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产经--写在5年后

我们家果果是我跟LG的一大意外惊喜。说实话,我们才结婚没多久,也没有打算要孩子,所以一直挺小心的,以至于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搞明白他是怎么来的。话说04年的Labor day长假就有一次fulse alarm,我跟LG去北加州还有俄罗冈州的Crater Lake去玩,快到日子了大姨妈还没有来,玩了4天时间,我就担心了3整天(每次我都是提前23天的),直到最后一天在回家的路上才终于见到了想念已久的亲人,算是安心了。Thanksgiving的时候,老戏又重演了,不过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历,这次我倒不是很担心,一直到过了Dead Line我才真正的担心起来,LG建议去买验孕棒试试,也好安心。坎坷不安的到卫生间里按照指示完成操作,又坐立不安的等了5分钟,看到的是2条线,我跟LG都懵了。不过我们还是很不甘心的又测了一次,梦想着能有不同的结果。事实证明人家的产品质量是没有问题的,绝对童叟无欺。

 

我的预产期是81日。到了365天(79日)内检的时候,OB说已经开了1指了,还说36周以后就是Full term了,Baby随时都可能会生。就是因为有了这句话,LG着实兴奋了很久,每天都盼着跟他的宝贝儿子见面。可到了375天(716日)检查的时候,OB还是说开1指,LG只能继续耐心的等待着。每天晚上我都是在LG的一声哎,今天还是没有动静,等明天吧!叹息后上床睡觉的。385(723日)OB一阵捣腾,把我弄得很不舒服后,又给了我们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说是开2指了,LG一下子觉得晚上就能见到儿子了。呵呵,可这2指一直到我进了医院也没有进展。

 

那个周末我们是在对儿子的急切盼望中度过的。周日下午,LG还去了一次Cosco,我因为觉得不是太舒服,我这个超级铁杆跟屁虫就没有去。结果LG特超前的给儿子买了一辆遥控汽车回来,自己还在家对产品性能好好的测试了一把。我下午就在家用砂锅顿了一只蹄膀,结果晚饭的时候觉得还没有烂,就没有吃,后来就再也没有吃到:(

 

晚上,正确的说是726000,照常在LG的一声叹息后上床,才躺下,就觉得下面“噗”的一声,像是Babble破了一样,然后觉有热乎乎的东西流出来了。我“呀”了一声,抓起早就放在床头做防备的浴巾往俩腿中间塞,蹭的就从床上跳起来了(难得到了那时候还有那么好的身手,呵呵呵)。LG紧接着也跳了起来,急着问我“怎么啦?”怎么啦,破水了呗!招呼LG去给医院打电话,我自己就直奔马桶而去了。结果LG临危就乱了阵脚,在那儿紧张的直发抖,还得要我坐在马桶上指挥着。LG打完电话,提上产包,拿上车钥匙,我也从卫生间出来了。我们俩就半夜开车去医院了。LG抖抖索索得开着车,虽然半夜哪儿车都不多,他还是选择了开高速(其实就一小段,我家里医院特别近,Local也差不了多少)。1230,我自己颠颠的跟着LG到了产科前台,自报家们后,人护士说接到我们的电话他们就开始查,可是没有我的资料,问我是不是确定就是在这家医院生?那是当然的,我们可是在这儿上的生产课,还早早的就参观了产科病房的。当初考虑过要去斯坦福生的,后来想着他们是教学医院,怕到了他们拿我做教学材料,才选了这家离家近的。最后护士突然开窍,问了我的预产期,我说是81日。终于护士小姐开恩接受我了,说是他们老在7月的名单里找,怪不得没有我。

 

进了产房,换了衣服,被五花大绑以后不久,就有护士来,说是要上IV,可怜我的左手阿,被那个护士扎了5下都还没有找对地方,手背上跟马蜂窝一样,最后是扎在手腕上的。但是所有护士的态度都是很好的,不停的跟我说“对不起”,还“Honey, Sweet heart, Darling…”的挂在嘴边。因为是先破水的,护士检查了也就是开2指,100的样子就加催产素。一开始剂量不大,我也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护士说了,她会半个小时来一次,检查开指情况,并会加大催产素的剂量,我要是痛的不行,可以要求“挨批”。果然是在不断的加大剂量后,我的肚子就越来越痛,要是说在300之前我还能忍受的话,到了45点我就有点受不了了。LG坐在我的床边陪着我,一开始2个人还有说有笑的,后来他困了,就趴在床边打盹,但一只手始终握着我的手。到后来我实在是太痛的时候,就只能靠使劲儿捏LG的手来解痛。可怜的LG就这样让我折磨了23个小时,再也没能睡他的觉。到了早上6点来钟,护士来说他们马上就要换班了,问我要不要“挨批”,麻醉师也要换班的。我跟LG立马连声说了无数个“要”,估计是LG也受不了我的铁掌,想要早点解脱。过了15分钟左右麻醉师就要了,是个长得蛮白净的华裔,好像是台湾人,态度特别好,估计都是华人的缘故,给人的感觉特亲切,我一点儿也没有害怕。人技术也很好,我跟个大虾米一样趴在护士胸前,LG站一边,一点都没有感觉就齐活儿了。从此以后我跟LG就上了天堂了,我们俩一个在床上,一个在沙发床上美美的开始睡觉了。护士们不停的进进出出,也没有影响LG,他老人家连“三八”一下都没有,特放心的让护士们捣腾我。麻醉师在换班之前还带着接班的麻醉师老头来跟我们打了个招呼,还特地当着我们的面让人家好好的关照我一下。估计人家也就是这么客气的随口说说,但我们心里还是美滋滋了老半天。

