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扭开床头灯一看,还不到六点。我有点想看看黎明前的加勒比海是啥样的景观,就摸出照相机,蹑手蹑脚的打开阳台的门出去了。天还不亮,海天相连,灰茫茫一片,没有一点精彩。船尾见不到那条又宽又白长长的波浪,看来我们的船已经到达洪都拉斯的Bay Island.
看不到碧海青天,我有点失望,又不甘心回房间,就四处张望。远处,出现一点亮光,那是什么?该不会是海盗船吧?我的一个朋友说,她的父母几年前驾驶自家的小船到加勒比海的一些无人小岛上游玩时曾遇到过海盗。那次她家的船出了点小故障,她爸担心这个故障在大海上会给他们带来大麻烦,就把船泊在一小岛的海滩上发愁。几个海盗意外逮到他们,要求他们付$5000,许诺把故障修掉。他爸知道如果在他家附近的修船店修,排除这个毛病花不了300美元,海盗们是在敲诈他。他只好哭穷,把家里的各种困难摆了一长串,最终达成3000美元的协议。据说现在的加勒比海盗一般只要钱,不害命,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截大船。那亮光越来越近---
黎明前远处出现一艘船(Carnival Valor)
(在墨西哥的一个港口照的,不是这个港口)
给那艘靠近我们的船 --- Carnival Valor 拍了几张照片后,我心满意足地躺在阳台上的凉椅上休息。快到七点的时候,我进房间去喊醒了儿子和女儿,催他们洗刷完毕,收拾包包。不到九点钟,我们已经吃过早餐,出了大船,沿着那唯一的柏油路往前走。这条路的终止于一购物中心,和这条旅游路线上的别的港口购物中心相似,这里有几家世界著名珠宝公司开的分店儿,和当地居民开的旅游纪念品店儿,一个挨一个,大有非掏空游客腰包不行的架势。
十点钟左右,领队的把我们集合起来准备参加下一项活动。所有这些离开船的活动都不是免费的,也不包括在船票费里。每一个港口都有活动,这些活动费用从每人每天80美元到每人每天185美元不等,根据个人所选项目交费。参加同一个活动的游客往往一起活动,由领队带着。
领队把我们这个组大约30多个人用巴士送到一个小镇,然后每家给分一个像高尔夫球车(除我们外,别的车上只有俩人),说要带我们到一处去scuba diving。因为路途较远,领队要求大家必须开的快点,他 吩咐我们一定不能落下,便跳上第一辆车出发了。我们的车队在热带丛林中的一条弯曲且不平的小道上蹦蹦跳跳的风驰电掣。
“慢点儿,慢点儿,你要把我颠掉车外面了!” 我在第二排座位上喊。
“不能减速,否则我们就和前面的车拉开距离了。领队的说了我们必须不能让别的车把我们隔开。” 我儿子根本不理我这一套。
“你系着安全带呢,掉不出去。” 我女儿从后视镜里看我的狼狈相,嘻嘻呵呵笑个不停。
“你松开我的手,快和他们走吧,别管我。反正我也不会游泳,也不和你们一起潜水”。我喘着粗气儿掰开女儿的手。
我女儿交待我一定小心,注意安全,千万别乱跑,然后就跟着大家走了。我这下子自由了,走在沙滩上,把裤腿卷的老高,让海浪冲在脚上,很得意。不一会儿,我抬头一看,前面不见人影儿了,海里也不见人影儿。我发现人哪,不论再累,一定不能掉队。一旦落下,就会越掉越远,干啥都是这样。
他们肯定走得老远去了,我这样想着,继续往前走。又走了十几分钟,还是不见人影儿,不能再走了,万一我走丢了咋办,周围不见一个人影?反正他们潜水完后会回到大帐篷那里去的。我就折回身走,那一带的海水较急,沙子很细,一个浪上来,回头时把我脚下的沙子都掏空了,有几次我差点摔倒在水里去。走累了,我就坐在沙滩上休息一会儿接着走,边走边给大海照相,这会儿真是晴天碧海了,还有几朵白云,满有诗意,呵呵。
终于回到帐篷下了,我要了两杯饮料喝了,给大海噼里啪啦又照了一阵像,就坐在那里等大队人马回来。我左等啊,右等啊,不见他们的影子,恍恍惚惚爬到桌子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醒来还不见他们,我就朝他们去的方向走,走很远再往回走。就这么走过去,走回来,N多次,才看到他们说说笑笑回来了。我已经是累得快抬不起脚了,站在那里等他们走近。
“妈妈,你累吗?你身体这么弱,不能走太多路,,,。” 我女儿唠唠叨叨没完没了。
我牵着她的手就往水边拉,她把游泳鞋子和潜水管子交到哥哥手里,就随我一起走。这下子我不怕被水冲走了,可以随心所欲地让海浪冲在脚上了,呵呵。
“你们是不是潜水很长时间啊?我等这么久你们才回来”。
“两个小时,是较长时间”。
“你们是不是到离海岸较远的地方潜水啊?我朝你们去的方向走很远都看不到你们。”
“是啊,我们先游到离岸很远的地方才潜到水下去的”。
“那你们都看到什么啦?”
