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
比较幸运的是,我有一个同事也是thyroid cancer. 从我查出肿块开始,她就主动回答我一切的问题。我问得很详细,包括放疗的程序和之后的注意事项。手术前,我很冷静地详细地和老公说了最好和最坏的情况,甚至模仿着在脖子上手术的位置。老公诧异地看着连抽血都头晕的我“你怎么这么冷静?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我忘了我怎么回答的,可我记得我别过脸,心里头有我的小人,正甜甜地叫我妈妈。我是妈妈了啊!
我其实应该想到的,原本1个半小时的手术做了3个小时,下来SURGEN就告诉老公,从肿瘤的外观看,是恶性的。老公对加拿大医生的水平持怀疑(他自己悲惨的遭遇),就要求医生等化验结果,在此之前,什么都不要对我说。不知情的我迫切地期盼伤口早点好,每天在家里,到处是小人的身影,我想他,想他的笑容,脆脆的叫我妈妈。摄像头里小尾巴和我哭成一片,听着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地哭喊着要“妈妈”,我后悔得要命!!
很快,到拆线的时候,也是化验结果出来的时间,一进办公室,医生让我先坐下,我就知道完了,最坏的情形!”I’m sorry, it’s cancer”. 很奇怪,当时我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幸亏不是别的cancer”, 我无比渴望活下去。办公室有个同事在我去之前就一直在医院治疗,淋巴癌。我还记得在治疗之间的短暂间歇,他还来上班,其实根本没什么工作派给他,一次我偶然地经过他的办公室,却看到他站在窗前,无比留恋地看着这个世界,那一幕让我感慨地流下眼泪。今天,却让我充满勇气,因为我无法想象小尾巴这么小没有妈妈。老公的打击比我严重,他一直相信国内医生的判断,何况还那么肯定,他看着医生的眼神写满了“你肯定??”医生知道我们要离开加拿大,他给了两个选择: 尽快安排下一个手术和放疗;或者等半年,我到了丹麦再做手术和治疗。我心里飞快地计算了一下,如果在加拿大,最快,我也要等等9月才有可能完成第一次放疗,不可能等这么久!深吸了一口气,我问医生转移的机会有多高。不高,不过,如果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强烈要求你尽快做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