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天知命

阳盛则四肢实,实则能登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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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天知命

木愉

命运这个话题是个很大也很悠久的话题。科学史上从来就有决定论和非决定论的争论,哲学史上有必然和偶然的争论,这些争论跟关于命运的争论的实质都一样,不过是用了不同领域的话语系统罢了。人的活动空间及其走向都是一定的,这就是命运。人固然可以在他那个环境里有周旋的余地,但他如何去周旋,周旋的结果如何也是一定的,这也是命运。命运是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人之后操纵着人,而人却恍然不知。承认有命运的左右,人生的成功失败就不再会困扰你,你就能够舒卷自如、进退不惊。存在主义说,上帝死了,人选择就只能靠自己,烦畏死也就跟着来了。这上帝就是命运的另一种表述。所以,不认命运,倒是会多出许多苦恼。换句话说,认了命,就多了一个卸出力道的手段。

因了命运的这种不可转移,古希腊一个睿智的哲人说过一段精彩的话:“信命的人跟着命走,不信命的人命牵着走。”既然反正是命运在摆布着人,决定着人的一生,那不如发挥主观能动性,跟着命走。所谓乐天知命就是这个道理。乐天知命是个倒置结构,知命其实是前提,乐天则是结果。所以为了快乐地度过人生,就必须通达地对命运了然于心。

基因应该是可以决定人的命运的,这大概是八字的依据。不过这里说的基因则有性格方面的因素。也就是说,基因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人是怎样一种人。于是面对着环境,不同人有不同的表现形式。即使说环境可以影响人的时候,也不否定基因的决定性作用,因为基因决定性格,而性格决定了人如何对环境反应。乐天知命也罢,跟命运挑战也罢,其实都是基因决定的。

向命运抗争当然可以,但要做到无论结果如何都能处之泰然,就难了。承认了命运的介入,就不再跟自己过不去,于是就“退一步海阔天空”,或者象佛家说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象道家说的“顺其自然”。比如说,失业了,就想着自己因此变成了时间的富翁,从容喝茶,从容赏月,从容看书写文章。那古希腊的皮浪怎样说的,象猪一样对着滔天的巨浪而自如,那是聪明的人做不到的。所以说,猪并不是不聪明,而是修炼到顶了。因了对猪大智若愚的尊敬,所以我在书房里高挂着一副猪的肖像。肖像中的猪身泰心宁、安适自在,象静默的大海和稳重的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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