“珊瑚,各种形状的珊瑚,还有热带鱼,红色的,蓝色的,橙色的,,,。就在我们身边游,我和哥哥都照了很多相片,回去给你看”。
我发现我虽然还不到四十五岁,因为身体不好,心理上已经像八十多岁的人似的,开始返老还童了。我女儿比别的孩子成熟些,经常为我做很多事,对我很孝顺。有时候她对我像大人对孩子似的,“别来这一套啊,别忘了,我是你娘,可不是小孩子,也还没老糊涂”。我愤愤地抗议,她却嘻嘻呵呵不当一回事儿。
我们回到帐篷下,换了衣服,然后每人得到一份简单的午饭。领队的拿一张纸来要求我签字,说明我自愿放弃潜水,并对没潜水负全部责任。我急忙解释我不会游泳,她根本就不想听,她才不关心那么多呢,她只关心我不会向他们要回100多美元的活动费。饭后,我们就上车了。我已经精疲力尽,满心想的都是我房间的那张床,我想回去,啥也不想玩了。可领队的偏说不,她站在车队边大声宣布:下一个项目,我们去看灯塔。
“我才不想看灯塔,我想回去了。” 我嘟嘟哝哝的唠叨着。上路了,又是在热带丛林中坑坑洼洼的窄道上蹦蹦跳跳的飞奔。灯塔到了,这看上去不能再平凡的灯塔可是船员们在茫茫黑夜里的指路明灯呢,我这样给自己打气。
“妈妈,你也想上塔吗?” 见我跟着大家往灯塔入口处走,我儿子哭丧着脸问。
“是呀,大老远来,干吗不上?” 真是不明白,他竟然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可是你的身体不行呀,塔里的台阶又陡又窄,也没扶手”。
“我小心点就是了,不会摔。”
“那你也要爬到顶吗,那么高?你要和我们一起爬吗?领队要求我们快上快下呢。”
“我爬到一半就下来,不和你们一起爬。你们快走吧。”
“那你要等到我们下来时才下来吗?”
“不要,我说了爬一半就下来。”
他又交待了我一些注意安全之类的话,便匆忙跑进塔里。
终于摆脱了这个啰里啰唆的毛小子,我便一步一个脚印第上塔了。确实不那么好上,里面空间太小,台阶很窄,很高,而且是随塔螺旋式上升,没扶手。我小心谨慎地爬到一半,更小心谨慎地下来。之后绕到塔一边,慢慢爬上一阴影处的吊床,面朝大海,悠来荡去。我的女儿和儿子随着大队人马下来,转到塔这边时,我正躺在吊床上给青天碧海和白浪照相呢。
“妈妈,你没上塔吗?” 女儿边朝我跑边问。
我把相机递给她,兄妹俩看到我在塔上拍的照片,嘴巴惊成了“O”形。小看老娘啊?呵呵。
(在灯塔上拍的照片)
大家被带到一小石堆前,领队自豪满满地讲起了190年前英雄的洪都拉斯人民抵抗西班牙入侵者的故事,这个小石房当时的功用相当于我国古代的烽火台。他唠唠叨叨啰啰嗦嗦地讲着故事的每一个细节,神灵活现,好像那战争就发生在眼前。
可惜那是差不多200年前的事了,我现在已经帮不上忙了。现在我疼痛难忍,就想回船上,没心思听你的故事了。我心里嘀嘀咕咕,很是不满,真的是心烦意乱。看看别的人都听得聚精会神,我也没办法,只好不停地给自己说:忍耐再忍耐。
讲完烽火台,他又把大队人马带到据他说是观望楼的木架子下面,慷慨激昂洋洋洒洒一阵子演讲,才放我们上车往回来。这俩景点的演讲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有点后悔在那张纸上签字了,否则我要给他们要回我的活动费,哼!。