 

护士们总是觉得我的开指情况不好,太慢了。在打了“挨批”以后,不得不又不停的加大剂量。记得到了9点,也就开了7指、8指的样子。中间护士们早就把那些接生用的工具给搬进来了,但一直到了1230我才真正的全开了。终于开始Push了!马上就可以看见我们的宝贝儿子了!!老公搬着我的一条腿,一护士搬着我的另一条腿,就这样半坐着我开始了我3个小时的Push历程。“挨批”的量恰到好处,不觉得痛,但还是会感觉到一点点涨,Push的时候,不用护士提示也能知道什么时候宫缩回来。在护士们的指导下,我努力了半个小时,OB来了。我自己的OB正好去Vacation了,来得是他们group的另外一个不会说中文的华裔瘦小的女OBDr. Amy Cai。她的手往我下边一探,说Baby的头是向下的,但是他面朝上,而不是像正常的Baby那样是面朝下,趴着的。但她们又一致说即使是这样,也能自己生。好吧,本来我就是主张自己生的,4个月的时候B超,说我们胎盘下置,堵了产道,要是以后不自己挪开的话,就要刨腹产。那时候婆婆不愿来来帮忙,妈妈又还在上班,只有我跟LG自立更生,所以就天天祈祷胎盘能自己挪一点点地方,让我自己生,恢复得快一点。到了7个半月的那次B超,终于的到了好消息,胎盘让位了,可以自己生了。就这样又继续Push了一个来小时,虽然护士不停的夸我是个Good  Pusher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OB又来了,看没什么进展,又把手伸进去,说是要把Baby turn过来,结果试了2回,说是给turn过去了,但Baby自己又turn回来了。OB连说这是个SturbanBaby。这样就折腾到2点半多了,但OB还是说继续努力吧,还是有希望自己生的。又自己拼了老命的Push了一个来小时,护士们也会不停的夸我做的很好,有时还说能看到Baby的头发了,但还是没有取得战争的胜利。

 

3点半,OB来宣布自然生产失败,准备马上刨腹产。我的眼泪哗哗的就留下来了,我急啊,不想啊。可OBBaby已经卡在那儿半天了,而且也已经努力了3个小时的自然生产,在这样卡下去会有危险。用产钳或是吸盘都会对Baby产生不好的影响,她不想用,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手术。LG对于手术倒是没有意见,怎么生都是生,只要母子平安就好。我流着眼泪签了护士然我签的所有表格、文件。护士问我有没有戴什么首饰,要全部拿下来,不能带到手术室。我不是喜欢戴首饰的人,怀孕了以后重了40磅,结婚戒指早就戴不上了,所以什么都没有。不知道是害怕还是麻醉师又加大了剂量,自从他们把我往手术室推,我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浑身发抖。一路畅通的到了手术室,医生护士们早就在哪儿各就各位了。在我的胸前拉了一块布,LG全副武装的跟麻醉师老头一起坐在了我的头边,手术就开始了。估计是因为我的个儿小,从来都没有用过麻药,不能承受老外的剂量,人麻醉都是胸部以下,我倒好,脖子以下全部失去知觉,连说话都是大舌头的特困难。一护士拿托盘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我的左臂,跟我说了好几个“对不起”,我大着舌头跟她说即使现在她就算用刀割我,我也不会有感觉的。蓝色的布帘这头,LG在不停的给我擦眼泪,布帘的那头Dr. Cai跟他们Group的另外一位看着很资深的医生老头在那儿一边聊着周末是咋咋咋过的,一边操着刀。觉得有人拽了拽我的肠子(其实是在按肚子),4:12PM儿子就出来了(我跟LG都记得那时护士明明说的时420PM,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医院的出生证明上写的是4:12了,可能是我们听错了吧)LG就噌噌的跑去看儿子,给儿子照相了。后来LG说,儿子刚从我肚子里拿出来的时候,浑身是紫的,估计是在里头憋得了,过了一会儿才变成粉红的。我记得第一次看到儿子是我在手术室外面的恢复室,第一眼看见他,他小人人嘴里正吐着泡泡呢。可LG说在手术室护士就给抱到我跟前给我看过了,反正我是不记得了:P 在这儿要赞以下LG,在儿子被护士抱到婴儿室时,LG是可以跟着去的,但他还是留在了我的身边,直到我被送到恢复室。不过,这就有点对不起儿子了:)

