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西山老人传道讲经，
十年寒窗文质彬彬
上帝是至高无上的创造世界的唯一，他派遣 了诸神到人间，让人们崇拜，并按神的意志行事。。。
苏格拉底
光阴倏忽，转眼已是一二五六年，理宗宝佑四年。天祥已是翩翩少年到了行弱冠礼，进京考功名的时光。弱冠礼是古时为男孩行的大礼。男孩生下三个月后取名，到了二十岁也就算是成人了，要戴帽子了，便择吉日邀嘉宾，热闹一番。是日再取字。在古时，直呼其名是野蛮人的行为，一般只呼其字。正在筹备之时，忽然书院里风闻西山老人来了！书院顿时热闹起来。西山老人原来是欧阳守道的堂叔，名欧阳元定，字季通；是欧阳伊人的生父。多年前弃了功名云游天下，一去西域十余年。现在来访白鹿洞书院，外面大千世界的种种都有待西山老人来解说。这位定先生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他是大名鼎鼎的理学大师朱熹的忘年之交。当年元定博学群书，后闻朱熹名，特往受业。两下晤谈，熹惊诧道：“季通，你是我友，不当就弟子班列。”如此成了同门师兄弟。其后和朱熹一起大力宣扬“理气不能相离，天下未有无理之气，亦未有无气之理”，强调“理在先，气在后，有是理便有是气。但理是本，天理和人欲是对立的”所以要人们“放弃私欲，服从天理”，并和朱熹共同鼓吹“为学之道莫先于穷理，穷理之要必在于读书，读书之法莫贵于循序而致精，而致精之本则又在于居敬而持老”如此云云耳。然当年权相韩佗胄为了控制朝廷，搞一言堂，在京城里发动文化革命；把鼓吹儒家思想的不听招呼又无私交的大臣，言官统统纳入“伪学份子”，大兴朋党狱。这是继秦始皇焚书坑儒后，中国思想文化史上又一大浩劫。伪学党禁既兴，《六经》《论语》《中庸》《大学》等书亦为世禁，更有甚者，乞诛朱熹以绝“伪学”。当时朱熹奉侍家居，京城荒唐之事日有传来，朱熹不忍默视，决上万言书，历陈奸邪欺主，及贤相蒙冤等情，拟即缮录拜发。唯众弟子意见相左，同意者慷慨激昂，“遇事而惧者”坚持祝融之灾，杯水何用？此书一上，引火上身，相持不下之间，欧阳元定学古法请卜易以决休咎。乃堞蓍成爻，占得遁之同人卦辞。遁，退避也，更有顺时者吉，逆时者凶，超脱世俗以待良机之妙计。“同人”含警告：敌我力量悬殊，不要盲目冒进之意。熹亦知为不吉，乃焚稿，力辞职衔，退隐白鹿洞书院研究学问。欧阳元定本知道州，忽遭贬谪，为免朝廷后续动作，不久消息传出欧阳元定得了不治之症的失心疯，从此和朝廷再无瓜葛，改姓换名，云游四方，学友尊称西山
先生。不多几日欧阳主持宣布：明天大吉日，为文天祥举行冠礼并暨文天祥的结业典礼。更请“大宾”——其它一流书院之代表三十人参预盛会。当时除了名闻遐尔的白鹿洞书院还有石鼓书院，睢阳书院及岳麓书院。此四大书院囊刮了大宋所有精英。礼毕后设午宴款待欢迎各院嘉宾以及德高望重的西山老人。
翌晨，天祥穿戴整齐，赶到礼堂，按古礼节焚香，拜天地祖宗恩师，并取字履善。江院长慎重地捧出一布包道：“ 履 善，此包袱内是你先父临终前夜亲笔书写之墨宝。令堂大人嘱咐在你行弱冠礼时赠于你！”天祥突然见到先父遗物，不禁泪流满面，稽首不起。（稽首就是跪在地上前额贴地片刻，是中国古时九拜礼节中最隆重的姿势）欧阳主持和文忠花了好大力气才使天祥从哀痛中回过神来，天祥当众打开包袱，是一本硬封面的折子，打开折子，文老爷亲笔书写的宛如游龙的山谷字体跃入眼帘〈文氏家训〉，下面是四行小字：
--21--
尽孝之道：居敬祭严方为孝
修养之道：讷于言而敏于行
交友之道：暴虎冯河吾不与
-为人之道：待人接物无所苟
尾记：遵此古训，君子可期，吾儿切记 父字
天祥读罢，又是哽噎不已……欧阳主持解说了
尽孝之道谓“居敬祭严方为孝”乃是孝经的训导；侍奉双亲要做到五大点：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五者具备，方能事亲，更要明白在上不骄，在下不乱，在丑不争，如是才是尽到孝道。否则纵然每天杀鸡宰羊事双亲也属不孝。
