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无界,也即生死如一。人参透了生死,也即参透了红尘。把此生看作已死之身的还阳,每天都是在人间的浏览。人鬼不同语,做现世的旁观着,想不逍遥都难。
庄子做梦,梦里自己变成了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阳光雨露,柳绿花红,那自由自在的快乐,让庄子感到生命的可贵,自然的美丽。突然的醒来,让庄子久久回不到现实,依然沉浸在那只飞舞蝴蝶的灵魂里;看着自己的躯体,庄子有些迷惑;究竟是我梦到了那只蝴蝶?还是那只蝴蝶梦到了我?两真之间谁是真?谁是假?人生如梦,梦即人生。 参透生死,以死作乐;人间的忧愁烦恼自然化去,外界与你不相干,有既有,无就无 ;有是一时,无也是一时,何苦在有无之间抉择?
庄子之楚,见空髑髅,髐然有形,撽以马捶,因而问之,曰:“夫子贪生失理,而为此乎?将子有亡国之事,斧钺之诛,而为此乎?将子有不善之行,愧遗父母妻子之丑,而为此乎?将子有冻馁之患,而为此乎?将子之春秋故及此乎?”于是语卒,援髑髅,枕而卧。
庄子路见骷髅毫不恐惧,反而手持马鞭敲击戏言;继而头枕骷髅睡了一个好觉,悟出做鬼的好处。
夜半,髑髅见梦曰:“子之谈者似辩士。视子所言,皆生人之累也,死则无此矣。子欲闻死之说乎?”庄子曰:“然。”髑髅曰:“死,无君于上,无臣于下;亦无四时之事,从然以天地为春秋,虽南面王乐,不能过也。”庄子不信,曰:“吾使司命复生子形,为子骨肉肌肤,反子父母妻子闾里知识,子欲之乎?”髑髅深矉蹙?曰:“吾安能弃南面王乐而复为人间之劳乎!”
“吾安能弃南面王乐而复为人间之劳乎!” 鬼之乐,一言蔽之,岂可与人同语乎!人间之劳,皆为自讨自寻,自虐自残,无意之庸俗而。 又有少年卢生,过邯郸得遇吕翁,枕青瓷入梦;享尽一生荣华富贵,尝遍各种心酸忍辱;醒后黄粱未熟,有如南柯一梦。
开元七年,道士有吕翁者,得神仙术,行邯郸道中,息邸舍,摄帽弛带隐囊而坐,俄见旅中少年,乃卢生也。衣短褐,乘青驹,将适于田,亦止于邸中,与翁共席而坐,言笑殊畅。……时主人方蒸黍。翁乃探囊中枕以授之,曰:“子枕吾枕,当令子荣适如志。”……主人蒸黍未熟,触类如故。生蹶然而兴,曰:“岂其梦寐也?”翁谓生曰:“人生之适,亦如是矣。”生怃然良久,谢曰:“夫宠辱之道,穷达之运,得丧之理,死生之情,尽知之矣。此先生所以窒吾欲也。敢不受教!”稽首再拜而去。
“夫宠辱之道,穷达之运,得丧之理,死生之情,尽知之矣” 人的一生“宠辱、穷达、得丧、死生”八个字尽可概之;相辅相成,相伴相生;看透参透,无得无失。强人所难,强己所为,逆势行事,有如;人无自知,自取其辱;为鬼为乐,自在逍遥,人事繁难,性情无定,红尘白尘皆是尘,与鬼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