 

在我的记忆里,我到了恢复室后不久婴儿室那边就打电话来说Baby很好,重76盎司,高22英寸,是个难得见到的Tall Baby。又过了半个小时,我才算真正的仔细的看到的我的宝贝。头发挺长也很密,密得跟眉毛都接到一起了。头特尖,肯定是在产道给挤的。额头上还有2个红红的手指印,那是OBTurn他的时候给他留下的Mark,这个红印一直到1个星期以后才退掉。护士象征性的让儿子吸了吸我的奶。护士每隔15分钟来按我的肚子出淤血,已经把我折腾得够呛了,所以我喂奶的积极性也不高。而且据护士说他们已经给Baby喂了一点糖水了,小家伙吐泡泡正吐的高兴呢,对我这什么都没有的奶压根就没有兴趣。刚出生的孩子就这么精。然后儿子就又被抱走了。在恢复室还有一件事值得一提,那就是我被那儿的护士称为最“crazy”的产妇。由于我的麻药有点过了,除了说话舌头大之外,连吞咽都有困难。但偏偏那时候有觉得有特多的口水要往下咽。咽不下去就只能不停的往外吐,护士说第一次看见手术后有这种症状的产妇,还这么不依不饶的吐个不停。后来人家都烦来,除了说我Crazy,终于想出了法子,往我嘴里塞冰块,让冰水跟我的口水一起慢慢的往下流。别说,还挺管用,而且碰到凉的东西后,好像吞咽也没有那么困难了。

 

晚上8点半左右,我终于被送到了病房。那天晚上实在是太累了,就让儿子呆在婴儿室里,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给接来,我们真是后妈后爸啊!护士早就跟我说过,麻药过了可能会有浑身发痒的副作用,问我要不要药,我想着我还要母乳喂养呢,吃药总是会对Baby不好,拒绝了。结果第二天早上身上都让我挠的都是红道道,护士看不下去了,还是给我吃了药。手术完的那天半夜护士就把我的导尿管给拔了,逼着我自己去卫生间,虽说只有那么56步路,可我那个痛啊,我是抖着抖着下床,让护士扶着,猫着腰、托着肚子,到坐在马桶上至少用了10分钟。有了这第一次,后来就慢慢的好多了,第二天早上还在走道上慢慢的走了一圈,第三天就在护士的监督下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第四天把Stample给去了,第五天我们一家就凯旋了。

 

儿子吃奶总是个大问题,在医院学了4天,专家每天来2回,可他总是Latch on的不好。我检讨,主要问题不在他,在我。专家们说我的奶头太小了,Baby就不好Latch on。我们试了好多办法,什么Shell,塑料奶头都用过了,还是成果甚微。我的奶一开始挺好的,第三天就下了,这要归功于LG的中国同事。连着3天,她每天都给我送汤,鲫鱼汤、酒酿圆子鸡蛋汤、鸡汤。然后她就全家回中国度假去了,后来我再也没有这么可口的汤喝了。在医院的时候,还常常用吸奶器吸奶,然后再放到奶瓶里给儿子喂。回家以后LG也去买了吸奶器,开始我也总是先试着直接喂,然后再用吸奶器吸,可那吸的频率没有在医院里那么高。儿子把我的奶头吸破后,LG就开始心疼我,对胸喂明显没有支持,老说“不行就不喂了,我们又不是用奶粉养不起。”我在LG的不鼓励下,放弃了胸喂,改成吸奶,可那奶量总是少的可怜。如果说第一个月还可以凑合的话,那以后就远远不够了,满了4个月以后,我就彻底干竭了。

 

LG在家呆了1个月,陪我坐月子。虽然他的饭菜做得是不那么可口,可有LG天天在身边陪着的感觉可要比饭菜重要多了。那1个月,儿子的尿片都是LG换的。说起来也难为情,月子里我也就给儿子换过一次Popo后的片片,把我给恶心的干吐了半天,后来LG就不让我动手了。满月后LG上班去了,我就只能带着口罩给儿子换片片了,脸红啊。

 

儿子现在5岁了,活泼聪明又古灵精怪。写这个有点晚了,好多细节都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写下来了,总是个美好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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