修养之道谓“讷于言而敏于行”那是先圣孔子在论语“里仁篇”里教导我们，想说的话明天也可以说，做事则必须勤勉，今日事今日毕，深含修养的哲理。
交友之道谓“暴虎冯河吾不与”是先圣孔子在论语“述而篇”里的训导，先圣要我们多交贤友，为朝廷为国家效力，一定要结识临事而惧，好谋而成者也，然后暴虎冯河者，若身先士卒，虽死也无益于大众，若指挥军队，则损兵折将，祸国殃民，君子不为也。
为人之道谓“待人接物无所苟”那也是先圣在论语“子路章”里的训导，食君禄，务实事，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要有道理，使百姓知道行为的准则，言必行，行必果，无所苟……
欧阳主持深入浅出的解释使后进同学茅塞顿开，一次平常的弱冠礼，放在白鹿洞书院里，就变得如此的不寻常！接着就是天祥的毕业典礼。全体同学和来宾都静听文天祥的一篇毕业力作——国策论。文首对内政失调，边疆多事表示忧虑，其次提出在内忧外患形势下励精图治的方法“……重宰相以开公道之门，收君子以寿正道之脉，废苛捐杂税，管束皇亲国戚，扬文不可抑武，对于封疆大臣务必要坚持任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原则，如此或能保边疆平安。”然后又站在君主的立场，提出新政易颁，旧弊难除的无奈。最后引用前丞相范仲淹的名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为结语。
那情文并茂的文章令江院长，欧阳主持及来宾们印象深刻，大堂里掌声雷动。对这大宋三百年才出现一个的天才，江院长颁发了一个白鹿洞书院的最高奖状——由江万里院长亲笔书写的四个字“文质彬彬”制成的一块横匾。在大宋这也是民间最高荣誉的文学奖状。大家看着这块散发出墨香的横匾啧啧有声，羡慕，赞扬，妒忌，恭喜，混然一堂。正在热闹之时，大堂口有人唱喏：西山老人到！大堂的喧闹声嘎然而止。西山老人在欧阳伊人的扶侍下来到大堂。宴会开始，酒过三巡，在江万里院长的恳请下，西山老人清了清嗓门道：“白鹿洞书院人才辈出，前朝名相王安石，司马炎，范仲淹，声名遐尔的欧阳修，苏东坡，黄庭坚和理学大师朱熹，都和白鹿洞书院渊源深厚，现下更有名动公卿的当代大儒江万里院长，江西诗派首领欧阳守道主持，以及青年才子文天祥；可谓名不虚传！君不见大堂之匾《有教无类》，还是徽宗先皇的御笔题字呢！”然后话锋一转道：“大宋皇朝从太祖登基历二百八十余年，疆域却越来越小，北掳益发猖狂，自真宗先皇以接获“元始天尊”之天书始，专崇黄白之术。更以应遵天道为由，虽然打了胜仗，还是和金朝签定澶渊之盟，开创了用岁币求和之先例，相沿成习，国运堪忧。不过庶民谬论无足轻重，任何时候是战是和当有圣上和朝廷大臣定夺。余今有幸云游白鹿洞，只想论说一个题目——世界和宗教。”
西山老人此言一出，大堂里窃窃私语声鹊起：道教不是圣上天天顶礼膜拜的吗？难道还
--22--
有其它不成？……抑或西山老人失心疯症又犯了？……西山老人周游列国应该有大千世界的奇闻……众人正在疑惑中，西山老人举了一块牌子，上面书写了一个“帝”及一个弯弯曲曲的西域字“DIO”*开口了：“在东方，万物的主宰谓帝，无独有偶，在西方万物的主宰也云“帝（DIO）”，这不是巧合，而是分居世界各地的人类的祖先都知道帝（DIO）的存在，
在先圣至师孔子的年代，西域有一位学者名苏格拉底，他说：“上帝是至高无上的创造世界的唯一，他派谴了诸神到人间，让人们崇拜，并按神的意志行事，以达到上帝的要求。”在西域有一个大城称罗马，本来他们崇拜成千上百的神，君王可以自由封神，因此社会混乱，内斗不断。后来由于信徒锲而不舍的努力，现在西域的百姓都崇拜唯一的神——海稣斯*。也就是从前唐朝就已有所闻的大秦景教。在唐太宗贞观九年（635年），由叙利亚的传教士阿罗本来到中国“翻经书殿，问道禁闱”，（史书上有记载）海酥斯的肉身诞生在一千二百年前，比孔子晚来550年。而在汗八里出生的拉本少玛教士便是在东方宣传景教的第一人。他出使西域去拜见了大秦景教的教皇，及拜见西域各国的国王，带回许多经书，在汗八里开堂讲经。
