  具体到丁力先生的作品,我有几个观点,第一,像乔良将军说的一样,是一个里程碑的著作。我觉得它主要是他打破了一个学术的禁区,改变了目前学术理论只能由学术中人写的现状。国家学术界有一个现象,就是学霸,他搞哪个领域的研究,任何人不得碰,你涉及这个领域的问题,他说你是非主流,贬低你压制你。我参加过一些所谓正统的学术会议,几乎没听到什么像样的观点,在我感觉,大部分全是空话、套话,总体来说不是人话。丁力先生打破了这样一个禁区,平常人也可以写这个东西,这个回归了本来面目,“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第二,这样一本书,我认为具有第二次“开眼看世界”的意义。现在我们经过30年的改革开放,大家都在看眼前的东西,整个国家的国民追求眼前的利益,这个时候眼光向内,思维向内,由于国家没有战略,再加上学者不思进取,这样一个乱局当中,如果把国家比作军队,那就是一个没有目的的行军。丁力先生这本书至少是一个瞭望塔,就是给我们中国人一种意识,一种自觉,就是我们应该重新再看一次外部世界是什么样。
  
  最初清朝的时候,出现过一批人,睁开眼睛看世界,在今天,我们又到了睁开眼睛看世界的时代。今天我们处于各种各样、有形无形的禁忌中,导致我们忽略了我们的外部,不知道我们今天外部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最近写的一个东西《C型包围》,实际和《地缘大战略》有相似的地方。《C型包围》写的是从日本列岛到蒙古,在我们30年来改革开放的同时,美国也没有闲着,美国做的事情就是沿着所谓的新月型包围圈对中国进行陆地包围,海上包围到日本为止,陆地包围圈从印度展开,一直沿巴基斯坦、阿富汗,到中亚,然后再向蒙古延伸,实际上现在就剩下俄罗斯的东部和朝鲜半岛这个地方,还没有完全围住;随着下一步美朝关系的改善,可能形成进一步对中国不利的结果,那中国就是被O型包围,书的价值就在这儿。中国处于即将被完全合围的包围下,我们很多学者还在做什么大国的梦。我认为他们在做梦,这是一种幻觉,是历史的回光返照。这个时候到底中国是一个什么样的国家,中国会有什么样的前途,会面临什么样的危机,这个事情有必要重新看世界,只有看到外部,才能看清自己。
  
  国家也好,个人也好,都是在比较当中才能准确定位自己。去年纪念改革开放30周年,举国一片歌颂的时候,我写过一篇文章,我说要在历史和世界的坐标系中定义中国的改革开放,结果所有的地方不给我发表,包括内部学术刊物也不发表。我对比了一下,一是中国改革开放与洋务运动的比较,二是中国与日本明治维新的比较,然后与美国崛起的比较,与其他大国崛起的比较,但发表不了,这是我们现今学术禁区出现的怪异,他不允许这些东西出现,不允许探讨。丁力先生打破了一个学术禁区,平常人也可以谈大问题,出版社也做了一个好事情,不仅有人写,还有人出版,对与错这个不重要,重要是把声音说出来,可以探讨,可以争鸣,这是最重要的一点。



——戴旭在《地缘大战略》出版座谈会上的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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