另有一批西域人，统称阿拉伯人，靠近印度，他们头上顶着头巾，他们的历史和我们中国一样久远。但是因为各拜各的神，又以神的名义掀起战争，因此整个地区都沈沦不堪。六百年前，阿拉伯人里出了一个先知，名穆罕默德，在他不懈的努力下，阿拉伯人都开始信服一个神——阿拉，他们的宗教世人称天方教。阿拉伯人停止了内战，他们的商队开始走向全世界，阿拉伯世界越来越强大了。
在印度国，以前史书里称“身毒”“天竺”的夷荻之邦，那里的神就是BADDAHA，“八大哈”——也就是释迦牟尼，他经常坐在菩提树下讲道理，信徒越来越多，他的许多信徒还到中国来宣扬夷荻的佛教。远在三国时代，印度和尚昙麻迦罗带了一个中国徒弟是河南颖川人名朱士行，他由此印度和尚传授戒法出家，他为了探求原版梵本以扬佛法，越过沙漠到于滇，得梵本九十章，未及东归客死他乡，后使弟子送归洛阳。由无罗叉，竺叔兰译出，即《放光般若经》，自此才有中国和尚开堂讲经。而当佛祖在菩提树下开导百姓时，先圣至师早已门徒三千了！
我翻遍经书，只明白元始尊神是几百年前名不见经传的张道陵编造的神，是五斗米教的教主，所以道教的真正教主就是胸无点墨的张道陵——张天师！其它根本是子乌虚有的故事。没有自身宗教的民族是一盘散沙。君不见因为藩王造反导致唐朝灭亡，天下分裂，出了十一个皇帝，其中竟然有十个皇帝是汉人！历史的教训告诉我们，大汉民族要强盛，要团结就一定要崇拜自己的神！先圣至师就是我们大汉民族的神！孔子的言论就是我们的道！圣人治天下以道修灵，以法治国。孔子之道乃天下之道，灵修之道，昨日之道，今日之道，明日之道，万年之道。一以贯之，天变道不变，君变道不变，国变道不变，道之大矣如天地日月，道之远矣与民族共存；道不同不相为谋。非吾之道不拜，非吾之道不听，非吾之道不习，非吾之道不语，然非吾之道可友。
民因财而聚，理财非有法而不能，有法必委有司督之。有司清廉执法公正，国富民安天下喜欢，此乃君王治天下之法。夫法，今日之法，权宜之法。因地而异，因人而异，因时而异。水患则疏之，天旱而引之。天变法可变，君变法可改，国变法可换。民有怨而法不变谓苛，应民意而立法，法宽而治。“先王之法不可变”视似忠言，实则危言，昔日
万年不变之道乃是民族之魂，道与时日共 五世而斩故无百年之法，时过境迁法则变。
--23--
。
道法不可混，子曰“吾不如老农”一言以蔽之。道法之分明矣。
以道为法，道焉不道，视似卫道，实则坏道。强词夺理神棍所为。以法为道，本未倒置，狂妄无知，必食恶果。习道制法，其法必善，以法束道，天下必乱。法不变道变，天下大乱。
道不变法变，政通人和。
有道万年享，无法国不立。尊道立法天下太平。道法混淆天下大乱。
君王崇道立法必明，大夫崇道执法必正；庶民崇道，法宽而治。
大道彰现，万民有则，众心向善，天下大治。
大道隐没，民皆无则，以凶为德，法日严而不治。
无道之邦在上者无敬，非圣人无法。庶民无则，天下大乱。家毁国灭，前事不远，吾属师之！。。。
在这前所未闻，令人瞠目结舌的演讲结束后，这群未来大汉民族的菁英们怎样理解西山老人的理论呢？不过无论结果如何，西山老人的演讲，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学子们开始意识到民族，宗教，皇权，国家和道法之分。热心于尽忠报国的文天祥听了西山老人的演讲也是一头雾水，一面心里思虑着，一面走向住处；跟随在后面的文忠，扛着横匾，心中不无疑虑问道：“这块奖牌很值钱吗？”文天祥见状笑着说：“文忠你不知其中意义吧？江院长，欧阳主持称赞我的文章已令我受宠若惊，白鹿洞书院乃是卧虎藏龙之地，将来都是将相之辈，在他们面前能得此殊荣，是我人生最大的快乐！”语毕，文天祥忽然仰首高举文氏家训，向天遥拜，口中念念有词：文质彬彬，然
*DIO：西班牙文，上帝。
*海苏斯：西班牙文，JESUS，音译，耶苏。
*
*文质彬彬。。。引自论语，雍也章
--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